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甜在大一那年,遇到了一个很像陆执的男生。
男生高大帅气,成绩优异,是隔壁数学系的国家奖学金获得者。
他很喜欢阮甜甜,在某天晚上把人约在学校的湖边告了白。
男生本以为十拿九稳,然而却被无声拒绝。
“你不喜欢我?”
他摔了花束,不敢置信。
“那你为什么偷看我?为什么存我的照片?为什么四处找人打听我的事情?”
阮甜甜后退半步,低垂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要打扰你。”
“可你打扰了!”男生愤怒道,“你在耍我吗?”
不等面前缩着脑袋的姑娘回复,他就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阮甜甜看着那个酷似陆执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在路的尽头,转身不见。
地上的白色满天星被黄色牛皮纸包着,卡在了路边的草丛。
包装熟悉,是在阮甜甜经常光顾的那家花店买来的。
——大概是被误认为自己喜欢。
阮甜甜蹲下身,把那捧花束捡起来。
小心翼翼把它靠在路边的树下,小姑娘垂着眸子,卷翘的睫毛微颤,落下一滴泪来。
好想他。
以前在一个教室,就算没有说过话,可是每天都能看见他。
歪头睡觉的陆执,低头写字的陆执,还有漫不经心朝她走来的陆执。
那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些凶巴巴的陆执,肯定不会把这么好看的花束扔在地上。
阮甜甜知道,他是个骨子里透着温柔的少年。
“脑子一热,想去就去了呗。”
阮甜甜和陆执并肩坐在小路旁的石凳上。
陆执的手掌干燥温暖,握着阮甜甜的小手,低头揉搓着。
“换个地方换种心情,我也不想总是在待在…那里。”
“你有病啊,跑那么远?”贺良玉拉住阮甜甜收拾东西的手,“你不许去。”
阮甜甜用力挣开,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收拾。
贺良玉觉得不对:“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阮甜甜停下手上的动作,鼻子一酸。
“没有。”阮甜甜道,“我分手了。”
贺良玉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
“我不想在这了,我想换个地方。”
阮甜甜把自己的行李箱一合,又去桌上倒腾她满桌的化妆品。
她很努力地去找了,联系了所有能联系上的人。
没人知道陆执在哪。
只有曹信提供了一个停了机的号码,和一个模糊不清的城市。
她寻找无果,去找自己爷爷。
然而没能想到的是,阮老爷竟然也没把人找到。
陆执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默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大概是死了。”阮姥爷说,“这种没爹没妈的毛头小子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就弹弹琴呗,比学高数轻松多了。”
阮甜甜外着脑袋,靠在身边男人的肩头,极其依恋地蹭了蹭。
“你去哪了呀?”
陆执微微侧身,抬手把阮甜甜垂下的发拨到耳后,低头能看见姑娘小巧挺翘的鼻尖。
“我…去了很多地方。”陆执把手贴在阮甜甜的额角,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在做生意。”
阮甜甜抽出自己的手,紧紧抱住陆执的胳膊:“一直在做生意啊?”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
阮甜甜继续问:“所以很忙?没时间谈恋爱?”
陆执依旧点头。
阮甜甜把脸从陆执肩头挪开,对上他微垂的目光:“那你现在怎么谈了?”
陆执看她,薄唇轻动:“因为…”
因为他等这一天等了五年,终于等到自己有能力站在心上姑娘的身边。
陆执的手划过阮甜甜的侧脸,捏上身边小姑娘肉肉的下巴。
阮甜甜笑,嘴角有浅浅的梨涡。
酒桌上一人喝三个的陆总,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是个不太会说话的哑巴。
“因为是你。”
陆执哑着声音,低头吻上那双日思夜想的唇。
第一次,没经验。
唇齿磕碰,青涩而又笨拙。
二十五岁的男人谨慎又不安,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急,生怕吓着了自己的宝贝。
原本抱着他胳膊的两条手臂,不知何时环在了他的颈脖。
姑娘家的手柔若无骨,像极了攀缘树干的柔软藤蔓,一路缠进了陆执心里。
唇瓣柔软,温热湿润。
陆执吻得认真,像误闯禁地的孩子,好奇又珍重,心颤到鼻息都在抖着。
三年隐忍不发,五年思念成疾。
这是他的药,他的命。
阮甜甜的一丝一毫,一点一滴,他全都要。
虫鸣呱叫,灯火幽暗。
夜风温柔,人也温柔。
双唇分离片刻,鼻尖相抵的两人轻喘着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对方。
阮甜甜单手捧住陆执的侧脸,细细抚摸他眉梢的伤疤和眼尾的细纹。
她的少年岁数虽然有增,眸中却依旧清澈。
陆执侧过脸去,柔软的唇贴着手心,像只听话的大型犬类,乖乖地蹭上去讨好自己的主人。
不够。
阮甜甜把陆执的脸又掰回来,站起身狠狠吻了上去。
还要。
深栗色微卷的长发垂在陆执脸边,隐约遮住了两人的辗转研磨。
男人顺从地仰着脸,对自己姑娘的索取全盘接受。
她高中三年的一场大梦,黑白琴键中的一段妄想。
那个在盛夏午后小憩的少年,依旧活在这人间,他兜兜转转,在某天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
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