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凡、薛文化忽然发现九树与和宗庚不见了。
两人心觉诡异,这时恐惧油然而生,两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这时才算是真正的害怕了起来。
他们还是太年轻,之前还心觉下个墓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实中哪那么多小说与影视剧里的诡异离奇之事发生。
特别是薛文化,还美滋滋想着发笔横财。
可现在横财没发着,命倒差点横在这儿。
只听他说“我靠!咱们这次出来没看黄历,八成九叔与和叔两位老人家已经丧命了。”
汪凡不以为意,说道“放屁!我们俩个在墓里死上两回,再加个和叔,九叔也都不一定有事,我估计他就是个盗墓老贼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一路来都不见他们影子,就算是死了,那尸体总看得到吧!”
“那可不一定!”
薛文化突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道“傻旺旺!你是不是忘记甬道壁画上的那爪痕了?而且我们刚刚进来的洞道也全都是爪痕,有没有可能是趁我们没注意时,被爪痕的主人拖去吃了?”
汪凡听罢薛文化头头是道的分析后,也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正当这时,从前方投来两道强光。
这两人正心无旁骛地分析情况呢,突然出现两道强光,愣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哪个狗日的在那装神弄鬼,给你狼爷过受死。”
两人一时间都警觉地掏出工兵铲。
薛文化更是骂了一句,以壮胆色。
“我看你不应该叫嘴炮,应该叫臭嘴,嘴怎么那么损。”
是九树的声音!!
汪、薛二人喜出望外。
只听九树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在后面磨磨蹭蹭干嘛?找到主墓室了,快过来。”
汪、薛二人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快步赶去。
此处亦是一段甬道,不过已经被地震给震得东倒西歪,整条甬道向左边微微倾斜着,还硬生生被分成三段,错落有致,高低不平。
甬道依然有壁画,不过画风突变,内容更是与前面的不一样。
前面他们所看见的是纪实题材,画风主打工笔写实,而此甬道的题材大多是牛鬼蛇神一类,画风颇为写意。
只见壁画中有一幅画的是一团黑烟之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它无头无脚,却从黑烟中伸出一对利爪出来,所到之处,牛羊尽数被掠走,还有一部分人类也被伤了性命。
而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有几道深深的爪痕,画面血腥残忍,令人浑身不自在。
“嘴炮!你看!壁画上所画的会不会就是前面我们所看见的爪痕的真身。”
汪凡立马叫薛文化看。
只听薛文化说道“还真有可能!不过说也奇怪,一个墓葬之中怎么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壁画风格?这可没听人说过有这种先例。”
他们并没作停留动作,两人是一边走,一边交谈。
汪凡正想说什么,忽然只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他下意识转头,只见如通往地狱的黑暗吞噬了整个甬道,白色的光束在汪凡手中四下乱扫,试图窥清黑暗之中的秘密,可空空如也。
“旺!你丫看什么呢?”
薛文化问。
汪凡只是狐疑地反问“嘴炮!你不感觉身后好像有眼睛盯着我们吗。”
说话的同时两人依然脚步不停。
只听薛文化毫无察觉的说“没有啊,你他娘的别说得这么慎人好不好?古墓是有忌口的。”
可汪凡就是隐约感觉到了,正当他准备回头再次去看时。
薛文化脑中闪过灵光,想起他曾经听过关于古墓的故事,心中一咯噔,立马叫道“你狗日的别回头了,回头就撞邪了。”
听薛文化这么一说,汪凡不禁毛骨悚然。
刚刚薛文化中邪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
薛文化一边脚上加急向前走,一边拉着汪凡加快脚步,并说道“我听后城街那些老不死的说过,如果在古墓里,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因为那是鬼在招你的魂!”
薛文化说着,还加重语气强调一句,“你丫可记住了!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都不可以回头,不然真会中邪的。”
汪凡一时间毛骨悚然,他虽然不信牛鬼蛇神,但在这种环境下听这些,免难有点太刺激人了。
况且他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如果夜间走山路,听见有人从背后叫你的名字千万别回头,也别答应,因为那是鬼在叫,只要一回头或一答应,魂马上就会被鬼带走。
这种自然是民间迷信说法,汪凡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但此时此刻,身在地宫这种本身自带恐怖与神秘的环境之下,心态也不由变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有所避讳总是较为稳妥的。
汪凡和薛文化出于胆怯,便不由双双加急了脚步。
没走出几步,耳边突然听见“阿旺!……阿旺!……”,这样轻微的呼唤声。
汪凡顿时头皮发麻。
不过随即便觉有异,怎么声音听着像是从薛文化口中叫出来的。
拿眼一瞥,正见薛文化憋着一脸坏笑,他当即就明白了,敢情自己是被这丫的给耍了。
立马骂道“你幼不幼稚?老子看你是欠揍。”
话音未落,手已经拍打了过去。
薛文化也终于憋不住了,笑着跑开。
两人打闹时,汪凡只觉眼角余光好像看见一抺红色站在黑暗之中,他下意识打手电照去,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光束下,一个红衣女鬼正披头散发站在黑暗中,不过转瞬即逝间,便又消失了。
汪凡也不确定是真?是假?
“你们两个还玩?快点跟上来!”
