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次是一起参加考试,所以方鸿运一大早就约着宋时俊一起去看榜,为防止人多拥挤,俩人共乘一辆马车,所以宋时俊就坐上方家的马车一同去。
他俩到的时候,放榜的地方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所以远远的看着那么多人头攒动,方鸿运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哇,这么多人来看榜,看来大家对科考都很关心啊!”
宋时俊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对于学子来说,很多人都是指望科考出人头地,对于其他人而言,上榜的人必定前途无量,不少人都等着结交新贵!”
鸿运看了看宋时俊,笑着说:“世俊哥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呢,我紧张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呢!”
宋时俊不语,双眼却一直盯着放榜的地方,时刻观察着衙役的动向。
鸿运丝毫不觉得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还为自己的妹夫祈祷,但愿他此次能够高中。
过了一刻钟,前方的人群突然传来了异样,拥挤的人群突然从中间分开出一道狭窄的通道,只见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卷大红纸张,正从这通道往张贴榜单的红墙走去。
宋时俊身形一动,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身影如泥鳅般瞅准缝隙钻进人群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鸿运看的张目结舌,原来时俊哥,哦不,妹夫居然这么能挤!
情不自禁的表示叹服!不过看了看密集的人群,鸿运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还是等一会儿人少些再去看吧!
反正自己今年下场也就是试试水而已,家里没一个人在意。而且,以自己的才学,肯定进不了前三,估计前两百名也悬的很!
所以又何必这么挤着去看别人呢?鸿运自嘲一声,强压下紧张、忐忑的情绪,取出马车内设的小几抽屉里的一盒蜜饯,打开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恩,平时吃着挺甜的,今天怎么尝不出来味道?
干脆把盒子放在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哎,这碧螺春也没有往日的甘甜!
简直就是吃啥喝啥,都没滋味!一颗心就如在热油中滚了一翻,滋滋啦啦!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中了!中了!方少爷中了!”
这一声像是一道惊雷劈在耳中,回响不绝,鸿运再也按耐不住内心如火的焦急,一个纵身跃下马车,朝人群中冲过去!
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鸿运使出了小时候练武的劲头往前冲!
还不等他到近前,就听到有人在大喊:“方少爷,你中状元了!”这一声就在耳边,听的真真切切,鸿运往前冲的步伐瞬间静止下来,耳边不停的回响“方少爷中了”这句话!
鸿运感觉自己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周围的人似乎都围着自己在高声说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见。
他的心狂跳着,中了,中了!方少爷中了!
这个方少爷是自己吗?
如果是自己该有多好!可是,锦城姓方的人家可是不少,就连自己族中堂兄弟今年参加科考的也有好几个!
会是自己吗?是自己吗?
他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就算不算自己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没报多大希望而已!
冷静!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逐渐恢复清明。
等他睁开眼睛,五官恢复知觉,竟然第一个听到有人拉扯着他的衣袖大声说:“公子,公子,太好了,你中状元了!”
他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自己的贴身小厮,他比鸿运他们更早过来,所以在前面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当衙役们将红榜贴到墙上,他第一个就看到公子的名字,高居榜首!瞬间“啊啊”的惊叫个不停!旁边的人还以为这人疯了!
随后,他就疯了一样的往外挤,一边挤一边大叫:“公子中了!公子中了!我家公子中了!”
有人好奇的问他:“你家公子是谁?”
他大声骄傲的回到:“方公子!我家公子是方公子!方公子中了!方公子中了!”
刚刚鸿运在马车里隐约听到的那声,就是他喊的!
这边鸿运和小厮激动不已,披荆斩棘到红榜旁边的宋时俊脸色却铁青,他又一次榜上无名,名落孙山!
他狠狠地盯着红榜,看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旁边有人闲闲的来了句:“呦,这不是宋兄吗?你是替状元郎方鸿运看榜呢,还是替自己看榜啊啊?”
“哎呦喂,真是可惜啊,你就算把榜盯出一个钉子,上面也不会多出“宋时俊”三个字!”
“哈哈!上次落榜了,过了三年又落榜了!真是笑死人了!”
“噗”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正落在对面喋喋不休的那个人脸上,随后宋时俊就晕过去不省人事。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围帐,转过脸看到床前坐着一个妇人,正拿着手帕拭泪。
“醒了,醒了!夫君醒了!”有人惊喜大叫。
宋时俊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之一薛清妩,而另一个妻子也在,就在她不远处站着。
“儿啊!你终于醒了!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宋夫人看见儿子醒来没有笑反而哭的更凶。
“娘,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宋时俊疑惑的问。
宋夫人的哭声瞬间停了下来,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儿子,你…你忘了你为什么晕死过去了?”
晕死过去?宋时俊奇怪,接着他脑海中突然出现看榜时候的景象…
自己吐了血,然后晕过去了…再往前…
落榜!又落榜了!
宋时俊眼睛顿时暗沉下来,嗜血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到屋子,其他人都觉得温度好像突然降低,身上冷飕飕的!
尤其是宋夫人离得近,首当其冲,她的胳膊上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看来儿子已经想起来了,怎么办?唉,自己家怎么运气这么背!丈夫考了一辈子也没中,儿子本来十拿九稳,居然连考两次都没中!
而方家那个鸿运,连方家都不当一回事,居然一次就中了状元!这是什么狗屎运!
想到这,宋夫人就想劝儿子两句:“时俊啊,不怪你,这次看不上还有下次!你爹…”
还不待她说完,宋时俊就大吼一声:“滚!滚!都给我滚!”
吓得宋夫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薛清妩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宋夫人,才没跌倒。
“滚出去!快滚”!宋时俊又叫,当他看到宝珍的时候,视线凶狠的锁定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宝珍疾步走过来,一只手掐住宝珍的脖子:“给我!把它给我!快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