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抬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程氏,带着冷笑。
先前在赵家的时候,这个程氏可没少给原主脸色看,对她呼来喝去的当丫鬟婆子使唤。而她的那两个儿子赵胖和赵瘦也是整日的欺负她两个女儿。
何田田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个程氏估计又是来找茬的。
河面并不宽,程氏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何田田此刻的表情。她的心里一咯噔,总觉得何田田今日和先前大不一样了。
不过程氏没想那么多,先前这个何田田在她手里就是任由她搓扁捏圆的,现在被赶出了家门更是一无所有,还能拿她怎样?
程氏大胆的又向前走了几步,若不是有一道河拦着,估计她那下巴都能顶到何田田的头上去。
“你看什么看!要死也死远点,别脏了我们长丰村的河水!”程氏尖酸刻薄的说道。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会拉你垫背。”何田田站起身子,一脸淡漠的回怼。
这个时候正好渔网动了一下,程氏又说了一句什么,何田田没有听到。
她的专注力现在都在网鱼上面,何田田快速的把渔网拉出水面,里面赫然的躺了一条硕大的鲤鱼。
那鲤鱼在冰面上打着挺,看的程氏目瞪口呆。
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要不是顾着面子在怕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该死的何田田到底是怎么想到大冬天的来网鱼的,而且她是哪里来的网?整个长丰村她就没见人用过这么珍贵的东西。
何氏要是天天来抓鱼,一个冬天就能把河里的鱼全部捞完。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她们还哪里有鱼吃?
何田田拎着鱼头也不回的就走,看得程氏心里恨恨的。
不行,这事她必须去找亭长来做主!这是长丰村的河,那里面的鱼自然是属于整个村子的,光是何田田一个人抓鱼那算什么!
何田田走到半路还折了许多松柏的枝叶,这个拿回去正好还可以烧火。
到了破庙里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何田田看到两个女儿把破庙里打扫的焕然一新,的确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她点点头不住的夸赞,“灯笼丸子,你们太棒了。”
赵灯笼和赵丸子看到阿娘抱着许多松柏的枝条进来,两个人都上前帮忙接到了自己手里。
“阿娘……这是?”这是鱼吗?还这么大的鱼!赵丸子看的眼睛都要呆了。
赵灯笼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感觉自从离开了那个家,她们的伙食一下子都好了起来。
何田田笑着说:“这是阿娘刚刚在后山河里网到的鱼,咱们今天晚上就吃!”
家里并没有其他的存粮,何田田想着明天她要再去网些鱼,拿到村里换一些粟米或者大米当主食才行。
“阿娘你太厉害了,冬天也能抓到鱼。”赵灯笼拍着手自告奋勇的去升火。
何田田拎着鱼蹲在破庙的门口收拾干净,她今晚打算煮一锅豆腐鱼汤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赵灯笼和赵丸子苦巴巴的望着瓦罐里的鱼汤,奶白奶白的,好香好香。馋的她们一直在吞口水。
何田田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到这里之后也没亏待过俩孩子,咋还是这么馋。
看来先前在赵家的确生活的很差。
“行了,鱼汤快好了,你俩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去。”何田田吩咐道。
赵灯笼一把拉起丸子妹妹,去外面洗手。
阿娘前几天就说了,要注意个人卫生,吃饭之前必须先洗手才行。
趁着两个女儿出去,何田田赶紧点开了商城,从里面买了几块豆腐和一些调料,一股脑的都扔了进去。
这下鱼汤的香味就更浓了,怕是十里八村都能闻到。
家里一只碗都没有,母女三个人只能就着煮汤的锅共用一只勺子,一人一口轮流着喝。
“你俩慢点吃,小心点鱼刺。”何田田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女儿,忍不住提醒。
赵灯笼和丸子头也不抬的疯狂点头。
这鱼肉太好吃了,汤也很美味!以前她们怎么都没发现阿娘的厨艺那么好啊!
正吃的起劲的时候,何田田好像听到了外面程氏的声音。她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声,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亭长,你可要为咱们长丰村的村民们做主!这何氏凭什么能在大冬天的吃鱼,这鱼可是我们全村的!”
何氏多捞一条,她们来年不就少吃一条?
赵亭长本来在家里吃着糠咽菜,就被程氏一把给捞了过来。他心里非常不爽,可是他也很好奇这何氏是怎么捞到鱼的。
以前在长丰村,他们只能等河水里的冰全部化完,才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敢去逮鱼。
刚走到破庙门口,赵亭长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程氏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她除了喊了赵亭长,还沿路喊了一些人过来。
“大家都闻到了吧,这是什么世道?整个村子都在吃野菜咽糠的时候,何氏家里竟然有鱼吃,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程氏扯着大嗓门对着众人喊道。
那些个村里看热闹的妇女以及下了工的男人都围了上来,他们闻到这个香味都不自觉的一直在咽口水。
肚子里的馋虫和嫉妒的心也一并被勾了出来。
赵灯笼和赵丸子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要出来,何田田让她们安心的在里面把鱼吃完,自己则是一脸淡然的走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么大一会功夫,程氏喊了估计有二三十人过来。村里唱大戏的时候估计都没有来这么快。
程氏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何田田。
何田田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氏,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程氏,我问你,这河里的鱼是谁养的吗?”
程氏一时语塞,后山的河里的鱼都是野生的,谁家也没有鱼苗放养。
何田田看她答不上来,冷哼了一声,“既然没有人承包那条河,也没有人放养那些鱼,那我是犯了什么罪值得你这般兴师动众?”
赵亭长在一旁听着,眉头皱得很深。
他觉得这何氏说的有道理,却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大家都没有去捞鱼,凭什么你去捞?”这简直是不公平!程氏气愤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