这时前头的九树又叫了一声。
两人这才向前走去。
汪凡满脑子还都是刚刚那抹红色时,忽听又有微微的呼唤声。
“汪凡!……汪凡!……”
他不耐烦,正准备骂旁边的薛文化。
不过还没开口,先听薛文化说道“我靠!真他妈的中邪了,这次真不是我!快走,千万别回头。”
此时又传来几声“汪凡……汪凡……”
这次汪凡听得真切,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而且声音阴里阴气,说不出的诡异,有点像女人的声音,但又掺杂着说不出来的奇怪声音,听得令人不由是毛骨悚然。
汪凡浑身一阵哆嗦,一根根汗毛顿时“噌噌”笔直而立。
他明知不能回头,可是随着那阴里阴气的一声声叫唤,情不自禁忍不住好奇心,鬼使神差就准备转头望去。
“狗日旺!你不要命啦!别回头。”
走在他身旁的薛文化立马叫停汪凡回头的动作。
汪凡被这一声叫,给叫清醒了,便强忍着好奇心,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可就在这时,薛文化突然抓住了汪凡的手。
他们两人挨得很近,汪凡眼角的余光下,竟然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搭在薛文化的肩膀上。
那只手说不出的诡异,白得毫无血色,犹如纸人的手,隐隐约约间,只觉上面还长有白毛,而且大致能看见一个身穿红衣,像女鬼一样的身影正勾在薛文化的背上。
她的头一直看向汪凡这边。
汪凡顿时一个冷颤瞬间从头皮贯穿全身,人仿佛就像坠入冰窟一般,说不出的阴寒。
薛文化更是只觉背部发寒,额头浸出一层白毛汗,动都没敢动一下。
汪凡是不信鬼怪之人,他顾不了许多,偷偷地从腰上取下工兵铲,霍地向薛文化的方向一转头,正想一铲挥向那鬼东西。
可是还没等汪凡抬手,他只见一张如纸人般的脸,那脸色苍白至极,双眸诡异,表情狰狞,嘴角又挂着诡异的阴笑。
那脸就贴在薛文化背上,死死的盯着汪凡,说不清的诡异与恐怖。
汪凡就只是看它一眼,便觉眼前一片模糊,只剩下一张离奇诡异,带着笑容的脸,那脸不断的变大……变大……
汪凡耳边安静得只能听见一个声音“嘿嘿……过来,快过来……。”
是那一张纸人脸在不断的声声呼唤着他。
随着那一声声叫唤,汪凡便感觉全身好像被电击中般,身体猛地一颤后,只觉有一股东西从自己的肉体脱离出来。
他似乎看见自己的魂魄正从身体抽离出来,正一点点地向甬道壁画上那团黑烟怪物而去。
正当这时,只见一个人影抢到汪凡跟前。
是九树!
只见九树手持一张黄符贴在汪凡眉心之上,嘴里唸唸有词“天法清,地法明,茅山道术显神灵,定三魂,镇七魄,莫被邪物引魂离——破!”
随着九树一声“破”喝出。
汪凡顿时只觉全身一晃,那感觉犹如做梦梦见自己从楼上跳下,身体一震的感觉一般。
然后渐渐的,他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恢复正常了,只是一时半会身体特别疲惫。
而九树在给汪凡贴符纸的同时,另一只手正抓着一只白色的东西,只见是一只全身长白毛,犹如鼠一类的动物。
“小畜生!”
只听九树骂一声,便反手一甩,将其甩向甬壁上。
而那只奇怪的动物落地后,发出一声怪叫,撒腿就跑。
薛文化见状,迅速的从腰间抽出工兵铲就追去。
可刚追出两步,九树及时阻止“文化别追了,这种白毛仙会使人制幻,很危险。”
九树口中的“白毛仙”是一种鼬科动物,它与鹦鹉一样,会简单模仿一些人类的发声,并且通过身体排放的致幻气体来迷惑对象。
至于汪凡听到的名字只是幻听,看见的牛鬼蛇神也都是幻觉。
但这些汪凡本人并不知道。
只听他说“九叔!嘴炮刚刚中邪了!你快给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九树、薛文化,还有和宗庚三人听了汪凡的话,均在心中暗道“看来真的是中邪不轻呀!”
薛文化更是直言不讳道“阿旺!你丫没事吧?中邪不轻呀你!”
汪凡就跟没听见薛文化说话一般,说道“嘴炮,你快把自己小腿上的黑手印给九叔看看!别等一下又吃死人血!”
薛文化顿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狼爷我一直和九叔他们在一起,什么黑手印?什么吃死人血?”
薛文化说这些话时,心中满是疑惑,只听他又道“你是还没从中邪中清醒过来吗?”
就算汪凡是傻子,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内心还是免不了存在疑惑。
只听九树说道“小凡,你刚刚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又或者把防毒面具摘下来过?”
汪凡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对事情已经了然于心。
原来在汪凡第一次摘一下防毒面具时,就已经中了白毛仙的道,而他所听见的那声薛文化对他喊的“阿旺!你丫麻呢?这里!”,也是幻听。
随后所有的事其实全都是他的幻觉,唯一真实的只有那颗死人头。
不过人头并不是笑着的,而是一脸惊恐的表情。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甬道是一条死胡同,或者准确的说,是因为塌方,把甬道的一口堵得死死的。
汪凡明白了事情原委,心头兀自颤颤发抖。
他一直以为是薛文化中邪,原来是自己中邪,甚至刚刚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在自导自演,全场就他一个人和一只小畜生。
现在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汪凡心有余悸,细思极恐,汗水早已打湿了背。
恁他再怎么狗胆包天,这回是真的吓到了。
只听九树语重心长说道“此墓受地震影响,虽然现在并不是封闭的,但接下来,防毒面具还是不要摘下来,以免又着白毛仙的道,这种小畜生有灵性,又爱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