与此同时,一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翩翩君子,捡起路边的玉佩,正仔细端详着。
突然!
一女子,将他手中的玉佩夺去。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政君的丫鬟小红。
翩翩君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不羞也不恼。只转身看向小红。
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小红,见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顿时脸红心跳起来。她羞涩地低下头,将手中玉佩递给自家小姐。
王政君掏出脖间玉佩,和手中玉佩重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两个玉佩竟能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王政君看了眼玉佩,又挑眉看了看翩翩君子,她抬眸间眼神流光溢彩,惹的翩翩君子心悸不已。
“这玉佩是你的?”
翩翩君子本想将事实说与王政君听,可对上她晶莹剔透的冰眸。脱口而出一个字:“是!”
王政君仔细打量了翩翩君子一眼,脸上飘起一抹绯红,这抹绯红,像极了落日余晖,惹的翩翩君子瞬间心醉!
这时!
京城大官的官轿从此路过,官兵举着威武、肃静的牌子,路边行人纷纷避让。王政君躲闪不及,眼看便要与官兵亲密接触。
翩翩君子连忙一把搂住佳人,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两人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直到小红扯着嗓子拼命咳嗽,王政君才回过神来。
王政君和翩翩君子尴尬分开,两人不约而同地问起了对方的长辈。
“冒昧问下,姑娘/公子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问完这句,两人相视而笑。
翩翩君子极有风度地让王政君先说。
王政君将自己家的一应信息全部告诉了翩翩君子。
翩翩君子着意记在心间,两人眼神似拉丝一般缠绵。
这一幕恰好被来寻玉佩的张峻宁亲眼目睹。“什么情况?前几日这女人还跟一个男子互送信物,今日竟又勾搭上了旁人?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峻宁定睛一瞧,王政君手里的玉佩,正是自己苦苦寻觅而不得的那只。
他赶忙上前,一把夺过王政君手里的玉佩。王政君瞬间脸色大变,她当街呼喊!
张峻宁气极反笑:“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王政君懵了,她看了眼翩翩君子,翩翩君子将脸撇到一旁。
见此情形,王政君这才意识到,和自己有婚约的是张峻宁,而非让自己心生好感的翩翩君子。
王政君看着一脸得志便猖狂的张峻宁,心中顿时厌烦不已。
这个张峻宁,劣迹斑斑,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愿嫁入视人命如草芥的张家!
况且张家与王家速来不对付,若是被爹爹发现自己和张家少爷有来往,非得将自己的腿打断不可。
不过,爹爹明知自家与张家有世仇,又怎会将自己的许配给张峻宁。她百思不得其解。
王政君看看一脸坦然的张峻宁,再看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翩翩君子,心中立马有了计较。
张峻宁接过玉佩,认真擦拭着,那态度,仿佛这玉佩是无价之宝。
下一秒,她再看向翩翩君子,却发现那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禁感慨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话音刚落,翩翩君子便出现给她道了歉。
王政君也没那么好糊弄,她只浅笑一声,便转身离去。翩翩君子见美人离去,心中悔恨不已。自己明明知道说一个谎,要用无数谎去圆,可自己为何会说呢?
玉佩失而不复,张峻宁心中很是高兴,他拐入一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通,直到喝的东倒西歪,走不动道才罢休。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王梦瑶的身影。
她的手,伸向自己,脸上梨花带雨,身上湿哒哒的,就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一般。“大人,救我!”
张峻宁赶忙问王梦瑶:“你在哪儿?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王梦瑶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默默无言,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张峻宁,万千言语均卡在咽喉。
张峻宁还欲问些细节,王梦瑶的魂魄已逐渐虚化透明继而消失不见。
张峻宁奋力喊着:“梦瑶,梦瑶,梦瑶!”
回答他的却是无尽的沉默,他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突然横生波澜。他的胸中,似有猛兽在咆哮嘶吼。下一秒便会破体而出,直窜云霄。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将梦瑶救回来!
此时,张峻宁的魂魄,不着寸缕地出现在铜镜中。
“上苍让你代替我活着,就是让你修正我过去犯的错。”
孟氏三姐妹笑的花枝乱颤,
“啧啧啧,自己都成鬼了,居然还怕恶鬼,真真是丢尽了鬼差的脸面!”
哭哭啼啼的鬼一听此话,感觉无地自容,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群鬼,有的捂胸,有的捂肚,有的捂肩,有的捂颈。
“太…太…残凶了!”结巴鬼语无伦次地说到。
“对呀,看个奖杯而已,还要历经九九四十三难!哎,太难了!”白发鬼板着指头认真地算着。
“不看了不看了,以后谁再登孟婆庄的门,谁就是这个!”青眼鬼伸出小指,在众鬼眼前比划着。
此刻,进入孟婆庄密室的三只鬼,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随后隔空传音道:
“这满是蜘蛛网,灰尘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方,居然是密室?”
“苏忘忧向来狡黠,想来这是第四重考验了!兄弟们做好准备。”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话未说完,三只鬼已经拉开阵势,势要一睹历年奖杯的庐山真面目。
苏忘忧轻咳三声:
“你们三个,说悄悄话,向来如此不背人吗?”
