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 十岁,陷入了失语之中。他微微眯起双眼,眼前是一片水雾, 看着合力欺负他的太宰和条野,心中被无限的委屈填满。
他伤心的和妈妈换了位置, 把脸埋进爸爸的胸膛, 肩膀一抽一抽的。
工藤优作尴尬的干笑着,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只要11个小时就能到夏威夷哦,你先睡一觉,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说好的教你开飞机,你不是很期待么?”
新一摇着头, 闷闷的说:“津岛哥哥好像不喜欢我。”
优作知道新一为什么会沮丧,问题根源就出在坐在跟他们同一排的黑发少年身上。
名侦探津岛修治,同时也是警视厅的咨询侦探,在警视厅有些人脉的优作自然听过对方的名声,还特地去了解过对方破过的案件, 可谓是精彩绝伦。
作为时而会出现在报导上的国中生侦探(是的, 外界认为十五岁的太宰应该是个国中生), 自然吸引了新一的注意力。从小就是个推理迷的新一,私底下非常敬佩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五岁却已经混出名头的少年侦探。
在上飞机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和对方是坐同一趟航班后,新一非常的兴奋, 还征用了有希子的镜子和优作的发膜, 给自己小心打理了一番形象。
新一觉得既然对方是名侦探的话, 如果只是贸然上去要签名, 就太草率了, 他想要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思来想去, 就从对方的同伴条野采菊下手。
哪里知道……仰慕的对象竟然如此恶劣!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要是他真的不小心被坚果卡喉了怎么办?
还有,为了欺负他还编造什么完美自杀手册,和同伴一搭一唱的挤兑他……
新一非常失落:“我的人生,完蛋了。”
是的,年仅十岁的工藤新一,非常认真的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经是一片黑暗。伤心得抽泣了起来。
工藤夫妻:“……”啊,小孩子就是这么麻烦。
就算是从小机灵聪明的工藤新一,该幼稚的时候还是和同龄人一样的幼稚。
条野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说:“你伤害到小迷弟的心了哦,津岛名侦探。”
太宰已经喝起了向乘务员要的芒果汁,边喝边说:“我还能让他更伤心。所以呢,找出来了没?”
条野小声的在太宰耳中说了几句话,太宰转了转眼珠子,解开安全带往洗手间走去。
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南森的眼睛,他瞥了一眼太宰的背影,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太宰回过身给他比了几个手势:交给我,会守护您和零先生的蜜月旅行的。
南森:“……臭小子。”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正在看杂志的降谷不解的扭头问他:“怎么了?”臭小子应该不是在说我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南森借着杂志的遮挡,悄悄的握上对方放在椅面上的右手,微微使力的捏了捏,十指交叉。“以后,每年都出来旅行一次吧。”
降谷愣了一会,才笑着说:“这是约定么?”
“零敢和我做这个约定么?”南森认真的看着他,锐利的视线就像是要挖掘出降谷灵魂的形状一般。
降谷抿了抿唇,看着这副样子的南森,到嘴边肯定的话语,竟然一时间无法流畅的吐出。好在这几个月的特工培训没有白费,在南森察觉到异状之前,降谷扭过头两眼盯着杂志上的图片,微微挣开握在一起的右手,在南森的手心里写了三个英语字母。
yes?
南森先是疑惑于为什么降谷要写这个单词,猛然醒悟过来,他闷声低笑着,被面红耳赤的降谷别了一下胸口,才小声的说:“其实飞机上的洗手间是密闭空间……”
“滚。”降谷微笑的回答了他。心里想着未成年就是麻烦。这么骚的主意也想得出来?洗手间的墙壁可是很薄的,万一不小心被听到了动静,是想要一起上新闻头条吗?
“但是憋着不好吧,是飞机的服务没到位,竟然没有考虑到乘客会有这种烦恼。”南森说完,四两拨千斤的挡住了降谷挥过来的拳头,两人扭打在一起,惹得空姐无奈的过来劝阻,才停止了这种玩闹的行为。
另一边的条野,面对着让他挑选饮品的另一名空姐,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了,我饱了。”
空姐:“???”饱?我这推车里只有解渴的饮品啊。
条野郁闷的说:“那给我一杯红酒吧。”
因为离的位置不远,降谷连忙道:“条野君,未成年不能喝酒。”
条野面不改色的回答:“不,我只是长的嫩,已经成年了。”反正降谷不会查他的护照,也不会发现这个谎言。
最后条野还是没有拿到他想喝的红酒,因为这是商务舱,提供的都是一些中低价位的红酒,他看不上。等太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条野一边听着耳机的轻音乐,一边双手捧着一杯牛奶用吸管吸着。
太宰疑惑的边坐下边问:“你不是说牛奶的腥味会玷污你的味觉么?”
