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氏集团总裁禾谨舟与艺术家丈夫共同出席山之梦·公益慈善晚会,互动和谐,并未像外界传言的感情破裂——”
孙特助一把抢走老板手里的平板电脑,颇有舍身取义的风骨。
正打着营养针呢,回头一激动再给拔喽!
他得提前预防。
岳宴溪瞥他一眼:“干什么?”
“青青牧场的郑总想来探病,问问你方不方便。”一家现代化农场,好多机械设备都跟月辉有合作。
“都回绝了吧。”岳宴溪说。
最近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听到她住院的风儿,都想来看看,这些人呐,动机能单纯吗?
她之前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又是和人夜会了,又是辞任总裁了,还遇到场雪崩,再加上月辉跟禾氏并购,也算是商界一大震。
多的是人想探个究竟呢。
“手机给我一下。”岳宴溪伸手。
孙特助恭恭敬敬给她放手里。
“顾启堂,好歹认识十几年了,我在医院躺这么多天都不来探望探望,说不过去吧。”
孙特助:“……”根本是想找人出气吧!
岳宴溪放下手机,抬眼:“把我的轮椅搬出来。”
孙特助叹口气,任劳任怨,像个老耕牛。
“岳总,我觉得就该让青青牧场郑总也来。”
岳宴溪挑眉,要他解释解释。
孙特助:“给你和顾先生一人种一片青青草原呗。”
岳宴溪弯起唇角:“你自己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
孙特助:“我觉得,要是种在禾总头上就好笑了。”
岳宴溪搭在轮椅踏板上的脚“腾”一下弹起来,正中孙特助小腿骨。
“嗷!!!”孙特助发出狼嚎。
与此同时,“叩叩叩。”门响了。
孙特助一瘸一拐去开门,是禾总。
“怎么了?”禾谨舟一进门就问,在外面都能清楚听到那声惨叫。
岳宴溪一只手抓着输液杆,仅靠另一只手费力地控制着轮椅转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跟我一样变残废了怎么办?”这话是跟孙特助说的。
继而才回答禾谨舟的问题:“他腿撞桌子上了。”
孙特助笑得跟苦瓜似的,“我这不是眼睛太小,视野不宽泛么,以后一定当心。”
禾谨舟放下包,走到轮椅跟前,“开始吧。”连点铺垫都没有,多轻车熟路啊?
“谨舟今天没给我带吃的?”轮椅上的人颇有些失望。
“八点了。”
“你也知道啊,我特意留着肚子呢。”
孙特助一步一步向门口挪动。
他不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等等,岳总不是叫了顾先生来吗,好家伙,还想当面调戏人家老婆啊。
真刺激嘿!
里面结束了,顾先生的影子也在走廊尽头出现了。
孙特助捂住嘴缩缩脖子,跟个猴似的。
他拍拍脸上肌肉,放松,调整好领带,很帅。
“顾先生。”他走几步迎上去,推了一下眼镜,嗯,严谨又专业。
“孙特助。”顾启堂温笑,“她还没休息吧。”
孙特助:“还没有。”这不和你老婆一起在里头等你呢吗?
他转身敲了两下门,“岳总,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禾谨舟,手上还挂着水珠。
她看到门口的顾启堂,皱了眉头。
第二次被抓包的男人心虚地挠挠后脑勺,“你怎么也在?”应该是怎么又在。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启堂,进来坐啊。”
孙特助听到里头岳总的招呼声,已经能感受到一肚子黑水在冒泡了。
岳宴溪说不想躺着,擦完身子禾谨舟就把她移到轮椅上了,虽然个子比她高几寸,但出奇的轻。
“你的腿……”顾启堂眼里是真难过,也是真心疼。
岳宴溪蓦然就觉得没劲了,“你别对我露出那副表情,当着妻子的面,不太好吧。”是联姻就可以朝三暮四拂妻子面子么?禾谨舟也没有因为是联姻就找别人啊,多不公平。
“其实我们已经——”
“其实我们已经约了人,赶时间。”
顾启堂的胳膊被禾谨舟抓住,他感觉到前妻手上是用了极大力的,隔着衣服,都被指甲掐得生疼。
一路上,气压很低,男人不小心出口大气都害怕引爆火线。
最后那声关门的巨响,就像是审判来临的撞钟声,禾谨舟目光沉沉:“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共识。”
顾启堂知道她说的是对离婚保密这件事,可对他来说,这点小绯闻没有那样严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禾谨舟说,“一个花边新闻而已,对你能有什么影响,艺术家,画作叫好就行了,出轨算什么大事?”
努力压着火似的,“她呢?她被安上个小三名头,这辈子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虽说他们没有真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媒体惯喜欢捕风捉影,公众也喜欢自行发挥想象力,离婚的消息要真传出去,他们这对狗男女,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舆论至死,事实,根本就不重要。
顾启堂还是忍不住辩解:“小宴也清楚利害关系,就算知道我们离婚,也不会张扬出——”
“她在乎名声么?”
顾启堂愣住。
“她如果在乎,当初就不会炮制出那么一个新闻!”禾谨舟语气很重,“往后大家提起岳宴溪时只会说,看呐,这女的都当了总裁了,还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勾引人家丈夫,破坏人家家庭,多不要脸啊!”
“她的卓越才智、累累功绩还有谁会在乎?!”
“谨舟……”顾启堂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没红过脸。亲密之人才有架可吵不是?
“抱歉,是我反应大了。”禾谨舟揉揉太阳穴,“岳宴溪人在医院,本来就有一双双眼睛等着挖料,她现在该做的是好好休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启堂开口:“其实,你挺在意她的,是不是?”
“我当然在意。这世上,能有几个岳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