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托斯卡的父亲近日去了意大利,母亲也已睡下,
按照礼仪来讲,即使是贴身侍卫,在夜晚跟着大小姐进入主楼也是失礼的,
但是托斯卡是个把个人意愿放在规矩上的人,
特别是在自己的家里。
她领着身后的小侍卫穿过幽暗的走廊,走上二楼,到了门前站住,
男孩上前越过她帮她开门,
托斯卡款款走进去,男孩跟着进去手里也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仿佛某种仪式的开始。
托斯卡站在房间内,背对着她的小情人,
侧头看了看他,卡拉瓦多西虽然没有做过贴身女佣的活计,
但此时也知道该做什么。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轻轻地把托斯卡的披肩解了下来,
放在手臂中,又小心挂到衣架上。
托斯卡这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抬起手臂让他脱手套。
“薄衣时代”的袖口只到上臂的一半,为了平衡过于轻薄的衣裙,
加上长度到小臂或过肘部的真丝手套,再加上扇子、装饰夸张的帽子与短外套或披肩。
男孩站在托斯卡身侧,眼前是少女纤细的手臂与反着珠光的手套,
他先小心地把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和珍珠手链轻轻地摘下来,
再放到旁边的首饰盒里,转过身来又涨红着脸用手指捏着少女左手的手套指尖,
手套慢慢地从玉臂上脱落,此刻房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丝绸摩擦肌肤的滑腻声。
为什么自己的呼吸这么急促,为什么不能像姐姐这样冷静,
为什么姐姐的呼吸这么平稳,她。。。到底怎么想的。
卡拉瓦多西勉力支撑发软的腿心里胡乱地想着。
左手手套脱下来了,少女的玉臂垂在身侧,指尖纤纤,
他好想去捏上一捏,但他不敢,不敢没有征求姐姐的同意下碰她。
卡拉瓦多西走上两步,刚准备把托斯卡右手拿的扇子接过来,
托斯卡却反手用扇柄敲了下他的头。
“姐姐。。。”卡拉瓦多西顿时把手收在身侧,痛倒是不痛,
就是有点害怕,怕姐姐生气,怕姐姐不喜欢他。
“谁让你今天擅自离开马车,闯进园子里的?”托斯卡用没戴手套的左手拍拍他的脸,
带着戏谑和冷漠,“现在还没有学会规矩吗?”
“姐姐,我错了。。。我担心你。。。”“顶嘴?”
“………”男孩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知不知道贵族的宅院不能随便出入,特别是今天举办舞会的时候,
还好今天是我发现了,如果是别的公爵,今晚你在哪或许我都不知道。”
托斯卡冷冷地说。
“姐姐……”男孩头一次听到这样令他震惊的话,不知作何反应。
“哼,这种污浊的事情怎么会传出去,就连年纪轻的绅士小姐都不一定知道
要不是我。。。”托斯卡没有再说话,仿佛想起了什么。
“姐姐。。。我、对不起。我、”男孩语无伦次。
“看来你对自己的能力和容貌都没有清楚认知,
那么看来也许你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姐姐,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男孩眼泪流了出来,
绝望地看着托斯卡。
“嘘,不要让别人听见。”托斯卡用手点住他的嘴唇,卡拉瓦多西立刻控制住了自己,
小声抽泣着,
“你啊。。。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托斯卡上前搂住他,
“翻窗子看我多么危险啊,万一摔下去怎么办。”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语气却冷得像寒冬湖上的冰。
姐姐发现了!卡拉瓦多西今晚的心情犹如吊着蛛丝跳舞的蜘蛛,
仿佛下一刻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卡瓦利。”托斯卡像吹着气一样在卡瓦利敏感的耳边说着话,
卡瓦利此时一言也不敢说,生怕姐姐不要他。
托斯卡感觉到了卡瓦利的颤抖,松开了搂着他的手,
眼睛直视着他,黑色的眼珠没有一丝杂质,中心的一点燃烧着火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用美丽的嘴唇说出卡瓦拉多西的救赎。
“谢谢你,姐姐。”
“嗯。”托斯卡点点头,接下来又让卡拉瓦多西拿过她的扇子和解下她右手的手套。
“姐姐,晚安。”卡瓦拉多西敬礼走出去,关上门前听见托斯卡摇铃的声音,
那是召唤女仆给她拿睡前的牛奶,
他快步离开主楼,不像让女仆看见多生是非,
这时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想法,
希望周围更多的人去肯定和认同他的位置。
姐姐是为我考虑,我要听姐姐的话。
他心中想着,回头看了看少女窗口透出来的烛光,
又走到马棚,他不能再幼稚一意孤行,他能控制的是让自己强大,
这样有天姐姐就会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