三人霎那间三脸错愕,原本煞白的脸,竟然猛然增添了一抹瑰丽之色。
苏忘忧深吸一口气,
对着密室轻轻一吹,
三只鬼一时不防,
被吹的满脸灰,
灰尘将三只鬼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丝合缝,
密室此时已露出本来面目,
奖杯随意丢弃在墙角,
名人字画散落一地,
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将密室映衬的光华璀璨。
足足有几人高的火珊瑚,
闪瞎三只鬼的眼睛。
他们惊的简直合不拢嘴。
“这……看着倒像是仙家的物件儿!”
“苏姑娘,这些个宝贝,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另一个鬼,
已然对密室中的宝物,
起了觊觎之心。
只见他悄悄移至一侧,
捡了颗最小的夜明珠,
悄悄塞进骨缝中,
稍稍一动,骨节咯吱做响。
苏忘忧接过奖杯,
顺势朝墙角丢去。
奖杯擦过偷珠鬼的侧身,
偷珠鬼极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嘶吼声。
苏忘忧拿出两颗夜明珠,
随即丢给另外两只鬼,
这两只鬼倒是颇懂人情世故,
连忙摆手道:
“无功不受禄,我们哪里配苏姑娘如此恩赏?”
“给你们,你们便拿着,单凭你们不贪心这一点,这夜明珠给你们,也就不算明珠暗投!”
苏忘忧语气毫无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笃定,两只鬼索性从善如流,安心收下了夜明珠。
苏忘忧又拿起一颗夜明珠,偷珠鬼一脸谄媚地盯着夜明珠,两只手伸到苏忘忧跟前,擎等着她将夜明珠放在自己手中,可苏忘忧拿夜明珠的手微微一颤,珠子却又稳稳回到原处,倒是偷珠鬼身体几乎扭成麻花,放在骨缝间的夜明珠瞬间化作齑粉。
行动间粉末散落一地,偷珠鬼见事已败露,索性从骨缝间将齑粉拢到一处。
“听闻用珍珠粉敷面能使肌肤光滑细腻,熠熠生辉。不知道这夜明珠粉,是否能使苏姑娘更加明艳动人!我借花献佛,将这夜明珠物归原主,万望苏姑娘不要跟我计较。”
苏忘忧冷冷一笑:
“说起来,你也是为我着想,我若跟你计较,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那这样,你若能将这齑粉恢复原样,我便信了你的真心,不与你一般计较!”
偷珠鬼法术微薄,障眼法尚且施展不来,哪里懂的什么恢复原状的高级术法,他心知苏忘忧诚心刁难,只得眼神求助另两只鬼。
另两只鬼则两脸不屑地斜了偷珠鬼一眼,继而转身离去。
偷珠鬼只得灰溜溜地跟在后面,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孟婆庄。
此时,孟婆庄禁地,突然闪现异样光芒,苏忘忧赶忙闯入禁地。
乾坤镜中,赫然出现两个人的身影。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自己和月老。
乾坤镜,闪现出东京永安楼中的场景,说书人食指、中指夹住惊堂木,轻轻举起,举至半空,稍作停留,随后急落直下,拍于案上。抑扬顿挫的声音瞬间响起。
“原文再续,书接上回。上穷碧落,月老牵红绳,定宿命姻缘;下极黄泉,孟婆熬浓汤,解三世执念。”
坐在台下,喝着离人醉,吃着桂花酥的自己,听的眉心轻蹙,眼皮跳动,她朱唇轻启,缓缓呓语:“我竟不知,我与那月老,竟有如此缠绵悱恻的深情。”
邻桌鹤发童颜,手挽红线的凌洛白,整幅身心皆牵于苏忘忧,全然不知台下的说书人讲的正是自己的痴妄相。
苏忘忧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凌洛白目不转睛,眸中带情。
突然,苏忘忧感受到孟姜的召唤,
时间瞬间凝结,苏忘忧凤眸中闪着妖异的光,片刻的功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空气中。
这些个时间停滞的术法,瞒得过俗世中人,却诓不住凌洛白。
他脚尖轻点,随即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近了,怕被苏忘忧发现;远了,又怕不能再看她一眼。
凌洛白在纠结中失去了美人的踪影。
苏忘忧自顾自地赶路,却不成想竟被一男童拦住去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由此过,留下买路财!”
苏忘忧看着男童粉雕玉砌的模样,不禁上手捏了一把他肉嘟嘟的小脸。
男童一把甩开苏忘忧的手,气呼呼道:
“我娘说过,谁捏了我的脸,便是我的新娘!我不要新娘,我要我娘。”
话音未落,便哇哇大哭起来。
苏忘忧看的很是迷茫,眼前这一幕,看着既熟悉又陌生。
“男童究竟和自己有何关系,自己看到他为何会有心痛的感觉,莫不是,自己飞升时,曾经历过什么情缘?留了个儿子在人间?”
苏忘忧想从时间夹缝中,寻找被遗失的自己,她总觉得,仿佛是她,又好似不是她,或者不是完完整整的那个她。
苏忘忧的商铺开遍九洲,可她却始终未曾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