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意:“真困了啊?”
宋沅大崩溃, “这还能有假!?”
“要不你嗑点儿咖啡?”
“你可真是后妈!!!”
秦知意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按照她的想法,多练一会儿是一会儿, 明天才不至于拿个倒数第一。
别看秦知意平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睡能睡一整天, 但只要有正经事要做, 她其实很认真。
要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演技提升那么多了。
她也想睡觉, 但是倒数第一太丢人,她权衡了一下,觉得可以多牺牲两个小时睡眠。
但是宋沅都困成这样了, 强行练下去估计也出不了效果, 秦知意只好作罢。
两人收拾了乐谱和手机, 原路返回小院子。
路上, 秦知意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爸卷生卷死的, 少工作一个小时跟要他命一样, 怎么到你这里基因突变了。”
宋沅直呼冤枉, “我们老宋家祖传随缘,天生得过且过, 我爸才是基因突变好吧!”
秦知意:“怎么的呢?”
“听我奶奶说的,我爷爷当年是能躲懒就躲懒,能十点钟上班绝不会九点五十九到公司。”
秦知意回忆了一下宋老爷子那格外严厉的面容,还以为对方也是个卷王, 意外道:“看不出来啊……”
“那都是假象, 通过板着脸让别人以为他很严肃认真, 实际比谁都讨厌上班, 要不然为啥我爸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就不管公司了, 和我奶奶大江南北满世界玩。”
说着,宋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所以说,我这样是正常的,我爸那才是基因突变。”
秦知意想到原剧情里说宋邺在十年内把将要坍塌的宋氏硬生生发展成商业帝国,并且没多久就坐上了首富的位置,而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岁。
单看这种描述,确实很厉害,不愧是事业流爽文男主。
但从她和宋邺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却觉得这位男主的生活或许并不是那么“爽文”。
宋邺将自己的时间压榨到耸人听闻的极限。
他没有任何爱好,不会享受生活,从不休假。
短暂的睡眠是为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存需要,而生存仅仅是为了工作。
当初选择最方便快捷的方式联姻生子是为了未来有个继承人,归根结底还是与事业有关。
只不过宋沅这个继承人没有一丝一毫和他一样的特质,被他认为是不合格的,可以毫不犹豫放弃。
……近乎于机器的理性,对自己对他人都是。
所以,当秦知意垂眸看到手腕上那只在月光下闪着幽幽冷辉的镯子,心里有些异样。
这算什么?
一个造物主在人性框架之外制造出来的机器,碰到她之后突然有了故障吗?
*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早,小院里又响起导演中气十足的声音。
嘉宾们带着自己的乐器,纷纷走出房间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集合。
林荷母子俩都白皙清瘦,穿着淡竹青色的长衫,更显得文弱,两人怀里抱着琴,抬眸看过去还真有点古时候文人墨客的雅致。
顾临舟兄弟都是浓颜系长相,身高腿长,黑色织金长袍给两人平添了一些冷峻,陶埙只比手掌大一些,通体漆黑,和他们的风格莫名和谐。
沈冰河叔侄的衣服颜色虽然鲜亮了一些,但他们一个视帝一个学霸,都是沉稳老练的气质,所以也能压得住,手中拿着芦笙也并不觉得突兀。
观众们看着这几人觉得很是养眼,毫不吝惜夸赞。
【何彦川长得好像林荷,气质也很像,这么一打扮有清贫文士的感觉的了。】
【我舟哥好酷!感觉像古代的锦衣卫或者暗卫,气场好强!】
【橘红色很难穿的,一不小心就显得土气,不愧是沈冰河啊,被沉稳儒雅的气质一压,像个尊贵王爷。】
【秦知意和宋沅怎么还不出来,别是又起晚了吧?节目组就不能提供一下人工叫醒服务吗?】
【还咋提供啊,导演拿着大喇叭嗓子都快喊劈了,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幸好,观众们刚开始讨论这母子俩是不是又起晚了,两人就匆匆忙忙地从屋子里出来。
“不错,比预计集合时间还快了三分钟。”导演笑呵呵地示意他们快点归队。
听着导演继续讲解今天的录制计划,宋沅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顾安然看他两眼,小声问:“你怎么困成这样?”
顾安然非常不解,昨天明明没有任何外景任务,只需要在屋子里练练乐器就好,不耗费体力也不用熬夜。
宋沅揉揉眼睛,想吐槽但是又不太敢,小眼神滴溜滴溜偷偷觑着秦知意。
只见秦知意也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宋沅瞬间心里平衡了。
卷!现在知道困了吧,我看你下次还卷不卷!
