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辛苦的时候, 裴然在那里“享受”，可真是遭人恨啊。
大家可不知道他刚干完苦力，扛完狗粮。
看着他那样子, 还以为他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呢。
简直太可恨了！
想起他们直播间还有金主爸爸们的赞助投入, 都跳到一半了, 还是先把剩下的一半跳完。
于是，在美味（？）的氛围里，大家健身锻炼的运动操，简直跳出了一点战士上阵时的杀气。
把直播间的观众，可乐得不行了。
开始五毛一块地押注，裴总会不会被他的员工套麻袋。
整个直播间，虽然还是在跳操, 但是氛围已经完全变了。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裴然这个大老板和他手里的全家桶上面。
裴然就算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吃着东西不说话, 也是全场的焦点。
观看直播的那一头，柳城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在裴然出现之后，沈绵绵的注意力就全部转到了对方身上。
她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眼神一下子都变亮了。
裴然。
又是裴然。
柳城现在看裴然, 总觉得他像是阴魂不散似的。
哪哪都能遇着。
特别是沈绵绵的身边, 总有他的身影在。
要说他对沈绵绵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感觉, 他是完全不相信。
沈绵绵那么好的女孩子，哪个男人和她想处久了, 会不喜欢？
本来吧,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 裴然家的狗追着他差点咬了屁股这事, 他也没想太追究。
毕竟只是一条狗。
他一个人, 和一条狗去计较，还显得失了风度。
那个姓裴的当时要说不是故意的，他还真没有办法相信。
而如果他因为狗的事对对方出手，说不定更中了对方的计，到时候他四处一宣传，他柳城的脸都丢光了。
柳城自觉没有那么傻，他和对方的身份就不一样，他真要对对方怎么样，也该是用他的那一套。
而不是就着对方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方法，这样结果吃亏的人肯定是他。
比如，这次的事情，放狗咬他屁股，柳城相信没有人会觉得裴然怎么样。
但是，如果这事情是他做的，不管有理没理，别人就肯定会觉得他柳大少爷没品。
柳城心里想着事情，一双眼睛还盯着平板上直播间的画面。
看着那个吃着东西，围着员工们绕圈子的人，弹幕里都在哈哈哈，叫嚣着让大家快点别健身，快点冲上去打人。
裴然，是他一直小看对方了。
柳城最近关心得最多的人，除了沈绵绵就是裴然。
裴然的生意做得不错，有些看着是小打小闹的东西，也给他赚到了钱。
这就是一种本事。
他爷爷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小生意，是小钱。
看那些富豪，有几个卖的产品是动则上千上万，甚至是更大数额的。
又有几个，是从利润一两块的东西，赚出几十亿身家的。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眼光。
不用赚最大的钱，要记住能赚最久的钱，这样生意才能长远地做下去。
否则，那就是赌徒而已。
柳城一直记着他爷爷的话，他爷爷在生意场上，是个真正聪明又有眼光的人。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几十年里，赚下他们柳家偌大的产业来。
眼前的直播画面终于结束了。
柳城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就出门了，这点时间，他心里已经做下了决定。
走出办公室没有多久，迎头就遇到了方糸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看到他脚下立即小跑了两步，凑到他身旁，又返身跟着他一起走。
“城少，要下班了吗，今儿去哪啊？”
方糸依旧是那一脸的狗腿样。
心情说不上有多好的柳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他看方糸最近是越来越没用了，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不说，还都做不好。
让他去想办法把沈绵绵挖到他们公司，他也没做成。
方糸当然知道自己办事挺不利的。
他就是靠着柳城吃饭的人，能起的作用就那么点儿，事情办不好，他整一个就是没用。
但是最近这事真不能怪他。
谁知道办法想得好好的，实施到一半就出问题。
都不是一两次了。
最近这次更扯，直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比他更倒霉的江瀚都把自己给玩了进去。
简直了。
方糸这几天连着去了庙里，拜了好几次，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
这是触了哪路的霉神。
让他干什么事情都不顺。
就是这些话，他没有一句敢对柳城说的。
柳城不可能会对这些感兴趣，所以柳城给他冷脸的时候，他也只能受着。
还得觍着脸：“我刚问过大厨了，今天店里有新鲜空运过来的蓝鳍金枪鱼，现在吃味道是最好，去尝尝？工作再忙，也得吃饱肚子。”
这话是没错，但是就是让柳城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类似某些人抱着全家桶的样子。
吃什么吃，撑死得了！
一天到晚想着吃，是猪投胎来的吗？
柳城太清楚自己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和这无用的怒气相比，还是蓝鳍金枪鱼要香，他就该去吃好吃的，而不是在这里生闷气。
“吃不下。”
柳城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甩下方糸走了。
柳城的难搞和脾气，方糸不是第一次感受，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上去触霉头比较好。
习惯性地站住了脚步，目送着带了满满怒气的背影离开。
