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父王不允,但经不住他的央求,还是答应了他,父王拍着他的肩膀说,“儿子,也好,证明证明给各个部落看,你的病好起来了!你不再是一个病秧子,而是咱们草原上的一只雄鹰!!哈哈,去吧,让他们周人看看我鞑靼王子的少年英姿!!”
是,他带着一身骄傲来了,他是鞑靼王子,尊贵的鞑靼王子。
他终于,终于可以走出王庭了!
谁也不知道踏出王庭的那一刻他有多高兴,这么多年父王都不允许他离开王庭,就怕他突然之间发病,尽管他只在春季发病,可父王还是不允许,他就只能困在王庭那个小地方。
他真的待烦了,那些下人,那些臣子,那些讨厌的家伙,他们背地里常常说他是病猫,一点也不像剽悍的鞑靼人,他再怎么生气摔东西,惩罚他们,也堵不住他们的嘴。
他终于可以拿回自己王子的尊严与骄傲,他要锻炼得比第一猛士还要强壮!他要让他们看看,不是个连马都骑不好的怂包。
不是他骑不好马,是父王担心他骑马跑出去,便不允许他去草原骑,王庭太小了,他在那里根本无法施展,实在太无趣了,索性也懒得骑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终于自由了!
而让他自由的人,是她。
他想,他必须得亲自过来。
多奇妙的缘分啊,没想到就在城门口,他就遇到了她。听到臣子说的时候,他立即从马车上下来,这儿这么多人,唯独她一个女孩子,臣子一指,他便看到了。
他没有失望,少女长得比小时候更好看了,甚至她这一身狼狈受伤的样子,都跟小时候有点相像。
但烈斛也很意外——女孩似乎与想象中有一些分别,只不过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分别在哪。
“你就是沈思月?”
烈斛王子还记得沈思月的名字。
大家的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不解诧异吃惊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沈思月看着烈斛王子看她的表情,
。才大概猜出了他来黑水城的目的。
她心下随机一动,淡淡的回道:“烈斛王子?看来王子的病好多了。”
果然是她!
“你……你还记得我?!”烈斛王子以为她应该已经把他的样子给忘了。他甚是激动,直接便道,“你好像受伤了?本王子带你上我的马车。”
沈思月婉拒道:“王子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儿正要让人押入大牢。”
“押入大牢?”
烈斛王子皱起眉头,这才看了看当下的局面,扫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儿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直到这个时候,烈斛王子才看到了胡德武他们一干官吏,对着胡德武说道:“看起来,您就是黑水城县令大人吧?”
胡德武憋了不少疑问,“正是本县。王子殿下驾到黑水城,一路舟车劳顿,本县有失远迎。”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烈斛王子指着沈思月,直接问道,“不知她犯了什么事?”
胡德武看也看出来了,烈斛王子跟这个沈思月是旧相识,胡德武微笑示意身边下官给王子解释了一番。
烈斛王子听得一肚子疑问,但大致上弄明白了,他对着胡德武说道:“我奉父王的命来拜访你们黑水城,此行本王子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要来见她,并奉上我父王准备的谢意!”
胡德武的微笑愣住了,“王子这是什么意思,本县没听明白?”
鞑靼臣子适时地站上来,给他们也解释了一番,胡德武才弄明白了。
“父王感激她治好了我的旧疾,得知鲜卑人来打你们的黑水城,便派了本王子亲自过来,父王说了,若是你们的将军需要援兵,我们鞑靼人可以帮你们。不过——”烈斛先是骄傲说道,随即又眉头一皱,“你们好像已经打跑了鲜卑人?这很出乎我们的意料。”
樊将军,张小春,沈破云……大家听完这个烈斛王子的话之后,都沉默了一瞬。
虽然他们都不愿与鞑靼人打交道,但此时此
。刻,这个烈斛王子的出现,似乎可以帮到沈思月,便不用他们出手了。
也不知这是天意还是什么。
樊将军示意下属们将他放开,注视着烈斛王子的目光威仪赫赫,浅浅行了一礼,想了一下,说道:“就不劳你们鞑靼人出兵了,还请王子代本将谢过你的父王。”
烈斛王子看着沈思月说道:“你们还是谢谢她吧。不是她,我父王也不会派本王子过来。”
胡德武也没想到,鞑靼王子会突然出现来插一脚,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明白,再抓沈思月入牢,便是拂了鞑靼王子的脸面,说不定巡御史王吉人也要责怪他。
他原本也只是想给沈家人一点警醒,顺势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胡德武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他那微笑,说道:“幸亏王子及时赶到,本县才不至于犯错,看来是本县误会了,既然如此,本县自然不会与她追究了。”
沈思月心思一转,淡淡的说道:“县令大人并未误会,当日我既是跟张队长他们一起出的城,也有人亲眼佐证,县令大人要罚他们,自然也该将我一起处罚。”
胡德武嘶了一声。
她这话里的意思,他一听便听明白了,想到她跟这个鞑靼王子有这样一层关系,不如也顺势赏她一个人情,几个小角色而已,到底没有鞑靼王子来得重要。
“此事本县会再查明,既然今日王子大驾光临黑水城,本县便暂且免去他们的笞罚,过后查明了再说,若查明他们未曾犯下什么错,那本县也就不罚他们了。张小春,阎象之,汝斌,江小江,你们可听到了?”
阎象之立即说道:“县令大人英明。”
烈斛王子见自己的到来帮沈思月解决了一个麻烦,感受到了自己出现的重要性,也感受到了身为王子的尊贵,他很是满意,“既然没什么事了,让她上本王子的马车入城吧!”
后方的马车里,朱绪听完,眸光一闪,眸色如墨痕一般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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