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识:【……我为什么要去?】
吴知枝:【靠!你欠削是不是?给你求平安福,这是为了谁啊?】
陆焉识笑起来:【就不去,你能怎么的?】
吴知枝:【行,你不去,我也不去。】
陆焉识:【……】有这么威胁人的么?
吴知枝:【好了,碘伏拿来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膝盖,晚上聊。】
陆焉识:【去吧去吧。】
傍晚,陆焉识回到家里,常叔做了一大桌子他爱吃的川菜。
陆焉识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有一种家的温暖感觉。
以前每每考试,爷爷奶奶都会非常紧张他,整个别墅进入戒备状态,冰水不能喝,声音不能大,三餐要保证营养健康,绝不能造成他腹泻,否则就开除。
只是爷爷奶奶过世后,就没人再这么关心他了,没想到吴家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还是关心他的,常叔给他做他爱吃的川菜,吴妈妈叫无知去妈祖庙给他求符,这都是关心他的表现。
只不过这川菜,光有红色的卖相,吃起来却名不其实,丝毫不辣。
陆焉识尝了一口就皱起眉来,“一点都不辣。”
还以为能开开胃呢,还是无知做的好吃,不过常叔也是一片好意,所以他不会嫌弃的。
少年已经把吴家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不会再动不动乱发脾气了,相比三个月前的目中无人,现在的他周身的气息都平静了许多。
常叔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拿起白板写道:【怕你吃太辣腹泻。】
果然是这样。
陆焉识叹了一口气,继续吃。
没多久,吴知枝就回来了,跟吴安安两个人,一大一小进了屋里。
陆焉识在学习桌上吃饭,远远就看见她们了,一直到她们进了屋里,视线仍然停留在吴知枝脸上,表面虽平静如水,暗里早已波涛汹涌,呈现一种极端兴奋的奇怪情绪,他看着她,好像在企盼她主动发现自己似的,唇角扬着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笑容,溢满柔情。
吴知枝其实早就发现他回来了,就是觉得他的眼神太炙热,不敢去对望罢了。
她把书包丢进里屋,回到学习桌上,刚想开口说话,他便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准确的在空中遇上。
空气中都是兴奋的因子。
无聊了一天的吴知枝望着那抹分别了一日的颀长身影,目光交汇,甜蜜得她无缘无故笑起来。
陆焉识也笑了,心却是静的,静得他能听清自己每一下的心跳声,无比明晰振奋。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他。
“十几分钟前吧。”他的目光向下,去望她遮在校裤下的膝盖,“膝盖的伤怎么样了?”
“还行。”
“去后院吧。”他忽然把筷子放下。
“啊?”吴知枝没明白他的脑回路,跳得也太快了吧?
“我说,去一下后院。”
“哦。”吴知枝以为他是自己去,没想到把自己也给拉去了。
让她坐在凉台上,蹲下身子,慢慢卷起了她的裤脚。
膝盖果然受伤了,破了一层皮,没有那么严重,但也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伤口面积有两三厘米那么大,就是不深,所以骨头应该没问题。
“挺严重的啊。”他看了伤口一会,由于药上了,他就没有触碰,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担忧。
吴知枝笑,“还好啊,就是刮擦了,两三天就能恢复了。”
“你这是干嘛摔的?”他说着话,手向上,就拉住了她的小手。
吴知枝双手与他交握,在空中荡了荡,笑起来,“跑步啊,跑急了就摔了。”
“太不小心了。”陆焉识捏了捏她的手,“吴知枝小盆友,你几岁了?怎么还那么幼稚?”还荡手?闲得慌是不是?
“我三岁了!”吴知枝还真回答了,继续荡着两人的手臂。
“幼稚。”陆焉识笑骂,却跟着她,左右荡起了手臂,笑得眼睛柔柔的。
“我看你也就四岁吧?”吴知枝看着他,眼神带笑,“还说我呢,自己荡得那么起劲。”
“你先的。”他控诉一声,跟着就乐了。
乐得蹲着的脚没站稳,整个摔倒地上去,连同凉台上的无知,也被他一并拉了下来。
吴知枝“啊”地一声,摔在他怀里。
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有没有想我?”他忽然停下笑,望她的眼睛。
吴知枝画着大浓妆,本是他非常嫌弃的模样,但因为是她,他都自然而然的免疫掉了。
思念在分别一日后的今天,来势汹汹。
他忽然就有些感慨,分开一天都思念成灾了,那以后她每周六日去拍照片,他不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茶不思饭不想啊?
“啊?”吴知枝脸一红,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我去联考,你没有想我吗?”
“就去一天,有什么好想的。”
他皱起好看的眉梢,“这么冷血无情?”