方糸一边在想着他去的那个庙不太灵验，他该换一座庙试试，另一边还在考虑，沈绵绵那边的事情，他得更加快一点动作，不然柳大少爷的气是消不了了。
他跟着也没有好日子过。
……
裴然在员工们跳操的时候，干了点“天怒人怨”的事情，好在，他大老板的身份和瞿罡这个保镖，保下了他一条狗命。
套麻袋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就是在几天后，他接到了几份辞职信。
裴然：？？？
他干的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至于吧？
本来十分笃定的裴然，在金秘书指责的目光盯视下，慢慢也变得心虚起来。
应该……不至于……吧……
裴然又观望了两天，还好没有人再说要辞职，裴然的那点小心虚才渐渐散了。
唔，以后他还是稍微收敛一点？
裴然还是有小小地反醒了一下。
不过人是没再走的，可在谈的项目却丢了两下。
这次换了柳意过来汇报，裴然第一反应是：“项目的负责人也看我们的直播吗？”
柳意一脸莫名其妙：“啊？”
那看来是他没有关系了。
裴然可不想再被金秘书那个指责的小眼神盯着看了。
既然不是他的锅，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裴然松了一口气，对于在谈的项目丢了这种事情，他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这很正常。
要是在谈的项目每个都能成，那做生意的人，可也就太容易了。
反过来裴然还安慰了柳意。
“没事，这两个项目不成，就换别的项目，有活干就行了，赚多赚少无所谓。”
反正他这个大老板的“倒计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从岌岌可危，一下跳到归零。
所以只要员工们能发得出工资，不用他这个老板死活。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柳意对于大老板这种懒散的态度，也已经习惯了。
照理他该轻松才是，不用挨批是好事。
但是，他现在怎么这么想反过来，把大老板好好教育一顿呢？
做老板怎么能这么懒散！
要上进啊！
不然说不定就要被市场淘汰了！
然而大老板在听完他的汇报，安慰完他之后，就去擦他桌上的摆件了。
大老板最近来办公室来得算勤快，这两只铜摆件，明显都快被盘包浆了。
柳意张着脸，要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来了公司之后，欲言又止的技能是上升了不少。
裴然没去深究为什么快到手的项目丢了，柳意却是不甘心。
大老板开公司，赚钱多少不在意。
他一个打工人，拿了工资就要把活干好了。
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真糊弄过去了。
柳意打听了一下。
然后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他们家丢的项目，包括前不久辞职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
丢的项目去了柳氏旗下的影视后期制作公司，辞职的人也一样。
这就是被挖墙角了啊！
柳意一听到“柳氏”两个字，先已经生气了三分，再把前因后果一联系，可不就要气炸了。
太下作了！
简直是下三烂的流氓！
这事情无论换了任何一家公司来，柳意都不会这么生气。
截胡那也是各凭本事。
要不是金秘书一句话劝住了他，他都要冲去和人真人pk去了。
金秘书推了一下眼镜：“去吧，寻衅滋事至少能拘留个几天，别的帮不了你，出来的时候你要跨火盆的话，我可以提前给你准备。”
柳意：“……我就想嘴上出口气，也不行？”
刚好路过的裴然一探头，立即接嘴：“那真人pk不过瘾啊，我花钱给你买个大炮，你把柳氏的楼给轰了怎么样？过不过瘾？”
柳意：“……”果然金秘书在这个公司里能待那么久没有辞职，也是有道理在里面的。
这老板和员工，全是一个德行。
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吧。
金秘书打听到的消息并不比柳意少，他说：“柳氏最近小动作挺多的，而且看得出来，明显就是针对我们公司，我听说了，对方花了两倍的工资挖我们的人。”
“两倍？”
裴然差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然去问问，能不能把老板一起打包过去，我愿意被挖角。”
这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擒贼先擒王，把他这个老板都挖过去，整个公司不都跟着一起姓柳了吗？
哪里还需要一个一个挖这么辛苦。
金秘书的眼刀这回可没忍住。
“裴总，你正常点，人家谁都要，就不要你。”
裴然：“……嘤。”
不要告诉他那么残忍的真相。
柳意说：“所以，柳氏就是刻意针对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但是人家财大气粗，家底丰厚，就有那个本事截他们胡。
柳意想想就更恨了。
裴然看他咬牙切齿，一脸憎恶，生怕他给气坏了。
他的员工，真的太优秀了，这么一心向着公司。
“别气，别气，气坏了不值得。”
裴然安慰，“这个世界上的项目那么多，就不信他们柳氏能够都接得下去，大项目我们本来也轮不着几个，小项目这不是遍地都是吗？去接触，多接触一些，实在不行我们干回老本行，接婚庆嘛，那也一样能赚钱。”
说着，又转头看向金秘书：“看一下我们现在手头的项目，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就再招人，多招一点，顺便在他们入职的时候，告诉他们，柳氏之前挖我们的人走是双倍工资，他们想要去的话，记得讨价还价一下，不能低于这个数……做人么，有时候也不能太吃亏了。”
这一下，柳意是真的不气了。
不仅不气了，还变得很高兴，他就说嘛，他们老板是真的又黑又损，这不把这份才智用在“正道”上，简直太合他心意了。
而金秘书，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工作了。
大老板主意一个接一个，接下来的工作量可不小。
还好前些天，他们秘书办又招了人，他现在不愁没有人一起干活。
只要不是大老板半夜一个热线把他叫去假扮什么古董专家，半夜买锦旗这种事情，他都没有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