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一直等到姜布叭叭不停的嘴巴终于说完了, 才叮嘱了一句。
“别和柳渝牵扯太深了，赚钱归赚钱，别让自己踩进泥潭里。”
不然最后挣的钱, 都不知道是由谁花了。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 但是现在正高兴的时候, 说这个也挺扫兴的。
姜布的酒意还没有散尽，他觉得吧, 裴然这人运气是好, 但是有时候就是胆子太小, 太保守了。
就凭他那运气，如果胆大一点, 现在不早就已经发财了吗？
公司哪里还会只是现在这么一点规模。
姜布：“兄弟, 不是我说你, 你有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佛系, 该出手时就出手, 要不，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你是胆小怕事呢。”
一个敢提出来对首富家下手的人, 当然不可能是胆小怕事。
但是有时候姜布是真弄不明白，裴然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都对人家下手了, 可是看着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冲着对方的钱去的。
可是, 不要钱？
不要钱的话, 抢人家的生意干什么呢？
姜布有时候就会忍不住碎碎念,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在面对裴然的时候, 有时候显得特别地“妈”。
这话像是说不完似的。
然而, 等了半天，都不见裴然有反应，除了在那里“嗯啊”个两句，什么话都不说。
“你到底在干什么？有那么忙的工作吗，拿个手机都没放下过！”
姜布的独脚戏唱着也不愉快，他一个大活人就坐在这里，难道就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吗？
呵，男人。
他探过身体，过去抢裴然的手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妖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逗猫棒……猫玩具？”
都这时候了，他们在谈正经事呢，这人竟然在看猫玩具？！
这都什么人啊！！！
裴然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表情一点也不变，似乎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赚到了钱，总是要花的，我提前消费一下。”
姜布深深地感觉自己和眼前这人是有代沟的。
“就9.9元一件，这就是你的消费档次？”
裴然点头。
姜布有槽但不知道要从哪里吐起。
“兄弟，你赚那么多钱，不应该想着有点档次的消费吗？比如逗猫棒，也搞个高级点的，高奢品牌，19999一件这种？人生要懂得享受啊！”
裴然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花这钱，他不如捐给慈善机构，给自己积点德。
不过他也理解像姜布这样出身的人，这辈子就没有为钱发愁过，有些观念，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行了，别管我的逗猫棒了，钱还没挣到呢，想什么都早，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别把事情搞砸了，钱没赚到，自己先赔进去。”
话题一转到正事上，姜布果然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也对，钱还没拿到手呢，一切等到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再说。
到时候，他给裴然他家的猫打个纯金的逗猫棒，这才叫面子。
……
最近真是大家都忙，裴然忙，钟律那边也忙，沈绵绵都找不到人。
大老板那里她不好直接去问人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最近大老板进进出出，待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钟律那里就不同了，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加上一起工作那么些时间，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有什么话都好说。
沈绵绵发了钟律微信，这人也不回，打他电话也没有人接。
一直等到她大晚上快要睡觉了，才收到对方的消息，说是自己进组了，在忙着和编剧一起改剧本，顺便教编剧拍戏。
沈绵绵：？？？
听到语音中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沈绵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是知道大老板投资的一个剧出了问题，钟律去救场去了，但是没想到一个据说是小成本投资的剧，竟然能让钟律忙成那样。
钟律的能力，她是完全有所了解的。
这就让她接下来的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她想知道钟律那部电影，上映被卡的事情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了。只是这种时候，再拿这些问题烦他，好像也不太好。
想也知道，肯定是还没有处理好，要是处理好了，她这边不会收不到消息。
对于电影的事情，沈绵绵和钟律是一样的心急。
这个项目见证了她的成长，她和她的同事们，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她们都希望着它能早点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卡在最后一关，实在让人生气得很。
