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苏温辞视若无睹,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陆淮松方才说的话。
不够犀利?
前世顶级杀手,出任务没有一次失手,以狠辣果断文明。
倒是没有想到在今世会被人说不够犀利,或许是她这是手段太过柔和了,就连练习功法时都变了个模样。
苏温辞心里忍不住谴责自己,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若不是今日陆淮松提醒,她估计根本发现不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凡她犹豫一下,都有可能在战斗的下一秒命丧黄泉。
似乎看穿了苏温辞的担忧,陆淮松眸光中流转着惬意的光芒。
“现在发现也不晚。”
说着,陆淮松温淡的眉目间落上半分笑意。
“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生死之交的孩子,都会这样。”
这句话看似是在安慰苏温辞,但落在她的耳中却难免有些五味陈杂。
家仇国恨,生死一线,这些重负砸在她的肩上,明明应该奋起战斗。
而她却恣意享受,就连手上的利刃也因之变钝……
“陆院不必安慰我,是我做的不够好,忘却了仇恨。”
苏温辞的嗓音很轻很淡,像是一根小小的羽毛,落在他的心底,让人不忍心多加苛责与他。
但,可惜,她对面的人是陆淮松,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面阎王。
在他面前,不会有一个人可以用借口来逃脱自己的过失。
刚才能安慰苏温辞那一句,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
见苏温辞没有逃避问题,心下对这个小姑娘更是满意了几分。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嫉妒林程潇,这个臭小子自己一般,居然有这么个妹妹,难怪那小子成天逮着空在他面前炫耀。
想到这里,陆淮松漂亮的眉目间突然覆上了一层冰霜,周围的气息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看向苏温辞。
“嗯,你现在修为已经碰到了灵师五品的门槛,掌握太乙元笔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说着,陆淮松修长的指尖在空气中划过,勾勒出一道复杂的符纹。
一道金光闪过,伴随着他冷冽的嗓音。
“画符为剑——斩!”
银光裹挟着强烈的罡风破开周围的空气,直直的冲着不远处瀑布的方向而去。
一刹那间,滔滔不绝的瀑布竟被一刀斩断。
苏温辞被罡风吹的差点睁不开眼睛,但还是看清楚了这强硬的一击,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好厉害。”一向镇定自若的她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
陆淮松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将自己的右手再次收回身后,垂眸看向苏温辞。
“看清楚了吗?”
他冷声的问了一句,将苏温辞从震撼中拉了出来。
但刚才他的动作过于快,苏温辞只看到了那把剑的残影和最后的结果。
就连陆淮松如何幻化出的长剑都没有看清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和陆淮松之间的差距,苏温辞没有气馁,反倒是十分坦诚的开口。
“不好意思陆院,刚才你的动作太快了,我没有看清楚。”
陆淮松一般是不会教导别人的,更别说是跟别人演示招式。
但对上苏温辞那双澄澈的眸子,心底的燥意悄然消散。
“再给你演示一次,自己看好了。”
他的声音很沉,眉眼平静漠然,清隽的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无比冷硬。
苏温辞聚精会神的盯着陆淮松手上的动作,这次他的动作果然放慢了不少,但也只能让苏温辞勉强看清楚。
陆淮松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也没有开口说话,飞身跃到一旁的高树上,恣意的靠着树干。
这样的他,骨子里是冷漠高傲的,流露出来的慵懒邪肆,若是落在其他人眼中简直是蛊惑人心的存在。
而此时的苏温辞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虽然陆淮松和她用的并非是同一套功法,但在某些地方很是相似。
看到陆淮松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干干净净的施法,也让苏温辞反思其自身存在的问题。
一刻钟之后,苏温辞才再次拿起掌心中的毛笔。
但这次,她的目标并没有放在不远处瀑布之上,而是身旁的茂密的丛林。
“太乙元笔——剑来!”
纤纤素手捏着那一管白玉质地的毛笔快速的在空中勾勒着一道又一道的符纹。
骤然将毛笔收回长袖之中,右手在空中一挥向符纹中注入灵力。
刹那间,空气中透明的符纹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道接着一道劲风从苏温辞的身后吹来,三千青丝也在空中飞舞。
苏温辞合隆的掌心之中,一把通体黑金色的长剑缓缓浮现在空中。
苏温辞飞身上前,快速捏住长剑的把手,狠戾的向着下面划去。
“轰——”
冲天巨响,一棵参天的古树化为的粉末。
索性陆淮松在方才便设下了阵法,不然以苏温辞弄出的动静,足够把学院那几个老家伙给引过来了。
陆淮松看着半空中斗志昂扬的少女,唇角涌上一丝笑意。
这个小家伙的悟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
但是…
“你是乌龟吗,画符都要用这么长时间,我要是你的对手,你连剑都没有幻化出来就足以让你命丧黄泉了。”
陆淮松一脸紧绷,眼神中充满了嫌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客气。
被训斥的苏温辞脸上没有半分气馁,再次调整自己的状态。
刚才幻化出的长剑只在她的掌心停留了一秒钟,这也是她为什么挥剑可以做的如此干脆利落的原因。
但凡她晚一秒钟,那把长剑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陆淮松没来之前,她不清楚相同的招式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做到何种程度。
他的出现,就像一盏之路的明灯,在让她看清差距的同时,也告诫她不要自满,还可以做的更好。
一个下午,苏温辞都没有灵修,不停的练习太乙元笔。
而陆淮松似乎很是悠闲的坐在树上批阅着奏折,一边指点苏温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