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见鬼灵子吃开了苹果便一个翻滚来到他跟前,伸手便要。鬼灵子把另一个苹果在它面前一晃却扔给了紫霞。紫霞笑着吃起来。
土拨鼠想哭,走到一边怨怨地道,“见个大美女就忘了兄弟情份了,哼。”
“喂,土兄,怎么,在山上没吃饱啊?”鬼灵子还不失时机地挑逗它几句。
土拨鼠哼了一声,“光想着你饿了,哪敢在山上吃独食啊,不够意思。”
鬼灵子一愣,随即把下剩的那半块苹果扔给了它,“不好意思啊,我我吃饱了,你吃吧。”
鬼灵子望着正津津有味吃着苹果的紫霞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他临下山时师傅交待他的一件事:寻找“连山”、“归藏”二部奇书,紫霞也是修行之人,她是否对“连山”“归藏”二奇书知道一二?
“这么愣愣地看着我干什么?”见鬼灵子望着自己紫霞停止了咬嚼平静下脸问。灵儿尴尴地一笑,旋即回道,“看你吃苹果的样子一定是很饿了吧?”
“我早就很饿了。”土拨鼠插言道。
“闭嘴,没说你。”灵儿白了它一眼。“确实有点饿了,唉没办法,这荒山野岭不象郡镇有酒馆饭铺,将就着吃呗。”
“你吃过大酒馆?”土拨鼠向前蹦了一下仰脸望着紫霞,满眼的羡慕。
“当然吃过呀,”紫霞见土拨鼠挺新奇的,便道,“象什么猴头燕窝呀、海鲜鲍鱼呀、南山烤羊呀、东安子鸡呀等等等等,我都吃过。”
土拨鼠听着听着哈拉子便流了下来,“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吃一顿。”
“到了西岐我一定请你哟。”
“真的?”“这还有假?”“那我先谢谢小姐姐了。”土拨鼠有点迷醉。
见土拨鼠与紫霞聊个没完,灵儿便有意支开它,灵儿还有要紧的事要问紫霞,“土兄,既然紫霞姑娘说要请你了你不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土拨鼠摸了摸脑袋。
“你傻呀,再去弄两个苹果。”
土拨鼠呲牙一笑,一转身便没了影。
“这个土兄就知道吃。”灵儿道。
“也难怪,它是土拨鼠嘛。”紫霞道。土拨鼠一走,此地只有灵儿与她两个人了,紫霞略显羞涩,身子却不自主地往灵儿身边靠了靠。紫霞瞥了灵儿一眼,内心一阵甜蜜。
“方才……”紫霞顿了顿,红着脸,“方才你看人这么直……”
灵儿又尴尬了一下,“方才我有事想问你……”“什么事?”
灵儿刚想说,却把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冒眜地问事会泄露天机。“连山”与“归藏”二书此前师傅从未对他讲过,只是在临下山时才告之,可见此二书是十分的神密与隐密,他不能直接问询。想了想,他便道,“你跟你师傅学的是什么经学?”“易经啊,我看你的学术也是出自易经。”
灵儿点点头,看着紫霞,“只是易经,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你问这干什么?”
“哦,随便问问,没什么没什么。”灵儿有些失望,暗想象紫霞这样法术高明的人都不知道“连山易”与“归藏易”,看来知道此奇书的人少之又少啊,可到哪儿去寻找这两本天书呢?
紫霞见灵儿发愁,不解地问,“灵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灵儿干干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家在西岐什么地方?”
“玉阳州,我父是州府大人。”
“哦,原来是千金小姐啊!”灵儿有些惊奇。
“什么小姐大姐的,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小姐自居。”紫霞津津有味地道,“我从小就喜欢运动,爱武术,所以父亲才送我去拜师学艺,我可没有半点小姐的架子哟。”
“看的出,你确实很活泼。”
两人正谈着话,土拨鼠面前的土地上又钻了出来,甩了甩头上的土,手里各拿着一个苹果。
“就带来了两个?”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说罢土拨鼠往坡上一躺,双手当枕翘起个二郎腿笑咪咪地看着他二位,“你们二位不会想到吧,在认识你们之前,我可是这山林中的一霸,这下好了,我从一个土霸王变成你们的跑堂的了。”
“用你跑腿已经是高抬你了,”灵儿瞥了它一眼,“不是么,跟着我们从此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土拨鼠忽地坐起,极不服气,“从来就没有敢欺负我的!“
“哦,刚才那老虎的事……算了算了不说了。”
“老虎怎么了,老虎又有什么能耐……还不是被一脚踢死了。”
“谁踢的?”紫霞问。
“当然,当然是主人了。”
紫霞一笑。他们吃完了苹果,紫霞道,“眼看快要到中午了,我们上路吧,前面出去八十里路便有一个小镇,我们去哪儿吃午饭。”
一提到吃饭,土拨鼠就兴奋起来,拍掌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八十里路呢,我们下步跑什么时候到?”鬼灵子说。
