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枭眼中怒意减少,侧头看向病房门,眉宇间竟是寒意。
“我倒希望他是装的。”
季语一时无言。
老爷子对待楚言枭的态度,是整个楚家最好的,当然也是最严厉的。
可连季语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子是真心为楚言枭。
在楚言枭心中,老爷子应该也算是他唯一在意的亲人了吧?
季语叹气,瞥了眼紧闭的病房,沉声道:“在等等吧。”
然而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
病房的人络绎不绝的出末,却始终没有楚家的人。
季语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后背靠着墙壁。
在这么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老爷子。
微微偏头,楚言枭俊美的侧脸,映入眼帘。
“楚言枭。”季语开口,眉头微挑,“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男人侧头,神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见状,季语叹气。
“在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老爷子。”
季语不知,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楚言枭的胸口。
男人眉头皱起来,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的电话铃声响了,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震天的响。
季语站起来,低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随后拿着电话走向安全通道。
“喂。”季语眉头紧皱,冷声道:“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江远急切的声音。
“老大,有人在疯狂的收购楚家的股份。”
季语愣了下,目光不由得穿过窗户,看向走廊里坐着的人。
“是谁?”
这个时候站出来收购股份,莫不是想趁人之危。
“……对方是个高手,没有留下任何的讯息,我们……目前还没查到。”
能逃过百晓阁的眼睛,对方定然对百晓阁有一定的了解,并且,刻意的在避开他们。
季语眉头紧皱:“来者不善,你抓紧时间将人找出来。”
“好的,老大。”
季语挂了电话,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回走。
走了几步,季语愣住。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此刻已经不见踪影。
“楚言枭?”季语低声喊道。
她小跑着走到病房前,争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守在门口的保安也不见了。
季语拧着眉头推开门。
“楚言枭,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刺耳的话语传来,季语眉头皱得更紧了,小跑着进入。
病房里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楚江带着一群人拦在病床前,挡住了楚言枭的视线。
而楚言枭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跃跃欲试,似乎想要按住楚言枭。
“言枭!”季语穿过人群,走到楚言枭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先出去。”
楚言枭并未回答,身姿笔挺,纹丝不动。
那双狠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楚江,嘴唇紧抿。
“怎么?”楚江扬眉,满眼嘲讽,“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楚言枭,我是你老子,就算是离开了楚家,我还是你老子,要想在我面前闹事,等我入土了再说。”
说罢,楚江挥手,背过身去。
“把人赶出去。”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逐渐靠近,季语连忙拽住楚言枭的手,用力往外拉。
这次男人没有抵抗,任由季语将他拽出去
两人站在走廊上,季语这才松了手,不赞同的看着楚言枭。
“楚江明显是有备而来,你就这么进去,也不怕他让人把你扔出来。”
男人低头,抿唇不语,周身的气压,如同陷入了冰窟。
见状,季语也不忍心继续责备,转换了话题。
“既然你进去了,那见到老爷子了吗?”
楚言枭摇头,坐上了冰冷的椅子。
这都没见到?
还以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歹能见上一面。
可见楚江时刻都在防备着楚言枭,否则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将人聚集起来。
瞥了眼窗外的夜色,季语沉声道:“今日怕是见不到老爷子了,我们先回去吧,再做打算。”
本以为楚言枭会纠结一会,没曾想,季语这话刚说完,那人便转身往外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见状,季语什么都没问,跟了上去。
医院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几盏路灯,照亮着驶出的公路。
“我开车?”季语问。
男人没有反驳,掏出钥匙,扔给季语。
见状,季语忙不迭的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直到回了别墅,两人都没说什么话,车停下来,楚言枭更是一言未发,直接上了楼。
知晓他此刻心情不好,季语也没有追上去惹人嫌,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远的电话便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查到了?”季语开门见山的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老大,查到是查到了,不过这人……”
“人怎么了?磨磨唧唧的,赶紧说。”
江远叹气:“这人是楚言枭。”
“楚言枭?”
季语微微张开嘴巴,表情震惊。
“老大?”江远没有等到季语接下来的话,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季语调整了表情,冷静道:“他以什么名义收购的公司股票。”
“瑶元集团,去年刚上市的一家公司,实力强大,但是幕后的总裁却一直行踪沉迷,没想到竟然是楚言枭。”
季语拧眉,沉声道:“之前百晓阁怎么没查到这么一个人?”
“他一直没在大众面前露脸,公司的事情也都是由总经理代管,真正见到瑶元总裁的人,少之又少,我们百晓阁也是尽力了。”
闻言,季语沉默了。
若是百晓阁都查不到的事情,别人更加不用说。
楚言枭的这一步棋,可谓是精彩绝伦。
将那些美妙的话语咽了回去,季语冷声道:“楚言枭这个小人,心机深沉得很,除了这个上市公司,你在顺着查,看能不能继续查出些东西来。”
“行。”
挂了电话,季语冷笑着瞥了眼房门。
原本还想去劝说两句,现在看来,那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较,根本不需要她来劝说。
收回视线,季语倒在床上,装死。
欺骗感油然而生,扰得季语心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