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呀?”四个人聚在一家咖啡厅里,司柠首先发话。前几日顾景瑶给她发了一张由几十张画稿组成的图片,可以看出是个曼妙女子,说是让她照着画到一张纸上,甚至还是与妖族有关的。司柠依稀记得画稿中的嘴巴罗路还没有画呢,怎么就**了?
“别提了,我也是才知道的。”顾景瑶垂头丧气,用小勺子将杯里的咖啡搅得一圈圈的,“今天前天夜里发生一起命案,郊外一所破败民屋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屋主罗路被当场烧死……关键是这件事情还没上头条,就被警方打压了下去。”。
“警方打压下去了?”司柠难以置信,如此说来,现在的警察局一定有问题。
“是啊,更气人的是那些画稿一张都没有留下来。”顾景瑶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惋惜,“本来还少一张关于嘴巴的画稿,现在人先没了。”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安澈坐在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咖啡杯,全然不顾杯中的咖啡已经冷却,他皱起眉头,冷声问:“你们到底背着我们调查了多少事情?”他目光骤冷,扫过司柠的脸,最终停留在她脖子上的宫灯项链上。
“什么啊?”顾景瑶看出安澈有些生气,撇了撇唇,颇为不满地说:“现在的梓洛市,妖族遍布,他们本来就藏匿于人群中不被分辨,有的妖专门半夜行凶,嗜杀貌美女子,有的妖则是打伤男性,轻则像楚熠这样身上数道伤痕,重则直接毙命。就算小心翼翼的也会饮恨西北,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如早早就调查清楚,就算是死了也死得清清楚楚。”
安澈垂眸,用手肘撑住桌子,两只手交叉起放于唇前,再次沉思。楚熠尴尬地笑笑。
“对了,安澈,你是不是很了解妖族啊?”顾景瑶一拍巴掌,用期待的语气问。
安澈没想到顾景瑶居然会这样问,于是将视线移向司柠,却同样迎来了司柠期盼的目光,他干咳一声,只说:“是吧。”
“那你一定知道‘半妖’吧?”顾景瑶连忙问。
安澈闻言直接站了起来,额间布满青筋,很是生气,“不知道!”他声音里带着怒气,紧握成拳头的手重重砸在桌面上,司柠杯中的咖啡溅了出来,三人都吃了一惊。
“安澈。”司柠小心翼翼看着他,轻声唤了一声。
安澈抿唇,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慢慢坐下来,面色很难看,“抱歉,失态了。”他拿手挡在脸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景瑶很想发脾气,刚要张口,司柠悄悄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顾景瑶只好作罢。
“安澈,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了。”司柠拉着顾景瑶准备离开之时,顾景瑶给楚熠使了个眼色。
夜深人静。
安澈蹲在落地窗前,心悸又犯了,刺痛阵阵袭来,他蜷缩起来,一千多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这心悸折磨着,安沐曾经告诉他,如果他可以放下过去,就不会再承受这剜心般的痛苦。
可是,他如何才能放下过去?他永远忘不了苏北跳崖的场景,大红色的喜服,凤冠霞帔,宛如仙子一般,却是白发赤眸,目光纯澈,让他忘了她,让他好好活下去。
是啊,他活下来了,苟活了一千年,自责了一千年,如果当初自己可以保护好她……
“安澈,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楚熠不知何时蹲在他身旁,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才发现安澈身体颤抖得厉害。
“其实世上本来没有‘半妖’的说法,苏北是第一例,被强行注入妖血折磨活了下来才变成了妖的模样,却没有任何妖的能力,才会……”
“古书记载人族但凡被注入妖血必死无疑,除非有妖王之契护体,可……她偏偏有妖王之契啊……”
“是我害她被折磨成了这样,她那么怕死的人,跳下崖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啊……”
安澈叨叨絮絮说着,许久声音低了下去,似是疼昏了过去。楚熠有些心疼地将他抱到床上去,掖好被子后,楚熠看着安澈那张惨白的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