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顾楚楚根本没想到自己那大排档开张还不过半个时辰,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见那宋管事来,便热情相迎,“宋管事来了啊,现在人不多,我正好好好做招待招待你。你想吃什么?”
“顾娘子,我就不吃了,那太夫人现在想让娘子到家里一趟。”
顾楚楚想着自己离收摊还早,多少有些为难,“宋管事,这事很急吗?不能等到明天吗?”
隔壁妇人见她被赵家管事来请,人家还备了马车,排场这么大定是有什么喜事,赶紧说道:“你快去吧,别让赵家太夫人等急了,我帮你先看着摊位。”
顾楚楚只能麻烦那隔壁买绿豆饼的夫妇帮自己看摊,然后跟着宋管事上了马车。
她刚坐稳就询问那坐在车辕上的宋管事,“太夫人这个时辰怎么突然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娘子,先安心坐车吧,到了便知。”他言语间多少有些为难。
顾楚楚见宋管事不愿透露,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用手顺了顺被马车颠得有些发慌的胸口。
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那赵家,宋管事客客气气地迎她下车。
这赵家顾楚楚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只不过她这次站在门口刚要抬脚跨门槛时,右眼眼皮不知为何快速痉挛了好几下。
她轻抚自己的眼皮,刚跨过门槛,却听见自己身后赵家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她心里一惊,各种不好的念头都涌上心头,然后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宋管事。
宋管事依旧面不改色,和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子,请跟我来。”
顾楚楚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七拐八绕到了那赵家二房的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看到那赵二老爷和夫人面色沉重地坐在院子的木椅上,双眼更是狠狠地瞪着她。
顾楚楚便知自己绝对犯了大错,要不然怎会惊动这赵二老爷,就是不知是那小少爷还是太夫人出了问题。
但她并没有露怯,而是沉住气毕恭毕敬地朝赵二老爷和赵二夫人行礼,“见过赵二老爷和赵二夫人。”
她还没起身,那赵二老爷就狠拍了一下椅子,“今日就是你擅自作主给老太太做那听都没听过的鬼东西,才让老太太病倒在那床榻之上的?”
太夫人病倒了?!顾楚楚原以为只是些胀气的小毛病,却不想竟这么严重。
毕竟太夫人近来胃口已经转好,面色也比之前好上不少,今日那芋圆奶茶和珍珠鲜奶自己还特意少放了些料,就怕她会消化不良。
赵二夫人见丈夫动了气,赶紧安抚道:“你先别急,婆母这身子骨本就弱,定是这丫头做的吃食不干净,才上吐下泻的,打发了便是。老爷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时还不忘补一句,“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究竟耍了什么花招,让婆母那么护着她,我之前跟婆母说了好几次,还反被婆母骂了一顿。”
本来她还忌惮这丫头手艺精进真留在了厨房。这丫头还偏偏不是家里的下人,又得太夫人的喜爱,自己还真不好随意处置了。
却不想今日这机会竟直接送到了自己跟前,只要将这丫头处置干净了,再也踏入不了赵家半步,那自己便稳握那管家大权。
顾楚楚听到赵二夫人这番话,便知这赵二夫人不愧是手握掌家大权的当家主母,三言两语便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顺带拉踩着太夫人年老眼花识人不精,将矛头完全指向自己。
但是……上吐下泻?
这木薯粉所致的消化不良多发生于婴幼儿,多半会导致吐奶,成年人的身上顶多胃胀气或者绞痛,上吐下泻如此严重的症状很是少见。
太夫人的肠胃并没有那么脆弱,怎会上吐下泻呢?
可是顾楚楚并非那郎中,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那太夫人生病的其他原因,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赵二老爷虽没像刚刚那般盛怒,但是眼神依旧冰冷,“你不是我家下人,定是不能随意处置你,但你要明白,我们也不是那你没办法!”
“好在老太太只是肠胃不适,若真出了什么大事!你那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就不一定了!”说完这话,便示意站在一旁的宋管事。
宋管事袖口拿出一张写满和一个钱袋,放在顾楚楚面前。
赵二老爷继续道:“那钱袋里装的是五两银子,你把那协议给签字画押,便能拿走。唯一的条件就是永远不得再踏入这宜承县!”
顾楚楚一听这话便知那钱是封口用的,为的就是给太夫人一个交代。
但若是自己签下这份协议,那自己的大排档生意也就断送于此,她并不能这么做,刚想开口争辩就被狠狠地驳了回去。
“我——”
“你什么你!你不要贪婪无度!五两银子只买大米粮食,就够你家吃上五、六年的了!”赵二夫人恨不得她赶紧签字画押,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见她还想开口,赶紧厉声道。
宋管事站在顾楚楚面前死死地注视着顾楚楚的指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藏着阴谋即将得逞的得意。
突然一个软乎乎的声音打破了此时院内严肃的气氛。
“娘亲,你是特意找这位娘子给我做好喝牛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