沈绵绵的一口气也已经憋了好几天，她也知道大老板他们肯定在想办法。
但是一直不见动静，她真的也很着急啊。
要是以前的沈绵绵，那就只能是干着急，但是现在的她，也是有了一点人脉的人了。
沈绵绵现在和凌芸比较熟，第二天上班就去找了她。
不过凌芸原本的公司也和娱乐圈没有什么关系，她认识的人不少，和这方面占边的倒不多。
听了沈绵绵的话，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可以用的人选，最后她们俩个只好又想到了冯竹青。
这位姐姐才是个真的移动人情网。
冯竹青果然也没让她们失望，她确实是有认识的人。
冯竹青：“绵绵，这事要找相关的院线经理去谈，你说的那条院线经理，我认识，但是说不上有多少交情，而且这事情听着就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我上门去开了这个口，也不一定能要来这个人情。”
工作上的事情，事关利益，这种并不怎么重要的人情，有时候未必就使得上。
沈绵绵却是没想要让冯竹青替她出面，怎么说都是她们公司的事情，却让冯竹青拉下面子去求人，她还真干不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
冯竹青又不时欠了她的。
沈绵绵说：“竹青姨，你把对方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我自己去找人沟通，我尽力而为，如果不行，也没办法，就让裴总自己再想办法。”
她这话说的倒是让冯竹青对她更多了一份肯定，这孩子还是懂分寸，没想着让她们冯家替她去出头。
而且做事情有勇气，又知道自己的斤两。
冯竹青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好，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是想打电话，还是亲自去见一下对方？那人我不是太了解，听说他的脾气并不怎么好，挺暴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不定根本见不到人，也说不定会挨通骂。
反正对于沈绵绵这么自己跑上门去的人，应该不会给好脸色。
要不是了解沈绵绵的脾气，冯竹青都想劝她不要去。
不过知道这孩子的脾气后，她最后还是歇了这份心，她也没有办法把这孩子带回冯家，当成小公主似地养着，那么也只能由着她经历风雨，慢慢成长。
她能做的，大概也就是提前找人露个口风，让沈绵绵去找人的时候，不要弄得太狼狈。
冯竹青心里的感慨与心疼，沈绵绵能感受到一点，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委屈的事情。
相反，她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足够幸运，要是以前，她就算想要去努力一下，都找不到方向。
像现在这样，也许她的努力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是至少她努力过，好过在那里干着急。
沈绵绵拿到了院线方经理的联系方式，在冯竹青给她介绍了一些那人的脾气性格后，回去又研究了这人的资料。
这位经理年纪不小了，四五十岁，从她在网上搜到的照片来看，挺普通的长相，高瘦型，只看眼神就感觉挺不好接触的。
想到自己接下去要找人谈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犯怵的，但是想想她们这些人，一起努力的日日夜夜，她突然又觉得不害怕了。
沈绵绵先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在电话里和对方聊一聊，对方倒是接了，知道她是谁和她打电话过去的用意之后，态度倒也还算可以，只说事情已经由公司的相关人员接洽过，具体让她问自己公司的相信人员了解情况。
另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任是沈绵绵再打电话过去，对方也不松口，再别说和她聊这项目到底哪里有问题，和怎么解决了。
沈绵绵这个时候也不怂了，想着电话里说不清楚，直接就准备冲去了对方的办公室，面对面地聊。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直接就把柳城这个名字拿出来，看对方怎么说。
她也没有什么要求，就希望能够公事公办，别扯什么私人恩怨。
循着地址，沈绵绵直冲到对方的办公楼下。
然后，被保安拦在了外面不让进。
即使她打电话上去，还搬出了冯竹青这张王牌，对方还是不见她。
沈绵绵：“……”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还是好气。
不过，当这样就能让她打退堂鼓们，把她想得也太天真了！
沈绵绵早就想过了，对方要是不见她，那她就堵在人家的办公楼下，等着人下班。
她都已经无计可施了，大老板那里估计也是如此，她这招虽然不要脸了一点，但是好歹还能试试，万一成了呢？
沈绵绵十分有耐心地开始守株待兔，她就站在那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对她投来好奇的眼神。
“咦……是你！”
有人经过沈绵绵身边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直到走出几步远，又回头走了回来。
沈绵绵抬头，看到是一个高瘦的男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不清脸。
但是对方的样子，明显是在对着她说话。
“你是？”
沈绵绵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对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是个陌生人。
瘦高男人说：“那天在小菜馆，我不小心撞了你，汤洒到了你的衣服上，也没来得及赔你干洗费，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