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北见到女婿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出现,立刻吓得烟锅子都掉在地上,“女婿,这是怎么呢?”
傅奕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喝了一大壶水,这才将镇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岳父大人。
“我们家粮食都没有卖,你娘也这样说。咱们村也有好几家现在吃不上饭,上山挖野菜吃。”苏正北提到这件事,也是忧心忡忡。
这乡下人最怕的是啥,那就是没有粮食。
他们家虽然收成还不错,可若是旱灾继续,其他粮食也收不上来了。
“爹,你最好将粮食分开几个地方装,这个事情你跟村长商议,我先回去了。”傅奕就怕有些人饿急眼,知道谁家粮食多,就来想歪点子。
女婿的提醒,让苏正北吓出一身冷汗,他觉得对。
这都快三月,除了那一场毛毛雨下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旱灾还在持续,若是九月份的红薯也收不上来,那就彻底完了。
苏母拍着围裙走出来时,女婿都走了,她顿时就不高兴了,“我在灶间洗碗,你怎么不留着女婿呢?他就一个人来吗?”
“女婿告诉我们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就回去了。”苏正北怕媳妇发火,赶紧解释着。
苏母听完后,顿时也慌了,“这可怎么办?昨个,二儿媳还说河边彻底没水了,都没地方洗衣服。村里那两口井边上都是人,这不会连吃的水都没有吧。”
“这事不好说,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粮食,今晚上,我们就将粮食藏起来。现在我去找村长,两口井要守好了。”苏正北皱着眉头,老天爷不会真这么残忍,不给老百姓活路吧。
苏家村长听到苏正北这么说,忍不住叹口气。
“村长,您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这么大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告诉我们。”苏正北见村长这样,更有些慌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村长上面有关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形势不容乐观。
“正北,你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你。咱们县是受灾最轻的,隔壁几个县,现在是颗粒无收,估计要乱呀!”村长看着苏正北,其实是不打算说。
毕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发生暴乱。
如果县衙追究下来,是要蹲大牢的。
但是苏正北这么憨厚地说了,他就不好再瞒着。
“那怎么办?村长我们村就几户粮食欠收,如果有流民闯到这……”苏正北想到那样的场面,心中更慌张了。
“你不要胡说,这种话要抓起来的。这年头哪家哪户没点余粮?也许再等一个月,朝廷的救济粮就下来。”村长也只能往好处想,如果情况太坏,那就只能说天灾躲不过。
苏正北捂着嘴巴摇头,他再也不胡说了,还得告诉女婿,不能胡说,要不然会被抓起来的。
“你自家粮食藏好,其他事情都不要去管。”村长还是嘱咐了一句。
苏正北点头,这才忧心忡忡地回家。
另一边,傅奕也被傅家村长如此警告着。
“乞丐多,那是朝廷的事情,你不要管。甭管外面发生什么,只要没到咱们这个村,这话就不能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傅家村长看着傅奕,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傅奕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提醒大家去买粮食,但是村长大伯说的话不能不听。
“村长,那我回家了。”他还得给媳妇搭灶台,还得跟杨大华姐夫抬料子。
他们家盖屋的料子都到了,杨大华姐夫都不要工钱,他也得去帮忙。
村长看着傅奕的背影,也不知道灾难真的来临时,他能不能带着全村人在山上找一条活路。
“你等下!”突然想到早上的事情,村长赶紧叫停傅奕。
“怎么呢?”傅奕转身,有些不解,难道村长改变主意?
“你二婶一大早就去找你们算账,傅明到底怎么回事?”村长差点将这事情给忘记了。
主要是被傅奕的消息整得脑袋有些发蒙。
“深更半夜翻墙到我们家,估计是偷东西。结果被蛇咬了,我给扔到二叔家了。”傅奕两句话就解释完了。
这事情没有什么悬念,傅明这个堂弟从小手脚就有些不干净,这些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怪不得他娘喊着你们家养蛇?一窝子蛇……”村长觉得就是瞎扯,傅奕家里三个孩子,怎么可能养蛇呢?
那玩意渗人又不能吃,万一给人吃死了怎么办?
傅奕脑子坏了才会养那些东西。
“养蛇?我为什么要养蛇?”傅奕觉得这就是笑话,虽然他对昨晚的蛇,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隐约猜出来,可能与媳妇或者三宝有关系。
可这样的猜测,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宝跟二宝。
“他们想要你赔钱,胡说八道很正常,你不要放在心上,知道这件事就成了。这一个村子里住,你就当没听见。反正也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话,至于聘礼的事情,不怪你。”村长安慰着傅奕。
“咱们村娶媳妇现在多少钱彩礼?我娶媳妇是自愿给了十两,因为筱筱陪嫁太多,作为大老爷们可不能沾这种便宜。”傅奕听着二叔家里三个人都这般说,想要从村长这里求证下。
但是又不能让筱筱背负抬高聘礼的名声,这事他来背。
反正媳妇嫁进来时,嫁妆是最多的。这次盖新屋,全部都能放进去。
“正常还是一二两银子,陪嫁就是几床被褥。傅明这情况,实际上与你无关,他名声不好,配得姑娘那边自然不是善茬。所以他们抓住你的事情,你兴子叔他们家儿媳妇,五天后办事,就一两银子。”村长实话实说,没有偏袒任何人。
听到这样的答案,傅奕放心了。如果真是因为他,导致全村人娶媳妇都得多花钱,他还是有些不安与愧疚。
回到家,他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媳妇儿,“往后二叔一家要是再往我们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泼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