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这时云从龙、丁小惠、呼兰行迈都大吃一惊,要知道这里不仅仅是流水黑市,更是丁小惠的个人私宅,姑且不说一般闲杂人等不可能随意来到这里,更不会有人敢在这里用言语嘲讽云从龙与丁小惠、呼兰行迈,甚至是无声无息的来到他们眼前不过一门之隔的地方。
t要知道云从龙的身边总是有着天地兄弟随时傍身护卫,就算他们俩的能力抵挡不了眼前的对手,至少也该出个声提醒一下云从龙,此刻居然在天地兄弟一声未发的情况之下,对手就已经来到咫尺之间,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事。
t“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既然人都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吧!丁小惠在此恭迎大驾!”丁小惠知道避无可避,不妨大方的请对方进来一叙。
t此时大门被缓缓推了开来,一名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斯文男子当先走了进来,此人的眼神温润而泽,笑容如沐春风,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一时间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年纪,仿佛岁月这件事就不该跟这样的人物牵扯上关系。
就连一向以才子俊男着称的呼兰行迈,看着这么一号人物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也不免自惭形秽,既是欣赏又是嫉妒的盯着那个男子不放。
t紧跟在这名男子身后的则是一名长相相对平庸的男子,尽管相貌气度不似前者那般出众,但是那一双灵活精干的眼睛,同样让屋里的人印象深刻,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其聪明难缠的角色。
这时天地兄弟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神色紧张的对云从龙说道:“老板,外头…,这些人…。”
云从龙随即淡定对天地兄弟说着:“这里没事,有丁老板与呼兰老板陪我,你们俩先缓缓,无须大惊小怪。”
云从龙当然知道如果连天地兄弟都无法搞定的角色,丁小惠与呼兰行迈自然更不是对手,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要让对方知道不要以为搞定天地兄弟,就能毫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尽管云从龙是这么说着,天地兄弟仍然担心云从龙错估形势,眼前这些对手非但武功高强,关键是天问阁根本就惹不起,因此还要继续提醒下去:“老板,这个人是…。”
云从龙这时好整以暇的说道:“这两位是大名鼎鼎的风沙帮扛把子沙霸,以及素有赛诸葛之称的欧四爷,他们在江湖上可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我身为天问阁大当家,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两位贵客大驾光临,流水黑市可说是蓬荜生辉,我们几个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大老板见谅。”
虽说沙霸出众的相貌与气质早在江湖上流传已久,但是传说归传说,那些形容词毕竟只是形容词,多数人不曾亲眼见过本人,终究无法理解那些抽象的形容词背后代表的含义。
如今沙霸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大家才知道原来词穷是怎么一回事,面如冠玉或温文尔雅这些形容词不过是聊胜于无,毕竟根本没有适合的辞藻能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云从龙一见到沙霸这样的男子走了进来,立刻就联想到天底下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如此样貌,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如入无人之境的直闯流水黑市!虽然她也未曾见过沙霸本人,但是云从龙早就听说过各种关于沙霸的描述,当下就能确定此人必是沙霸无疑。
既然来者是沙霸,身后之人就一定是欧文,沙霸选择亲自来到流水黑市,就代表他并不准备在流水黑市大开杀戒,而是要对流水黑市威逼利诱,不管他们要打发的对象是柳五或是云从龙,肯定少不了欧文这个赛诸葛。
“都说天问阁云老板既是江湖第一美人,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沙霸一开口就礼尚往来的夸赞了一下云从龙。
“不敢当,天底下还有谁能在沙帮主与欧四爷面前谈样貌,论智慧,云从龙只不过是有了一个好爹,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捧场罢了!”云从龙不知这两尊大神为何而来,只好先敷衍着说些场面话。
“说得好,不过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捧场,云老板如此,敝人同样如此,看来今天我们来对地方,找对人了。”沙霸顺着云从龙的口气,将彼此的立场拉近了许多。
此刻的沙霸与云从龙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么多年来,他也听说过无数关于云从龙在样貌与智慧上的传言,更见过许多画师依照传闻描绘出云从龙的画像,沙霸看过之后,只觉得那些不过是一般人以讹传讹的过度想象与吹捧,天底下哪有这般才貌皆臻极致的女子。
云从龙的聪慧,沙霸在许久之前便已深信不疑,因为富满墩就曾经在她手上栽过跟斗,能够如此拿捏赤烟七子之首的人,是完全无需在聪明才智上对她有所质疑。
此刻亲眼见到云从龙让人惊艳的样貌,沙霸同样以为云从龙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至少在他过去阅人无数的数十年间,这等精彩人物还是头一回见。
“沙帮主大驾光临流水黑市,不知有何贵干?”丁小惠见沙霸一走进屋里,两眼便直瞪瞪地看着云从龙不放,心中甚是有气,要知道云从龙自幼就在他们的眼前长大,既像是自己的闺女,又像是自己的亲妹子,此时的沙霸就像登徒子一样紧盯着云从龙不放,摆明了就是心怀不轨,于是不耐烦的问起对方来意。
“丁小惠,这里没有你讲话的余地,你跟呼兰行迈都先出去吧。”欧文这时突然开口说着。
“欧四爷,这里是流水黑市,不是不良河谷,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司令。
尤其你现在所站的地方还是我丁小惠的私宅,于公于私,都轮不到你在这里开口。”丁小惠针锋相对的怼着欧文。
“天下黑帮独尊不良河谷,不良河谷又独尊风沙帮,难道流水黑市还能自外于天下黑帮吗?
