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心有愧啊,你们看也能看得出来,其实大人不是我亲生的,当初我逼他喊我娘,否则不养他,这贞节牌坊还是不要了,要不起。”
老寡妇们心里有些着急,其中一人咬咬牙道:“没事,贵府二公子和三公子也很出色。”
“老二老三也不是我生的,都捡的,每一个像我。”
兴许是没想到还有寡妇为了不要贞节牌匾拼死开脱的,某个老寡妇幽幽开口,“夫人,您要不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你生的就行。”
章无虞见这几个老寡妇实在是坚持,横下心来,“这牌匾真别发给我,我没想守一辈子寡,今年刚准备找第二春。”
老寡妇们:.....
戚书望今日回来得很早,在家门口碰上了同样赶早回来的二弟戚书闻。
老管家匆匆来迎。
戚书望问:“无虞呢?”
“宜阳城几个老寡妇来了,说是找夫人有要紧事。”
戚书闻问:“娘和那些老寡妇有什么好说的?”
福伯道:“今年重新有了荐举的德孝夫人的恩典,兴许是为了这事来的。”
“新帝也登基五年了,真快。”戚书闻道。
几人正说着话,章无虞陪着那几个老寡妇走来,嘴里还一直挽留,“吃个晚饭再走?”
老寡妇们脚步不停,闷着头拼命往门口走,见到戚书望后匆匆喊了声大人,忙不迭的出了门。
戚家的晚饭没有耽误,准时开饭,只不过几日几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当章无虞撂下筷子后,其他三人也主动停下筷子,他们吃不下,只是陪着吃而已。
“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章无虞润了润嗓子扫视了一圈,“书问的功课是怎么回事?”
戚书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想章无虞问的却是这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夫子说,他今年根本就没有交过一次功课。”
“娘啊,你不是说今天要.....”
戚书闻刚要开口就被戚书望制止。
☆、家有家规
福伯领着下人将碗碟撤下,换上热茶,与其他下人一同退出屋外。
章无虞理所应当的坐在上座,目光沉沉的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最后停留在戚书望脸上。
“每次我问起你都说戚问做了功课,你且把他做的那些功课拿来我要看。”
“娘。”
戚书问着急想开口,却被章无虞一个视线逼停,有些恹恹的低头,从他记事以来,章无虞很少为了什么事生气的。
“好。”
戚书望来了门,门外福伯迎上。
“大人,可是要些什么,老奴去办。”
戚书望摆摆手,踏入夜色之中,他亲自带回一垒卷轴,逐个摆放好,抽出一卷递过。
章无虞接过展开,望着一张小鸡啄石图皱眉,这难道是夫子布置的功课?
她又伸手,戚书望再递过一份,这次不是画是字,写的却不是学堂正在读的书,而是一篇流水账,章无虞皱眉,她不认字的。
“你要想知道,我来念。”
戚书望已要动手拿,章无虞却撇嘴不让。
“我还没审你呢,乖乖站着,书闻来念。”
戚书闻应了声,接过后扬声读出,“今日早饭吃了葱油饼,略微油腻,午饭吃的是小面,小米椒放多了,略辣,晚饭吃的啥忘了。”
迎着章无虞的视线,戚书问深深的埋下了脑袋。
“再念一份。”
戚书望朝弟弟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抽出了张字多一些的,详装作惊喜,“娘,这是一首诗,写得还不错的。”
章无虞脸色好看了写,让戚书闻念来听听,等人念完后招招手让戚书问到身边,把纸一塞。
“你也念一遍。”
戚书问哀怨的看着二哥,随便念首儿歌不好么,非要念一些听都没听过的诗,这下怎么办,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章无虞猛地拍桌,“还在骗我,诓我不识字是不是!”话落间她眼眶有些微微红。
“不是。”
戚书望沉声道:“书问不喜欢念书,却不想让你失望硬着头皮去了学堂,是我令他可以每日随意交出功课,不与你说只是不想你担心。”
“若是不喜欢去学堂,为什么不和我说,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认我当娘,看不起我。”
章无虞越想越辛酸,她虽然不认字,但好歹也好吃好喝的把三个人拉扯长大啊,她谴责的看着戚书望:
“你跟着我的时候虽然已经识字,但却不认识路,咱们家到市场也就几百米的路程都能走丢,还是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喊把你寻回来的,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戚书闻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沉稳可靠的大哥居然是个路痴,难怪每次出去都要用轿呢。
“还有你。”章无虞继续控诉,“小时后你就长得特别好看,遭人惦记,有时候我背着你去炸油条,时常一个转身就有人想偷偷抱走你,偏偏你害特别没心眼,人家给颗糖就跟着走,我都报官好几次了,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一出城门就被发现,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