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星浅浅地呼吸着。
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手疼得离开。
孟瀚宇。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原来纸醉金迷久了连警惕心都会下降。
而且连她也信了,整个宁市在贺西洲的掌控之中,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他的耳目。
她的心里倒是挺矛盾的。
手腕上的擦伤很疼,火辣辣的疼。
她疲惫地靠在一侧,看着林原将车开进了贺家山庄的后侧。
“贺总,医疗队已经在等候了。”
“嗯。”
贺西洲应了一声,他看向沈晚星说道,“你来推我。”
“贺总还是我来吧,沈小姐受伤了。”
“让她来。”
贺西洲执意道,连林原完全猜测不到他在想什么。
“我来吧。”
沈晚星冷淡极了。
“好的。”
林原将贺西洲扶了下来,等他坐在了轮椅上这才将轮椅交给了沈晚星。
“沈小姐,麻烦您了。”
“应该的。”
她推着贺西洲进了那个小别墅,这后面她没有来过。
听闻,他就是在这里和杜茹茹度过了三年。
那时候炸死,他连前院都没有出现过。
“先生,我听林助理说您今天强行站起来了又承受了重物。您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呢?您快随我们来做个全身检查。”
“晚点。”
贺西洲拒绝了他们,“给她处理伤口。”
“这……沈小姐……”
沈小姐没事呀。
“你的双腿比较要紧,还是先检查吧。我身上只是小伤。”
贺西洲转头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疼?”
他是故意的。
故意用力让她疼。
他想要让她记得这份疼,往后别乱跑,尤其是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可又不舍得。
想要让人给她尽快处理伤口。
沈晚星的手腕流血已经凝固了,可被贺西洲这么一折腾,伤口又流出了血。
“贺总……”
不要这样相爱相杀呀。
“不疼。”
沈晚星隐忍着说道,“你的腿比较重要。”
“沈晚星。”
他的声音更冷了。
她这不是在关心他,而是拼命想逃。
哪怕自己受伤了,还想着先让他检查,她只是想要他的双腿早日痊愈,那就是她离开的日子。
“随你。”
他说了一句气话。
“先生。”
“贺总。”
“走吧。”
贺西洲淡淡地说道,“既然非要给我检查,等你就等在一边看到结果再说吧。”他这话是对沈晚星说的。
又在怄气。
林原真是不清楚谈恋爱为什么这么难。
医疗队都松了一口气,先生愿意配合检查便好了。
“小腿轻微骨裂。”
贺西洲的右腿红肿。
骨裂?
沈晚星抿着唇看向他的腿。
这也是救她留下的。
他刚才为什么下意识要接住她呢?连小孩都知道高空坠物很危险,他竟然就那样接住了。
他……是站起来了?
那些细节,她不敢深究。
只是,贺西洲这一路上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全都忍着。
“先生,您又不顾我们的叮嘱私下复健了。您现在怎么能站起来呢?这骨裂还得好好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若是雨天湿气重阴冷,到时候可得受一辈子罪。”
医生一边给贺西洲检查固定,一边说道。
“没那么严重。”
“先生,别仗着还年轻就不当回事。”
贺西洲没有说话。
“沈小姐,我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其中一位医生走到了沈晚星的身边,准备了消毒棉签和纱布。
沈晚星探出手。
消毒酒精刺得她头皮发麻,她闭着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伤口不算深,不会留疤。就是伤口愈合的时候会有点痒,沈小姐不要随意触碰伤口,洗澡的时候也要注意。”医生将纱布一圈一圈缠在她的纱布上,她手臂上还有那荆棘花的纹身,露出来特别艳丽。
她说过,她最讨厌
伤疤。
贺西洲的眼神闪了闪。
“谢谢。”
沈晚星点了点头。
“您脸上的伤,可以用这罐药膏擦一擦,褪得更快一些。”
“嗯。”
沈晚星将那白色的罐子收入手中,“我回去会用的。”
孟瀚宇的手劲儿很大,她脸上的巴掌印看着很可怖。
半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还隐隐能看到血丝。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说。”贺西洲将他们给支开了。
林原想着总算是要摊牌了吧。
沈晚星站在原地,看向他,她心里倒是有点不舒服。
说不出的复杂,还有愧疚。
“过来。”
贺西洲招了招手,像是招一只小猫似的。
沈晚星不解,往前走了几步。
“再过来,坐在这里。”
贺西洲指了指沙发,就在他跟前。
沈晚星走到他面前坐下。
贺西洲将她手里的白罐拿了过来。
“诶?”
贺西洲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他挖出那沁凉的膏体,细细地抹在了她的脸颊上。
原本火辣辣的感觉迅速降了下来。
沈晚星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她不解。
这样亲昵的举动。
贺西洲将她的脸颊都涂抹上了,又轻轻吹了吹。
沈晚星侧头躲开,他吹出来的温热气息让她觉
得痒痒的。
“别躲。”
贺西洲掐着她的下巴。
让她正视自己,沈晚星抿着唇被迫看向她。
贺西洲将她的脸擦好了之后,才将罐子盖上。
“你脸上的伤若是被两个孩子看到了,一定会担心的。”
原来他是怕孩子看到担心。
沈晚星开口道,“谢谢,也谢谢你今天救我。如果你没来,我可能就死了。”
“孟家是我招惹的,你不用说谢谢。”
贺西洲很冷淡。
“若是你生活上有不妥,我可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沈晚星看着他的腿,不知道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就那么希望我的双腿痊愈,想要离开?”
“我……”
她现在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要离开。
她只是觉得……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就是这样吧。你非要双腿痊愈才允许我离开,那我也只能祈祷你能够早日康复。要是你现在允许我走……”
“你妄想。”
贺西洲打断了她的话。
沈晚星就知道这个男人喜怒不定。
他的脾气越发古怪了。
“你想要走,我偏不让你走。”
哦。
男人心,海底针。
“那我去休息。”沈晚星觉得和他待在一起,迟早会被气死。
“沈晚星,你今天只给我打了电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