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豹从队伍里面选了一只肥硕的山猪和一只成年的黄羊,抬过来交给几个老兵。
老兵们一再的推辞,最后在萧铭的坚持下,猎物留了下来,老兵们含着眼泪说着一些感激的话。
这些老兵和伤兵,从心里都感激萧铭,他们没想到,这一次的整训,统领没有放弃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这些人整训退役后,虽然不能在落日关内生活,但是他们生活所需的粮食物资,关内供给都很及时,还时常组织一些士兵帮着他们收拾出很多可以居住的屋舍。
亲卫队还时不时送一些猎物肉食,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没有了颠沛流离,没有了饥寒交迫,周围都是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等到明年开春,在附近空闲的土地上种上庄稼,往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张大山和刘金河站在路旁,一直望着的萧铭带着亲卫队慢慢地走远,最后消失在官道的尽头,才招呼着几名老兵抬着猎物回村。
西原府中央的城主府,宽阔的议事厅外四名勇武的带刀亲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今日城主和府内几位高层商议重要的事情,特意交代了要加强警戒守卫,几名城主府的仆人在经过议事厅的时候,都被护卫凶恶的眼神恐吓,自觉远远地绕开。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府主王文昌端坐正位,眼睛微闭,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制的小兽。
议事厅左侧的座位上坐着王廷玉和王廷方,右侧的座位坐着一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狂野之气,大咧咧地歪在椅子上,比王廷玉和王廷方随意很多,紧挨着他的是王牧,却是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王文昌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四位后辈,非常的满足。
虽然在看到老三那奇特的坐姿时,眉头不禁微皱,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得意的心情,每当看到自己的三个儿子,他都会在心里默念很多遍“王家后继有人啦!”
不过他的脸上却装作微怒,呵斥道:“廷贵,坐好了,腰上没长骨头吗,什么样子,一会贵客就到,别让人家看轻了我们王家。”
还歪在椅子上的西原府三公子王廷贵,不情愿地挪动了几下腰,勉强坐直了身体,嘟囔道:“什么贵客,就是个传话的信使,至于这么大架子吗,催我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在这里干坐着等……”
王文昌不等他说完,就怒斥道:“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这次宁王府派人过来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来人的身份也很尊贵,管住你的嘴,小心惹来大祸。”
王廷贵看父亲真有些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得王文昌直摇头。
对面坐着的王廷方和王廷玉也是相视苦笑,他们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无奈。
仿佛老三的每次出现,都能惹得父亲暴跳发怒,还好老三平常都待在军营里,很少回到府内。
王文昌很快就无视了老三王廷贵的懒散,转头问旁边的王牧,“小牧,新兵训练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牧恭敬地回答:“回禀城主,各地征招的兵丁,于昨日已经全部到营,物资也配发完成,已经开始组织适应性的训练。”
王文昌点点头,“这次征招的新兵数量是以前的数倍,新兵这么多,你的训练任务很重,而且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要尽快完成,常备军的几个营都还没有满员,等着补充呢。”
王牧躬身行礼,“明白,我会抓紧。”
旁边的王廷贵一听军队上的事情,马上来了精神,大声说道:“父亲说的对,小牧,你可要抓紧了啊,我的几个营都缺人,上次去了趟北原,非但什么都没捞着,还一下子损失了我们两个营,很多兄弟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都折在了北原府,王霸都差点没回来,现在还在养伤,该死的李家,有朝一日我一定灭他们,给兄弟们报仇。”
王文昌听了老三王廷贵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老二王廷玉清冷的声音传来:“上次驰援北原府,也是无奈之举,我们还没有实力与李家公开决裂,另外胡人也是我们的大敌,李家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送来驰援令逼我们出兵。”
王文昌微微点点头,坚定地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用不了太久了,这个仇我们记下了。”
王文昌说完,议事厅内陷入了沉默,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沉默,随后,亲卫队长的禀报声响起,“城主大人,贵客到!”
住在西原城驿馆内的黎勇已经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自从与王牧见过一次面后,时间已经过去八天了,王牧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就在两天前,黎勇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再次去城外的新兵营寨打探消息,可是他到新兵营后却被告知,王牧不在营寨内,一天前就离开了新兵营,具体去向不明。
黎勇空等无果,失望地回到所住的驿站,立即派出快马回落日关将这里的情况给萧铭通报,让萧铭做好最坏的打算。
山黎族村寨,随着铁头几人的回归,宁静的寨子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铁头比当初离开村寨的时候成熟很多,知道这次回村寨的任务和重要性,一路上马不停蹄,在赶回村寨后,并没有回家,直接让巡逻的人禀告族长后,在村内议事厅外等候。
族长黎天虎在得知铁头带人回来时,激动不已,上一批参军的青年,一走就是大半年,杳无音信。
今日铁头回来,一定是带着确切的消息回来的,黎天虎的心情既高兴又有些踌躇。
这种情况之前有过几次,每次有人回来传消息,都是全村发丧的时候,以往参军的青年,能够活着回来的很少很少,这次不知又有多少户人家陷入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