条野闷声道:“我有什么办法,太一先生为了讨好零先生,直接让空姐给了我一杯牛奶,不能反抗。”他忧愁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恋爱脑的指导员。”
队长明明说南森太一是个非常冷静、优秀,且拥有着很强的时局敏锐力和大局观的人。他对南森太一寄予厚望,还准备以后运作一下让对方能够走入仕途,这样猎犬在政府里也算是有个自己人……
嘛~也不是不能理解队长的心态。
日本的军政是分开的,猎犬在军警里是混得开,但在那些政府高官看来,也不过是牧羊犬罢了。就连这次部队里牺牲的前辈,也是因为政治博弈后的倒霉蛋。
想到入部队第一天接受的人体改造手术,条野微微的皱了下眉。对于五感敏锐的条野来说,不能打麻醉剂,必须全程保持在清醒状态下实施的手术,想到那撕心裂肺似乎连灵魂也被割裂的痛楚,和那些异能技师在自己身体上像是屠宰猪羊一样动刀的画面,他的身体就不由得绷紧。
“呐,治君。”条野轻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待在太一先生的身边?”
他调查过太宰,对方是港口首领森鸥外上台的见证人。在森鸥外重新上位后,他原本可以继续回去,靠着他和森鸥外的关系跟自身的能力,在港口里飞黄腾达。
实话说,就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越发疑惑为什么太宰治会选择待在南森的身边。南森本身就有着一笔理不清的烂账,他先是特务科的人,又甘愿成为猎犬卧底在特务科的线人,和特危险异能者绫辻行人的血缘关系……
无论怎么想,南森都太危险了。太宰就算是不想要踏入黑暗,也完全没必要选择南森这样秘密繁多,在灰色边界游行的危险人物。
南森能够在这么多麻烦之中还游刃有余的谈着清纯的恋爱,这样的人细想起来……恐怕比森鸥外更可怕。
有些人戴着面具,你知道他是假的。而有些戴着面具,你甚至无法察觉出来。南森太一就是后者。
条野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层面具,他屡次的试探,都被南森轻而易举的化解。一次次的徒劳无获,让他更加体会到对方城府的深不可测。
“为什么啊……”太宰晃动着椅子上的两条小腿,过了一会才朝着条野粲然一笑,“大概是因为,就算我湿哒哒的,南森先生也只会在一旁帮我找干衣服,还催我去洗个热水澡吧,而没有说过一句嫌弃的话吧。”
条野冷漠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听不懂。
太宰说:“我已经把安装在洗手间的两个炸弹都拆除了,现在轮到你了。底舱里的老鼠,一共三只,需要帮忙吗?”
条野冷哼一声:“你以为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我可是猎犬。”
别说只是三只普通的老鼠,就算是三只老虎,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等戏耍之后就可以轻易送下冥界的杂碎罢了。
作为被猎犬招安的,前非法大组织干部的条野采菊,有着这个自信。
条野离开了座位,在路过靠近洗手间位置的,坐在靠着走廊座椅上戴着眼罩假装沉睡的男人时,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食指的部位突然奇异般的干瘪下去。
启用异能,将食指化为肉眼难以分辨的粒子,悄然的透过拉链的缝隙,潜入对方放在脚边的背包里,轻而易举的破坏掉里面的枪支,让它们成为一把把徒有外表而没有杀伤力的破铜烂铁。
做完这些,仅仅花费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施施然的打开洗手间的门,去确认藏在通风管道里的炸弹真的被拆除掉之后,才化为粒子从通风管道一路到了底舱。
是球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藏在衣服里侧的匕首,被他随手拔刀出鞘,反手刺入了身后想要矮身凑近的壮汉的腹部里,他回身用右手捂住对方的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壮汉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沉重的就像是脱水的鱼儿一般的粗喘声。
条野勾起嘴角,柔声说道:“是你们运气不好哦,难得的旅游,要是被破坏掉的话岂不是很可惜。那么……初次见面,我是隶属于军警特殊部队的条野采菊,现在是属于我的游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