“我这是正常反应好吧。”虽然他不在是挺无聊的,也被他下午放在桌斗里的糖惊喜到了,走了还不忘给自己留点小礼物,算有心了,不过要说这无聊是不是思念,她还真不知道是不是。
“我不在,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他有些伤心,低着脑袋,一副‘我的真心都喂了狗’的郁闷表情。
吴知枝见他这么低落,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仿佛觉得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下意识就伸手去揽他的胳膊,顺毛安抚他,“不是啦,想的……”
他抬起头,眼角带着笑意。
吴知枝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还被套出了真话,一时有点憋闷,一手打在他肩膀上,“混蛋,你刷我?”
“谁叫你这么不诚实?天天口是心非,想就说想好了,还要绕弯子。”
“……不是,我只是觉得那样子太肉麻了好吗?”
他伸手弹她的额头,“肉麻就肉麻,我喜欢就好。”
她愣了愣,坚强否认,“我又没喜欢你。”
“哦——”他拉长尾音,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促狭地望她,“都说想我了,还要否认喜欢我。”
吴知枝:“……”
陆焉识笑着说:“你还真怂。”
“……”无语片刻后,吴知枝抬头说:“你才怂。”
“我怂?”他微一挑眉,揽紧了她的腰,对十几岁没什么感情经历的少年人来说,这个拥抱的动作足够令人脸红心跳了,他笑容懒散的俯视怀里的她,“我怂不怂?”
“……”吴知枝的反应是触电一般背脊僵住,下一秒,就是赶紧挣脱,“不怂不怂,快放开。”
他不肯放,迅速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眼睛满是得逞的笑意,偏偏嘴上还要嫌弃,“哎!吃了一斤粉底。”
“……”吴知枝愣了好半响,双手捶上去,又笑又闹,“我弄死你!”
闹着闹着,后院传来了开门声。
两人同时一愣,都停下了嬉闹的动作,一起做贼心虚似的往里望,明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要觉得心虚,可能是这个年纪对恋爱比较保守害羞的吧,总觉得不是能走到太阳底下的光明事,尤其是现在高中明文禁止早恋,要是被学校发现了,那铁定是要开除其中一个人的。
好在推门出来的吴妈妈虽然看见两人在院子里嬉闹,但并没有往恋爱那方面想去,只是哎哟了一声,瞪了不知轻重的吴知枝一眼,“你们在闹什么哟?知知,焉识现在在参加奥数比赛,正是关键的时候,你可不能伤了他的手啊,到时候不能比赛,我看你如何对得起他。”
吴知枝被吴妈妈说得一愣,看了陆焉识一眼。
后者坐在泥土里,表情一派气定神闲,笑着说:“没事,吴妈,知知就是跟我说话,没动手打我。”
吴妈妈:“我都看见了,你还为她说话。”
陆焉识故意揉了揉手,憋着笑意说:“没,她真没打我,就是掐了两下。”
吴知枝:“……”卧槽!这是陷害啊,故意的,这个臭小子!
旁边那小子正在享受联考的‘偏爱’待遇,对上吴知枝的视线,笑得有些戏谑。
吴知枝噘嘴瞪他。
吴妈妈说:“你看你,手都被知知掐疼了是不是?快点过来,我给你擦点药,知知,你这几天要是再敢不知轻重,看我打不打你。”
吴知枝:“……”
靠!考个试,变成世界级保护动物了啊?
当天晚上,吴妈妈又把吴知枝叫到房里,嘱咐她去妈祖庙给陆焉识求平安福的事情,而且为了心诚灵验,还要求她当天一整天吃斋。
卧槽!他的平安福,凭什么要她吃斋啊?
要吃让他自己吃!
吴知枝这么计划着,于第二天早上五点就溜进对面房门,把睡得醉生梦死的陆焉识给扯了起来。
他现在睡智能床了,不需要在爬到上铺去叫人。
陆焉识睡得好好的,一下子被人拽起来,起床气都跟着上来了,一拳往吴知枝身上抡去。
力道不大,就是虚虚有个拳型。
她‘卧槽’了一声,低头避了一下,险险躲过那软绵绵的一拳。
结果,这小子梦游似的,半梦不醒地扑了过来,把她绊倒在枕头上,两条胳膊巴拉过来,粘在她肩膀上,像八爪鱼一样,怎么扒都扒不下来。
幸好没打人。
吴知枝惊魂未定之余还有些庆幸,不过几秒后她就庆幸不起来了,这小子巴拉在她肩上,怎么都扯不下来。
“喂!陆焉识!”她伸手拍他熟睡的脸,睫毛非常浓密纤长,要不是长得太好看,她就大力扇他脸了。
果然,神仙颜值还是有一定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