更何况不管是你们家的格老三还是柳五,就算他们现在就站在这里,也得夹着尾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侍候着。”欧文趾高气昂的对丁小惠说着。
今天的欧文,与他向来深藏不露的行事风格大异其趣,尽管大家都知道欧文善斗好斗的个性,却很少会这么张牙舞爪地说话,想来是有意给丁小惠一个下马威。
“那就是了,流水黑市当家的是三哥格老三,我们几个不过是这里的房客,沙大帮主跟我们自然是说不上话,不如我带各位去三哥那里聊聊。”呼兰行迈担心丁小惠又一时冲动,得罪了这两个天下黑帮最不能得罪的人,立刻开口化解眼前的尴尬场面。
“格老三早就废了,我们跟他说不上话,柳五眼下还困在北境,出不出得来还难说得很,至于高强或是金算子之流的,不过就是跑跑腿的份。
现在的流水黑市,就一个云从龙能扛得了事,我们只找云从龙说话,至于其他人,还是自便吧。”欧文不理会呼兰行迈的缓颊,继续目中无人的说着。
此时云从龙听出欧文这是刻意想挑事,原来沙霸就已经在不良河谷放话要对付天问阁,现在又因为粮食之争与丁小惠、呼兰行迈斗得不可开交,想来今日这一会绝对不是好事。
既然对方都已经欺上门来,却也不能就此任人欺侮,尤其又是在自己的地头上,云从龙必须做好硬碰硬的准备。
“欧四爷说得没错,这些年三哥的身子的确不好,早就已经不管事了;至于管事的五哥,就像欧四爷说的,眼下人还在北境未归,换句话说,此刻沙帮主来到流水黑市,可真是没赶巧。
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在流水黑市做点小买卖的商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代表流水黑市说话,两位老板若真有事找流水黑市,看来只能迁就现在当家的高强高大哥。”云从龙三言两语的就把沙霸与欧文打发给高强。
“云老板误会了,我们本就不是为了流水黑市而来,哪管得着什么格老三还是柳五,这普天之下都知道沙老大有意见的是天问阁,我们此行当然是来找天问阁的当家,与其他人概无关系。”欧文一句話便将其他人都排除在外。
“既然两位老板是为了天问阁而来,找我们就对了!我是云从龙,这两位都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兄长,他们对天问阁的一切再是熟悉不过,两位老板有什么话,不妨对我们直说。”云从龙毫不退让的将丁小惠与呼兰行迈留下,一来是为了他们两人的脸面,二来是挫挫欧文的锐气。
“云老板说是就是,我们没什么好计较的,既然来到天问阁的地盘,自然是云老板说了算。”沙霸这时突然开口。
“两位老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云从龙开门见山的问着。
云从龙知道沙霸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找天问阁的麻烦,随便一个理由都足以让天问阁一夕覆灭,这时只能先试探试探对方的来意。
“我家老大的来意很简单,他希望天问阁不要参与乌赤金与寅六和尚之间的赌局,就像风沙帮一样,对这场赌局始终敬而远之。
如果云老板同意,我家老大愿意收回之前在不良河谷当着众人面前所说的话,此后不再找天问阁的麻烦。”欧文直截了当地说着。
“参与乌赤金与寅六和尚之间的赌局?两位老板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不论是天问阁或是我本人,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乌赤金与寅六和尚之间的事,不知欧四爷何以有此一说?”云从龙本能的回应着。
“云老板与天问阁是否参与其中,想必云老板心里清楚得很,我们无须再此多做口舌之争。
我家老大就一句话,只要云老板作壁上观,风沙帮就对天问阁网开一面,如果云老板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不但是天问阁,只怕流水黑市也难逃池鱼之殃。”欧文毫不掩饰地威胁着云从龙。
“没想到身为万山黑帮之首的风沙帮,竟对一个小小的天问阁如此忌惮,甚至还能让堂堂的黑帮第一人,沙霸沙帮主,从不良河谷亲自走这一遭,小女子我真是受宠若惊。
然而,我还是得这么说,关于乌赤金与寅六和尚的这个赌局,不管是天问阁或是我,都没有参与不参与的问题,因为乌赤金压根就不让我碰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乌赤金到底想怎么打这一场仗。
如果我猜想得没错,寅六和尚也没打算让你们插手这件事,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对决,他们知道不管是任何人参与到这个赌局里,除了坏事,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我相信如果乌赤金是这么想,寅六和尚肯定也是如此。”云从龙不卑不亢说着。
