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沙这时看向血月,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眼,双骑猛然发力,带着身边的一众护卫,向前冲去。
跟在血月和灰沙身边的盗匪,都是战力非凡的悍勇之辈,也是他们最后可以倚仗的底牌。
血月手持两把弯刀,灰沙手里拿着他那把黝黑的长枪,冲进了步兵方阵之内。
两人的武力惊人,在人群中拼杀,弯刀上下翻飞,黑枪吞吐之间爆出一朵朵血花,当两人带着几十名护卫冲进方阵后,本来交织的战况很快出现了转变。
步兵方阵就像被一支巨犁经过一般,一条巨大的裂口从中年裂开,两侧翻卷着人和战马的死尸。
骑兵队伍终于在损失近一半的战力后,洞穿了步兵方阵,为首的几匹战马越众而出,奔向敞开的寨门,骑在马上的盗匪脸上已经露出了逃脱后的喜悦之色。
后面的骑兵也一个接一个地借着这个机会,沿着刚刚打开的通道朝着营寨外面驰去。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骑兵,正是灰沙和他的护卫,灰沙这次带的护卫众多,在拼着损失大半的人手,最先洞穿步兵的方阵的阻挡,冲了出来。
身后跟着一直护佑在他左右的亲信,灰沙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寨大门,松了口气,催动战马向寨门疾驰,就在这时,一阵箭雨从寨墙上射了下来。
多年的盗匪生涯,灰沙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危险,几支箭矢冲着他的身前刺来,灰沙凭着直觉用手里的黑枪在身前横扫,磕飞了几只箭。
但是还是有两支射在他的身上,一支插在肩膀处,一支插在小腹处,箭支入体,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
而身下的战马的马脖子处也同样中了一箭,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马背上的灰沙被重重地摔飞出去。
惨叫声不断传来,转眼间,最先冲出的灰沙带的十几个骑兵,均被弓箭射杀。
紧随着灰沙盗匪身后的盗匪是血月和狼堡少主带着的几十人,就在先头的几十骑被射杀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了反应。
一个个将盾牌顶在头顶,拼命催马狂奔,血月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聪明的他在刚才并没有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看到灰沙被弓箭射杀,血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微笑。
他紧紧地跟在狼堡少主的左近,一同朝着营寨的大门冲去,队伍中的骑兵不断地被弓箭射杀,身前身后不断地有惨叫声传来。
黎伟已经疯了,在不计伤亡的阻击下,还是让几十骑杀开一个缺口逃了出去。
他在刚才的交战中与为首的盗匪头目对拼了几招,对方的黑枪势大力沉,而且角度刁钻,在几人的包围当中丝毫不乱,阻击的几个手下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他也仅仅是上前阻挡了片刻,对方就突破包围圈冲了出去。
看着从缺口疾驰而出的骑兵,黎伟呼喊着带着几十个长枪兵,组成一个小小的枪阵,堵在了缺口处,后面的骑兵见出路别阻,也不要命的催马前冲。
长枪穿透了马胸、马腹,马脖子,一个个士兵被撞的后退倒地。
黎伟的双手虎口已经裂开,左手腕脱臼,长枪已经换了第三支了,他丝毫不退。
他知道他不能退,铭哥让他不能放跑一个盗匪,但是现在已经有几十骑跑了出去,剩下的这些骑兵,他绝对不会放他们过去的。
长枪再次深深地刺进了一匹战马的肚子里,战马嘶鸣一声带着长枪朝着一旁跳着脚跑开。
两手空空的黎伟正要捡起身边的一柄战刀,可是另一名骑兵已经冲了上来。
由于前面的那匹战马受伤跑开,让出了一个空档,他身后的这匹战马急速地跑上前来,速度飞快。
骑在马上的盗匪,手持一柄长柄马刀自下而上劈向黎伟的面门,黎伟手里的枪刚刚丢失,而他已经没有躲闪的时间了。
眼看着马刀已经临身,黎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带有哀伤的苦涩,一个念头从心里冒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归属。
“当啷”一声,马刀掉在了黎伟的脚下,骑在马上的盗匪一声闷哼,黎伟已经看到,盗匪的手腕处,插着一支长箭。
黎伟弯腰拿起脚边的马刀,向上就是斜刺,受伤的骑兵刚好来到黎伟的身侧,紧接着一声惨叫,马刀从受伤盗匪的肋下捅了进去。
一股血剑从伤口处的缝隙中滋滋地冒出来,喷起一尺多高,溅在黎伟的脸上。
黎伟看到骑兵摔下战马后,这才有时间喘口气,看向箭支射来的方向,只见黎哲手持长弓,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朝着营寨门口追去。
骑在马上的黎哲,手中长弓开合之间,就不断有盗匪掉下马来,在黎哲的身边,还有萧铭残豹等十几个骑马的护卫疾驰而过。
黎伟看到逃脱的十几名骑兵盗匪已经有人追击去了,随即放下心来,指挥着身边的士兵,快速地将缺口堵住。
片刻之后,黑风队员带着一百多盗众加入战场,彻底让战局稳定了下来,被堵在营寨里面无法逃脱的百十名骑兵盗匪已经完全绝望了。
有些将武器扔在地上,下马投降,有些却还想凭借着战马左冲右突,很快就被围上来的长枪士兵挑落马下。
营寨外不远处的荒原上,正在上演着一场有些奇怪的追逐大战,逃跑的一方有五十余骑,而追逐他们的却只要二十几骑,两伙骑兵距离百丈。
狼狈逃窜的狼堡少正在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后面的追兵,完全看不到刚才的云淡风轻的从容。
在灰沙和血月亲自带着一众护卫拼死搏杀下,总算将阻挡在营寨大门的方阵撕开一个口子,他在护卫的保护下逃出了月牙山营寨,但是还没容得他将脸上的喜色收起,后面就传来了追兵的马蹄声。
萧铭身边仅仅只有二十余骑,刚才事发突然,很多护卫都没有骑马,而队伍中唯一的一个骑兵队,都被派出去牵制外围的盗匪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