不遵守自然规律就鸡娃,是没有好果汁吃的!
……
嘉宾们坐上大巴车,朝演出地点而去。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车里人不多,除了四组嘉宾之外只有三四个工作人员。因为没什么人说话,车内一直很安静,再配上吹进来的清凉微风和摇摇晃晃的车身,简直是打瞌睡的最佳场所。
秦知意和宋沅并排坐在一处。一开始两人还能强打精神勉强支着眼皮,后来,伴随着车身微微的晃动,两人眼皮越来越沉。
宋沅清醒前最后看了一眼秦知意,“你不行,你困了。”
秦知意眼神逐渐失焦,勉强挣扎,“我没有,我不困。”
东山市是旅游城市,一路过去有好几处景点,导演突然来了兴致,充当临时导游。
路过福安寺。
导演:“这个寺庙历史悠久,始建于六百年前,相传当时的皇帝……”
三组嘉宾意兴盎然,纷纷侧耳倾听。
秦知意和宋沅不为所动:zZZ
路过东山鹤书院。
导演:“书院大家都知道,是古代的教育机构,东山鹤书院是当时最大的官办书院,著名的权相……”
三组嘉宾神采奕奕,开始讨论那位权相是如何从平民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秦知意和宋沅越睡越香:zZZ
网友们看得都快笑死了。
【怎么就困成这样了啊!】
【司机师傅刹车的时候慢一点,我怕他俩栽出去。】
【喂,脑门儿不要抵着前面的座椅睡啊,醒过来会有好大一个红印的!】
导演说得正起劲,突然发现不太对。
他坐在最前面的副驾驶,车内空间又大,一时间分辨不清人数,只好按照人头数了数。
两个摄像,都在√
一个副导演,也在√
四组嘉宾,每组两人坐在一起。
一组,两组,三组……等等!?
怎么少一对人头?
导演一惊,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后方急走两步。
嘉宾们被他吓一跳,“怎么了张导?”
导演站起来后视野才能看清车内全貌,倒数第三排秦知意和宋沅正低着头、脑门抵着前排座椅呼呼大睡,只露出来两个乌黑的发顶。
……那没事了。
导演嘴角抽搐,在最近的座位上坐下来。
顾临舟噗嗤一声,“张导不会以为车里少了两个人吧?”
导演长舒一口气,“那可不,刚才吓我一跳。”
沈冰河看向睡得头都不抬的两人,失笑,“他们俩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林荷倒是知道的,抿唇笑道:“应该是出门练二胡去了,昨天半夜我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一看时间都凌晨两点了。”
在场所有人咋舌,“这也太努力了吧!”
就是音乐水平……众人回忆起昨天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的锯木头声,头皮一麻。
不过笨鸟先飞的精神值得赞扬。
“张导,这起码也得给个最佳勤奋奖吧?”
正说着,大巴行驶到达目的地。
司机师傅踩下油门,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声响,车身顿了一下,然后稳稳地停住。
秦知意不安地动了一下,然后被沈冰河推醒。
醒过来后她还有点懵,看着窗外的景色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么快就到了啊?”
沈冰河:“这还快?你俩都睡一个小时了。”
秦知意坐直身体。
一个小时?
她怎么感觉才睡了十分钟呢?
看着旁边依然在呼呼大睡的宋沅,秦知意眨眨眼睛,果断把人推醒。
宋沅比她睡得还沉,身体醒过来了意识还在模糊,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
秦知意拿了张湿巾糊在他脸上。
“清醒了没?都到目的地了。”
宋沅艰难地睁开眼。
“这么快就到了啊?我怎么感觉才睡了十分钟。”
秦知意:“……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
表演地点是在东山市女子大学,学校坐落于东山脚下,在操场上远目眺望可以看到山巅上缭绕的云雾。
上场顺序依然是抽签决定。
宋沅在心里祈求列祖列宗保佑,然后上去抽签,结果抽到了一号。
号码代表着出场顺序,一号意味着第一个上场。
虽说抱佛脚抱了一整天,但是客观条件摆在那,最后一个上场都不见得能让观众觉得精彩。
更别提第一个上场了。
这签一出,基本就奠定了吊车尾的结局。
“……不像你爸那么卷也就算了,怎么运气也没遗传你爸的呢?”
秦知意至今对宋邺连续抽到三次“特等”的一幕记忆犹新。
宋沅大呼不公:“又赖我,每次咱俩抽签你就赖我!有本事你自己抽!”
秦知意想抽他,但是她一想到自己那个手气,十有八九也是个抽到“一号”的命。
秦知瞬间瞬间变脸,夸张地笑道:“哎呀,这运气真好,果然是我的好大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