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店小二嘀咕着刚才好好的门现在怎么推不开。
戚书望道:“我并不是退缩,只不过在这种地方表明心迹太潦草,你心里此时没我,也没有别人,我追求你,答不答应随你。”
章无虞背靠着门,能感觉到外头店小二正在拼命推门,戚书望按门的手臂纹丝不动。
“你会失败的,我不喜欢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戚书望目光一沉,一手钳住章无虞的下巴,另一手继续压着门。
外边,察觉到大门有些松的店小二又使了些力气,力竭后实在是没法子,走下楼搬救兵。
“我是个男人,会做男人会做的事情,要是再这么把我当成无知少年,你会后悔。”
“好吧”章无虞无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到头来一场空可别哭。”
章无虞心想,既然堵不行,那只能疏,他说得倒也没错,抛掉琼妃当年的嘱托,他也只是个普通男子罢了,到时追不上,撞了南墙之后自个就会放弃的。
戚书望眸色一亮,越过章无虞开了门,潇洒出门。
下楼时碰见带了两人的小厮。
那小厮诧异,刚才门还开不得,大人怎么出得来,又见人嘴角噙笑,满目春风,只得目送人远去。
戚书望赶着回府衙,府里的公文已经快堆成山了。一脚还未跨进轿子就被人叫住。
“请问,您是戚大人?”
他回身,是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何事?”
“这是我们家小姐给您的信物。”
小丫鬟笑嘻嘻的递过一方香喷喷的手帕,道:
“我们是城东王家,我家小姐可是名门闺秀,美人胚子,大人可娶亲了没?”
“我未曾娶亲。”
小丫鬟心中一喜,刚才他们在雅间就看见下轿的戚书望,小姐只觉得人仪表堂堂,刚才修理醉汉时有些凶,主仆二人不敢接近。
等人出了雅间后,嘴角噙笑,面容柔和,看得拿小姐心动不已,这才让丫鬟送信物。
丫鬟正等人接信物呢,没想到人撩开帘子就要坐进轿里,赶紧去拦,却被衙役挡住。
“放肆。”
戚书望转身,冷冷一喝。
那丫鬟差点吓哭,此时戚书望表情冷而疏离,与刚才噙笑的温和大相径庭。
“大人,我家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舅舅乃是...”
“与我何干。”
戚书望不耐打断,掀帘坐进轿内。
小丫鬟气得跺脚,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她气呼呼的要回雅间复命,和章无虞擦身而过。
章无虞没看到小儿子坐在原来的位置吃花生,大堂内也没有幺子的身影,走出店门才看见人正跟着一道人躺在别人家店门口晒太阳。
那道人一身灰扑扑的蓝装,道士簪也不好好别着,身边放了个麻布大袋,此时正双手枕在脑后,斜躺跷腿。
戚书问盘坐在道士身旁,难得不在吃。
路人因道士的气味避之不及,章无虞靠近,听到那道士在传道,戚书问听得很认真,问道:“所以真的有神仙?”
道士笑:“神仙是有的,但普通人见不着,你要修道,修成了就能见神仙。”
章无虞叫住了幺子,给了那道士几个铜板,那道士起身谢过,说了几句吉利话,便背着麻袋行入人海里。
今日首日开张生意还不错,虽只是个不大的酒楼,但若是每天都能座无虚席,恐怕半年不到就能挣下不少家业。
酒楼开到宵禁时间,此时寻常人家早已经各自歇息,跑堂正忙着将桌椅架起来,章无虞持着算盘算账。
幺子不能熬夜,她先让戚书闻带人回去睡觉,将店铺整理好,小厮将门板安上,与章无虞打过招呼后才一一散去。
一轿子就停在门口,四个蹲着的轿夫齐齐起身,一壮汉上前。
“夫人,请上轿。”
“我没订轿。”
“您是没订,但大人订了,大人说了,夫人您也可以不要,反正已经付过银子,浪费也就浪费了。”
章无虞:“......”
次日,章无虞出门时,差点踩到了娇艳欲滴的鲜花,这花还带着露珠,姹紫嫣红倒是很好看。
她扫了一眼对面紧闭的大门。
戚书闻跟了出来,心想难不成是那戚镜终于有所行动,状似不经意的一脚将鲜花踹得老远,当天他就被衙役以喝茶为理由带到了县衙里。
第三日,门口放的是一只小兔子,兔子可爱,嚼着胡萝卜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章无虞一笑而过,收了兔子,没想兔子活了半天两腿一蹬死了,下午,卖兔子的老伯被衙役架进了县衙里,这才招供是给兔子们吃了药,吃了药的兔子长不大甚是可爱,但也容易早死。
集市上每到下午时分,总能看到一男子出没,该男子常常从街头走到街尾,若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从来不讲价,起初小贩们以为遇到哪家的傻儿子,却逐渐发现不好好偷工减料的小贩极其容易失踪,再出现时再也不敢诓人,一时间人人都爱到这集市买东西。
一连数天之后,每日清丞章无虞总能在门口发现不一样的物什,她从来不去管,就让人送,心想再怎么送也有送光的一天,到时人自己就会停下的。
今日门外放的是一篮子非常新鲜的蔬菜。
章无虞挑了根黄瓜咬了一口,还挺脆,衣角被人拉了拉,戚书问穿着件小褂子,脸颊一侧还有压过草席的痕迹,他道:
“娘,我不想去做乞丐了。”
章无虞并不意外,心想孩子就是孩子,就喜欢和大人对着干,便让他随意去做,累了自然就会回头的,她还未趁机教育一番,就听得幺子道:
“娘,我还是去做道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