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抹黑消息都是林琦琦发的那一刻,其实温芸就想把她揪出来实名道歉了。
没有任何人愿意轻易原谅背后的造谣与中伤,只要有条件,谁都希望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哪怕现在林琦琦认错态度良好,可事情已经发生,如果这辈子没有她这个外来者插手,恐怕引发的一切后续依然会三番两次伤害到阮语。
“既然琦琦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应该的。”于是温芸说。
“是啊是啊!你不要我的赔礼,要个官方群的实名道歉总行吧?”林琦琦忙接过话,边说边拿出手机,编辑消息,“写完我给你看,你觉得可以了,我再发。”
阮语轻轻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消息很快编辑好了,温芸也看了眼,觉得认错态度还挺诚恳,也没有夹带任何阴阳怪气的话,松了口气。
得到阮语的允许后,林琦琦便将道歉直接发在了班级群里。
【此条消息为林琦琦本人所发。因本人在其他群聊匿名带头辱骂阮语同学,并开小号匿名带节奏泼脏水,对其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特此实名道歉,下不为例,望各位同学和老师监督!】
发完,她稍微改了几个字,又去“暗中观察大分队”也发了一遍,还带上了匿名消息记录的截图。
“暗中观察大分队”上一秒还在讨论林琦琦说的“其他群聊”是哪个,下一秒就被自曝瓜砸了满脸,原本分分钟99+的群聊瞬间寂静,也不知道是不敢说话,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道歉发出去没多久,林琦琦的手机就开始叮当作响,好久都没停下来。
林琦琦却不怎么在乎,低头调了静音:“嗐,八成是亲朋好友看到了消息,赶来问的。但我做错了事就该道歉,要是换成别人在背地里这么骂我,我也绝不让她好过!”
阮语到底还是没要林琦琦那块手表,哪怕林琦琦改口说不当精神损失费,就当见面礼,她也坚持不收。
温芸倒是能理解她的想法。
一来,林琦琦从前的所做所为,确实给活过一世的阮语留下了极大的心灵创伤,上万的名表远不足以与之相抵。
二来,说好的精神损失费分分钟就变成了见面礼,很明显林琦琦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所在,也许只是看在温家人的份上,才愿意做出会损害自己名声的所谓赔偿。
阮语一再推辞,弄得林琦琦多少也有些尴尬,最后只得把手表收回包包里,起身告辞:“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妈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咱们学校见啊!”
温芸也起身,送她出门上车后,回来就不见了阮语的人影,找到客卧,才见她正小心翼翼地将林琦琦给的文件锁进抽屉里。
“今天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温芸没进去,站在门口问。
阮语动作一顿,直起身轻声问:“如果我说不满意,您是不是还会为我争取别的结果?”
“您”这个敬语听得温芸一惊,下意识退了半步,心脏狂跳,面上却依然沉稳:“对,我昨天就保证过,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解决方式,我都会尽量争取。”
说完,她见阮语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自己,几秒后,才听她说:“我满意。”
被这么一吓,温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尽管早已清楚,就凭自己拙劣的演技,有朝一日肯定会被重生者认出来,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温芸本来也没打算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温韵,要不是因为茶言茶语跟存活时长挂钩,时不时得找机会刷一刷茶味度续命,她一句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话都懒得说。
温芸本以为这是重生者试探的开端,谁知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阮语也没再用试探的语气问过她,不管是晨练、刷题、洗澡,还是一日三餐,一切都照常进行。
就连“暗中观察大分队”也安静得过分。
温芸始终没把阮语拉进那个群,但她隐约感觉大分队里爱挑事的“元老们”应该是另外建群了,毕竟群里出了个自曝的林琦琦,已经“不安全”了。
林琦琦公开道歉的事,不知道是没传到温家二老的耳朵里,还是他们压根就不在乎这种事,哪怕阮语是事件的受害者,总之截止开学前夕,温芸一次都没在饭桌上听他们提起过相关的话。
“爸爸妈妈给的都是虚假的关怀吧!”
去学校的这天早上,温芸边为阮语整理头发,边嘀咕。
阮语穿着熨平的新校服,也没接话,乖乖端坐在梳妆台前,任她摆弄自己的发丝,夹上新的发卡。
经过几天的接触,她发现这个人既不喜欢温家二老,也不喜欢管家葛姨,总会想方设法从他们手里薅些好处给她。
她要是不收,这个人就会很为难,但依然尊重她的选择,她不愿意要的东西,这个人也不会强塞。
阮语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知不觉好奇心起,甚至开始通过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去推测她的真实年纪和经历。
她暂且乐观地认为,温韵应该不会回来了,便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下现在这个人。
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取代温韵,而不是别人。
她上辈子习惯了戴着面具过日子,因而伪装得极好,温芸对此毫不知情,只是觉得主角从林琦琦道歉那天以后,好像就和自己亲近了些,表情也不再总是标准微笑。
8月27日,琅英外国语学院高三的开学日,帮阮语整理完发型后,二人就出门乘上轿车,一路往学校驶去。
“你的座位已经搬好了,在教室末排,是靠窗的。”
路上,温芸低头看着手机说,“如果坐在那里有什么不方便,或者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去找班主任反映。”
“我自己也能找班主任。”阮语轻声提醒,微微有些不愉快。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总觉得这个人偶尔的一些“关怀”,似乎有点把她当成小孩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