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霆川睨了一眼摔在地上的人，手放下，笼罩在众人心头上的压迫感随之散去。
“噗。”杜怀仁喷出一口血，伤上加伤，脸色愈发惨白。
就剩半条命了。
陆老爷子一行人都没想到战霆川会突然出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韩修元看着杜怀仁奄奄一息的模样，眼底并没有一丝怜悯，道，“杜怀仁，别装了，你打着公会的旗号，挪用公会的钱在国外成立公司，你真以为没人知道吗？”
公会的事他一向不怎么管，但他没想到杜怀仁狼子野心，竟然要掏空整个公会。
要不是昨天战霆川告诉他们这些事，他们到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
杜怀仁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听到他的话，瞳孔微震。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装傻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想赖。
韩修元嘴角浮出嘲弄的笑，“需要我们把证据拿出来吗？”
目光撞上。
杜怀仁攥紧了拳头，额角连带着脖颈上的青筋都涨了出来。
余光瞥到战霆川，他知道他今天逃不掉了。
杜怀仁咬着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没错，全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玉麒麟也早被我摔碎了。”
陆老爷子几人心头一震。
虽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但亲耳听到他承认时，还是忍不住愤怒。
那可是他亲叔叔，他怎么下得去那个手。
“苏文秀，陆国涛，是你们逼我的，他会死都怪你们。”杜怀仁双眼赤红地瞪着他们两人，嘶哑的声音带着不甘。
“明明我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却想把会长的位置给陆国涛，还想让苏文秀当副会长，我呢，他考虑过我吗？”他拍了拍胸膛，气得表情扭曲。
苏文秀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你说老会长没有考虑过你，那你知不知道他打算等他退位之后，把他在公会的股份全都转到你名下？”
杜怀仁愣住。
“没错，老会长是和我提过让我当副会长的事，但被我拒绝了，我和老会长商量过了，觉得你的能力比我更适合当副会长。”苏文秀看着他，继续说道。
杜怀仁冷笑，“谁稀罕一个副会长的位置，说白了，他就是觉得我比不上陆国涛。”
苏文秀觉得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不想和他浪费口水了，“杜怀仁，你救过我一命，你陷害我，给我下毒，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就当是还了你的恩情。”
“但是老会长的命，还有你对公会做的事，你都得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话落，容雨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转手递给陆老爷子，温声道，“陆老，你们公会清理门户，我们外人就不插手了。”
陆老爷子点头，接过录音笔，道了声谢。
“给我。”杜怀仁冲了过来，伸手想要抢走陆老爷子手里的录音笔。
陆老爷子目光一凛，正要出手反击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破空而出。
只见杜怀仁浑身僵住，目眦尽裂，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下一秒，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苏楠楠收回目光，偏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战霆川，随口一问，“他死了？”
战霆川放下手，对上她的目光，眼神软了下来，“没有，只是断了他几条筋脉，废了他的内力而已。”
伤了他的人，他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苏楠楠哦了一声。
战霆川声音低了下去，“觉得我残忍吗？”
苏楠楠没有犹豫地摇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很好。”
话出口，一群草泥马在她心底呼啸而过。
他大爷。
她都说了什么。
战霆川嘴角弯起，冷酷的眉眼染上浅淡的笑意，平添了几分温和。
两人的声音都不大，也就苏文秀一人听清楚了。
她抬头看了眼战霆川，又看了看苏楠楠，眸底浮出欣慰的笑。
陆老爷子让陆正报警，然后看向战霆川，道，“川爷，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战霆川颔首，容雨立马上前推着苏文秀的轮椅。
走之前，苏楠楠朝站在角落里的四长老看了一眼，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等他们走了，五长老忍不住开口，“陆老，接下来要怎么办？”
陆老爷子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杜怀仁，眯了眯眼，“送他们父子俩到牢里待着。”
杜怀仁被废了筋脉和内力，就算醒来也是废人一个了，以他的心气，让他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恐怕比让他死还难受。
四长老在一旁听着，脸色青白交加，冷汗直冒。
就在他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时，韩修元突然朝他看了过来，声音又冷又淡，“四长老，杜怀仁在国外开公司，你应该也出了不少力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让人听出了一股肯定的意味。
四长老面露惊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是杜怀仁逼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的……”
韩修元冷嗤，“是不是被逼的，你心底清楚。”
“四长老，证据都在我们手里，你老人家就省点口水吧。”报完警，陆正笑眯眯地开口。
闻言，四长老跌坐在地，面如土灰。
完了，都完了。
……
回到医院没一会，江凯过来给苏文秀检查。
把完脉，他脸色有点严肃。
苏楠楠蹙眉，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江凯沉吟地开口，“那我就直说了，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比我预料的还要虚弱，就算出院了，最好还是住京城比较好，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得到救治。”
苏楠楠眸色微凝，“江医生……”
“霆川，我想和楠楠单独说会话。”苏文秀截过她的话，语气温和。
战霆川说了声好，江凯跟着他离开。
病房门关上。
“楠楠，坐这。”苏文秀拍了拍床边，眉眼温柔地道。
苏楠楠走上前坐下。
“楠楠，再过不久你就要高考了，奶奶现在这样子也照顾不了你。”苏文秀声音缓缓地道，“你先回s市备考，霆川会照顾你。”
苏楠楠垂了垂眸子，握住她的手，“奶奶，我想好了，我可以请假在家复习，搬来京城和你住。”
－－－－－－题外话－－－－－－
晚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