“有办法。”紫霞打了个口哨,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从林中奔跑过来,到了紫霞的跟前停下了,甩着头,摇着尾巴,很乖巧的样子。
“这是你的马?好漂亮哟。”鬼灵子赞道。
紫霞扳鞍上马,向鬼灵子伸出了左手,鬼灵子会意,接住紫霞的手上了马,紧贴在她的背后,却不敢去环她的腰。
女人温馨的体香让他有些迷醉,身子漂漂然又似乎置身于云霞之中。
他有多少个日月都与云霞相处过,炼功时他在云霞里飞舞,静坐时云霞就在他的前面,那是一张红润润的面膛,象美女的脸,微笑着,看着他。
他没有丝毫的寂寞感,即是在梦里,他也常常会飞到天上与云霞握手相飞。
但是今天,不是梦,一个活生生的云霞姐姐就伏在他的胸前。
“抱住我,抓稳了!”紫霞一打马鞭,那马飞一般地跑了出去。鬼灵子一个后仰差点掉下,连忙搂住了紫霞细柔的腰肢。
“喂,不讲义气啊,你们俩就这么跑了,等等我!”土拨鼠一个猛子钻进了地里。
揭阳镇。武夷山脉最深处的一个小山镇。
远远地看到小镇的房舍容貌了,鬼灵子不免激动起来。
多少年没踏足人烟密集的地方了,这儿肯定有许多新鲜的景物。
等到了镇子紫霞勒住马,鬼灵子打眼细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他发现在镇子上空有一股瘴气弥漫,虽然是晴天白日,但空气里的那种浓重的雾气弥合不散,而且愈来愈浓,似乎正酝酿着某种神密的事物。
鬼灵子低声对紫霞道,“紫霞,我觉得这镇子上有股杀气,小心点。”
紫霞环顾了一下,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没事,走吧。”
小镇上行人不多,往来互不搭话,只顾赶奔。商店货铺多有关门者,他们在镇子上走了一大会,竟没看到一处饭馆。
“奇怪,这镇上店铺的门怎么大都关着?”紫霞皱了下眉头,“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就说了么,这镇子有问题。”鬼灵子道。
“喂,那边有个饭铺!”土拨鼠喜道。
鬼灵子顺土拨鼠手指的方向看到前面街铺的上空漂着袅袅炊烟,想必那儿便是饭馆了。
几个人脚下生风,匆匆赶去,果然,那儿正是一处饭馆。而且在这饭馆的前面有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上还有少许卖东西的。
紫霞拉了个凳子把剑往桌上一放,冲里面喊道,“店家,出来一下。”
店小二搭着块手巾颠颠地跑过来。“三位要吃点什么?”
土拨鼠抢先跳到桌上,“三个苹果。”“一碟牛肉……”“两个青菜,外加一壶酒。”
三个人几乎同时道。
店小二晕了一下,“三位,到底要吃什么?”
紫霞捅了捅鬼灵子,“你是客,我为主,这点菜的话语权就交给你了。”
鬼灵子一努嘴,“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客官,请问吃什么?”
“三个苹果,一碟牛肉,两个青菜,外加一壶酒。”
店小二算了一下,笑道,“共五十八文钱,交钱吧。”
鬼灵子道,“哪有还没吃饭先交钱的道理啊。”
店小二俯首神密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儿经常有妖怪出没,你看你这正吃着饭呢妖怪来了客人一哄而散,那钱我上哪儿收去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鬼灵子没钱,摸了摸衣兜,他也想随便变出点钱来应付一下算了,可不行啊,人得凭良心啊。
他正犯难着,紫霞拿出一块碎银丢给店小二,“够了吧。”
“使不了使不了。”店小二笑着退了下去。
土拨鼠听到这里闹妖怪不免神情有些紧张,“我看这里不易久留,吃点东西咱们快走。”
紫霞瞪了它一眼,“胆小如鼠。”
“我本来就是一只鼠嘛!”
“好了好了,别吵了,不是有我在么。”
土拨鼠一撅嘴,“到时可别怪我没给提个醒哟,反正我……”
紫霞和鬼灵子对视了下会意地一笑:“没人比你跑的快!”
“这个当然,你们不吃我先吃了。”土拨鼠笑了笑抓起饭来便吃。
几位刚吃了几口菜,整个广场上就乱了起来,赶街的人们纷纷乱跑。只见有一伙人举着钢刀正追杀着另一伙人,被追杀的那伙人手里没刀,根本无反抗之力。
土拨鼠出溜一下钻进了桌子底,觉得不牢靠,又变成只小虫子飞进了鬼灵子的耳朵里,“快跑吧,主人!”
鬼灵子和紫霞都没有慌张,鬼灵子慢慢品着酒,而紫霞却握紧了桌上的宝剑。
“你不去帮他们一下?”紫霞问。
“帮谁啊?”鬼灵子吃着菜,“我能知道谁好谁坏。”
那伙持刀的人追到了鬼灵子的面前,见鬼灵子和紫霞还在无动于衷地喝着酒,凶相毕露,其中有一个瞪眼圆睁地举刀向紫霞的头顶砍来。
紫霞一转身,宝剑出鞘,当的一声,那贼人的钢刀便飞了出去,贼人的虎口被震裂,鲜血直流。
“看来这伙是贼人了。”鬼谷子起身便在这伙贼人当中疾步走了一遭,就听到耳光声声阵响之后,鬼灵子又坐回了原位。
那几位贼人被鬼灵子猛地打了脸,晕头转向地原地打开了圈圈,都瘫倒在了地上。
领头的那位见是遇到硬茬了,便往天上放了一支响箭。片刻,大街上有一团黑影旋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