“云老板说的没错,寅六和尚的确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插手他与乌赤金在七色国的这个赌局,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得确保乌赤金的身边没有其他帮手,至少得维持这个赌局的公平性。
而说到乌赤金可能的帮手,云老板与天问阁自然是首当其冲,云老板以为呢?”欧文依旧紧咬着不放。
“我已经说了,乌赤金压根就不让其他人碰这件事,这自然也包括我在内,不管两位老板信或不信,这就是我的答案。”云从龙简单明了的回复着。
“云老板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没有理由不信,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风沙帮自然不能只听云老板的一面之词,为保万无一失,我家老大要请云老板上不良河谷做客一段时间,等寅六和尚与乌赤金的赌局告一段落,风沙帮必当毫发无缺的将云老板送回流水黑市,期间绝对不敢有丝毫怠慢。”欧文既霸道又毫无妥协余地的说着。
“沙帮主要我上不良河谷去做客,不过是怕我背地里相助乌赤金,既然如此,不如请沙帮主与欧四爷这阵子搬来天问阁做客,期间天问阁必定每日好酒好菜招待,有沙帮主与欧四爷在天问阁就近盯着,就算我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逃不出两位的法眼。
毕竟云从龙身为人妇,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答应任何男子之约去到不良河谷,这件事别说对我的名节有损,对沙帮主,对欧四爷,那也不是什么说得出口的体面事。”云从龙兵来将挡的回应着。
“云老板说得好,这是我们设想得不够周到,我们没有从云老板的立场去着想,让云老板见笑了。
既然云老板不便前来不良河谷做客,敝人自然也不方便去天问阁叨扰,倘若如此,不知云老板是否有其他更好的建议,可以让敝人省下这许多担忧?”沙霸这时直接开口问着。
“不如这样,我跟沙老板不妨也来做个交易,乌赤金与寅六和尚他们俩看结果赌性命,我们俩不妨也来看诚信赌性命!
如果沙老板明里暗里相助于寅六和尚,就请沙老板一刀子结束自己的性命,如果是我明里暗里相助于乌赤金,就给我十尺白绫自我了断,如何?”云从龙直接挑衅着沙霸。
“云老板,我家老大身为赤烟七子,寅六和尚的忙他是不得不帮的,妳提议的这笔买卖,我家老大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更何况云老板虽然身为天问阁大当家,只怕还不足以跟我家老大相提并论,今天我家老大之所以亲自造访云老板,那是充分展现我们诚意,只要云老板愿意上不良河谷去做客几天,我家老大愿意尽释前嫌,以前发生过的种种,就此一笔勾销。
如果云老板仍是执意如此,别说是天问阁,就算是流水黑市,只怕也是在劫难逃。”欧文刻意将流水黑市给牵扯进来,就是要给云从龙带来压力。
“原来如此,沙帮主与欧四爷今天专程来天问阁走这一趟,就是要告诉云从龙,关于乌赤金与寅六和尚这个赌局,只有你们能帮寅六和尚,而天问阁则不能相助乌赤金,否则便要对天问阁与流水黑市抄家灭族,是这样吗?沙帮主?”云从龙直接问着沙霸。
“欧文说的话,向来就是我说的话,他既然这么说了,妳只管当做是我的意思。”沙霸看出来云从龙这是吃秤砣铁了心,现在已经无需再多费唇舌。
“既然如此,两位请回吧,我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乌赤金不准我涉入这个赌局,我对这个赌局更是不得其门而入,但是只要一有机会,我会奋不顾身的去帮乌赤金打赢这一场仗。
你们别忘了乌赤金是我的夫君,天底下哪有一个做妻子的不支持自己的丈夫!”既然双方都敞开来说,云从龙也不再做遮掩,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态度直接说了出来。
“云老板果然是女中豪杰,在大节上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欧某佩服!既然如此,刚刚为何又对我家老大提出两不相帮的提议?”欧文不解地问着。
“这就不用问了!云老板那是准备拿自己那一条命,拖住我不让我去帮忙寅六和尚,用一个天问阁换一个不良河谷,甚至是天下黑帮,云老板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
既然这笔买卖大家没法谈拢,那就各自做好各自该做的准备!老四,我们走吧,回去准备战斗。”沙霸摇着头,叹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