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霸怒容渐渐消散,回首望去,只见萧小小和萧彻唇角含笑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两人询问之后方才知晓个中缘由。
“什么?!”
蒙霸惊得张大了嘴巴,下颚似是都掉到了地上,那双震惊的眸子犹如看向厉鬼似的看向萧彻他们,骇然道:“这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有心情走云梯?”
“……”杨霄脑门也似是有一群乌鸦悲啼地飞过。
鹤古阳冷冷地瞥了一眼萧彻,旋即不再理会。
萧彻没有在意,看向蒙霸和杨霄问道:“参悟得如何?”
两人齐齐摇头:“想不通。”
萧小小轻掩红唇,看着萧彻笑道:“我教杨霄,你教老蒙。”
萧彻笑道:“好。”
说着二人于席位落座。
怀着惊疑的目光,杨霄和蒙霸只感觉脑袋一阵恍惚,自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到落座于席位的这一段距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只感觉那一瞬像是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一般。
然而,公主和萧彻的笑容,却是那么真切。
真切到让他们有些恍神。
……
萧彻静心玄想,再度走完一遍云梯的他似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晰了许多,而那盘桓于眼前的金色巨龙口
中的话音也仿佛是有了灵性一般朝着他的脑袋涌入。
顿时,金色真意入脑,只感觉仿佛是雕刻在脑海之中一般,弥久不散,深深地烙印在那里。
那金色真意,精纯而又晦涩。
萧彻唇角微微掀起了一抹上扬的弧度,手掌一翻,一张古琴便是出现在其双膝之上,只不过这并非是洗心古琴,仅仅是一把普通的古琴。洗心古琴乃是汐汐亲手送给他的,而现在他又身在云界,琴帝宗所管辖之地,周遭还有着琴帝宗的人,他自然不可能将洗心古琴示与众人。
十指轻抚,指尖随着脑海之中那金色真意的韵律而开始缓缓弹奏,而这琴音在其灵气的包裹之下尽数地涌入蒙霸的耳中,蒙霸紧闭双眸,真意入耳之时,他魁梧的身子不由得轻轻抖动,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蒙霸颤声道:“这……”
萧彻道:“不用惊讶,好好领悟就是。”
蒙霸重重点头,随即进入冥想状态,魁梧的身躯仿佛是沐浴着一层圣洁的光辉,那金龙真意深深地烙印在其脑海之中。
萧小小对于这‘金龙剑’的领悟显然也是很独到的,此刻的她已经是全然帮助杨霄开始领悟,杨霄和蒙霸二人之前曾随
着他们缓步登上云梯,心中已有真正的朝圣之心,所以在他们的帮助之下自然是有着明显的提高。
鹤古阳先前对于萧彻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好好参悟,表面是在参悟,实则时刻注意着萧彻这边,看到蒙霸和杨霄二人的反应之后饶是他都是有些坐不住了。
这萧彻竟然真的领悟了金龙真意?
就凭他那个懒散的模样?
然而鹤古阳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尽皆被萧彻看在眼里。
“为了朝圣而朝圣!”
一道淡淡的语声忽然传出,落入鹤古阳的耳中。
鹤古阳浑身遽然一抖,这是谁在对他说话?转念一想,这声音,除了萧彻还有谁?
“散去防备,我将这真意给你。”
萧彻的语声再度响起。
鹤古阳的目光顿时有些呆板迟滞,内心挣扎了一会,面对着金龙真意,鹤古阳还是散去了周身防备。
“嗡——”
琴音入耳,带来了金龙真意。
鹤古阳面色剧变,欣喜欲狂,然而紧接着,一股羞愧之意却是油然而生,看向萧彻那冷冽的目光顿时平柔了许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鹤古阳道:“多谢。”
萧彻淡笑一声,没有言语,问道城一行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那便是拿到属于妖神族的传承,多一份力量自然是好的。萧彻不会对所有人讽刺和不屑都视若无物,但以德报怨这种事情,他还是做得出来的,即便是为了小小,为了萧族长。
那金龙真意盘旋在鹤古阳的脑海之中,仿佛是触手可及,但却是犹如空中云雾,虚无缥缈得让人不可把捉,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天涯远隔。
这时,一道淡淡的语声忽然在其脑海之中再度回响:为了朝圣而朝圣!
当初他们第一次登云梯之时,萧彻曾经告诫过他,然而他却对萧彻不屑一顾,自行几见,反到头来他才知道,萧彻是对的。
最终,即便是这金龙真意置于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依旧领悟不了半分。这或许就是惩戒吧,是隐尊对他的惩戒。
鹤古阳摇了摇头,喟叹一声。
他放弃了参悟,他此刻方才明白,为何数十年来那些各大宗门势力的天骄少辈尽皆参悟不出什么,名为朝圣,然而皆是没有朝圣之心。
鹤古阳收敛神念,不再参悟,既然没有朝圣之心,那么这样参悟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萧彻有些惊愕,道:“这
么快?”
鹤古阳苦笑道:“没有朝圣之心,如何有所得?”
他看向萧彻,笑道:“萧彻,你是对的,是我鹤古阳鼠目寸光了,抱歉。”
说罢,鹤古阳洒脱一笑,朝着远处走去。
萧小小看向萧彻,问道:“刚才是你教他的?”
萧彻点头道:“是,但我没有想到这金龙真意不仅参悟起来极难,而且即便送入了脑海,没有真正朝圣之心的人依旧无法领悟半分。”
萧彻忽然叹了一口气,看向萧小小,无奈地耸了耸肩又道:“我现在有些怕他会认为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明知晓他根本无法领悟半分,还假装好意要教授给他。不是我想的多,而是这种想法本身就太可怕了,我不得不去考虑到。毕竟,之后我们还需要合作。”
萧小小无奈道:“这种事情,我也觉得可怕。”
她看了一眼鹤古阳离开的方向,补充道:“那就希望他不会如你所说的那么想吧,毕竟,想当个好人有点难。”
萧彻微微颔首,以他跟小小的关系若是发生这种事情,他根本不用去解释。然而对方是鹤古阳,是曾对他心怀芥蒂的鹤古阳。人心难测,或许在鹤古阳的眼中,萧彻就是这样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