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所有物?
她从来没当她是谁的所有物。
禾谨舟就是禾谨舟。
岳宴溪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也想闹闹脾气。
禾谨舟说:“你休息吧。”问她问题也不是为追个究竟。
闹脾气也是为了有人哄不是?
达不成目的,还闹个什么劲啊。
“集团的名字,你随意吧,爱叫什么叫什么,我早就说过,我对当总裁没什么兴趣。”岳宴溪说,“明天禾总不用来了,我被谁看光,都不想被你看个精光。”
是真的生气了。
“没什么下不下流,我不会这样想,你也不必在意。”
说完,离开病房,没说明天还会不会来。
人走后,岳宴溪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侧了身,气哼哼的,跟个葫芦似的。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或许是因为现在一天天都能见到禾谨舟,就想一辈子都能见着。
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想,多讨厌呢。
“禾总,今天还是去医院?”开车的是个很稳重的中年男人。
“不了,回家。”禾谨舟说。
和岳宴溪昨天算是不欢而散。
也不是个小孩子,怎么越发孩子气了?还是说岳宴溪一直都这样。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2011年,5月。
“小禾主管,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禾谨舟知道这是在找茬。
“那你想吃点什么?这家烤肉店可是我发现的宝藏。”邀功似的。
“岳总决定就好。”
“你想不想吃我啊?”小岳总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眼廓弯弯。
“当然很想。”禾谨舟丝毫不加掩饰。
抢了禾氏的项目,还约她吃饭,是想耀武扬威?
“你可够直接的。”
岳宴溪跟服务生点完菜就开始一个劲喝水,人都恬静了许多。
禾谨舟不动声色地盯着岳宴溪看了一会儿,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小禾主管,你喜不喜欢吃牛肉?”
“还好。”
“那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牛肉啊?”
“还好。”
“那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羊肉?”
“还……”禾谨舟顿了顿,把后面的“好”字收了回去。
“你喜不喜欢吃我烤的五花肉?”
“怎么连还好都不说了。”
“小禾主管,你这样出去跟人谈生意的话,是拉不到生意的。”
小岳总自己一个人也说得很起劲。
“岳总约我出来吃饭有什么事?”禾谨舟问。
岳宴溪就像是没听到这个声音,往烤盘里放了几片白菜,滚上油汁,“小白菜,洗澡澡,快快乐乐长高高。”嘴里念念有词。
在油锅里洗澡会快乐吗?也许挺快乐的吧。
反正岳宴溪笑得跟个小孩儿一样。
这时,禾谨舟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
“我在外面吃,不回去了……嗯。”
刚刚还跟盘子里的肉肉菜菜玩得很开心的岳宴溪,唇角瞬间垮下来。
她控制不住啊。
后半程,岳宴溪再没怎么说过话。
一顿饭吃完,禾谨舟也不知道她约她吃饭的用意。
临分别时岳宴溪才说:“今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小禾主管遇到挫折垂头丧气的模样。”
-
那时候应该很生气吧?
时间过得太久,禾谨舟有点忘了。
可岳宴溪昨天的话,让她生气。
既然对公司那么无所谓,当初还跟她针锋相对做什么?
禾谨舟捏着电话,稍一冲动,说不定就要打电话将岳宴溪臭骂一顿。
一天,两天,三天了。
禾谨舟真的没出现过。
岳宴溪拿着铅笔在画纸上一通乱涂,已经完稿的那张背影被铅笔线裹成了粽子。
早知道禾谨舟没有心,当初就不该……前两天就不该说让她别再来的气话。
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她么!
禾总没准高兴着呢,工作不比给她擦身子有意思啊?
孙特助刚从南方一个工厂回来,人还灰头土脸的,家都没回就直奔医院,可别提多敬业了。
“岳总,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你听了都得给我双倍年终奖的那种!”
岳宴溪扭头看他,眼中明显是:有话快说。
“禾总跟顾先生已经在分——”
——“xx社独家报道,据悉,禾氏集团长公主禾谨舟已搬离原来住所,疑似与丈夫分居。”病房里的电视不甘寂寞,横插一脚。
——“虽然二人在公开场合仍有合体和互动,但坊间猜测,二人已感情破裂。10年模范夫妻走到如今的境地,令人倍感唏嘘。”
孙特助感觉遭到一记生活的重拳。
他已经能想象到岳总对他说:媒体都报道了,要你有什么用?
岳宴溪云淡风轻地关掉电视。
奇了怪了,岳总也忒淡定点儿!
他不在的时候,岳总悟出什么道了?
无欲无求也就无波无澜?
孙特助觉得自己分析很到位。
岳宴溪站起来,眼睛烁烁有神,没了之前那股厌世劲儿,“给我办出院手续。”
孙特助说:“腿上不还得针灸吗?”
虽然不至于真的不能走路,但毕竟是受了冻,膝盖会偶尔刺痛,需要调养。
岳宴溪忍疼忍惯了,才看起来真跟没事一样。
她反问:“针灸哪里不能做?”
这倒也是,让医生去家里还舒服点。
孙特助:“那我通知禾总。”
“我出院,通知禾总干什么?”岳宴溪说。
“不通知禾总,她不是要白跑一趟了吗?”
“她白跑一趟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禾总连这一趟都不想跑呢。”
孙特助:“岳总没让我通知,是我擅作主张,通风报信,叛国通敌。”
要是不上道,他能混到今天?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岳宴溪:“那你还站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