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箭矢飞过来,呼啸声擦耳而过,所有人闻声立时躲到城堞下方,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鲜卑人射出一轮又一轮箭雨,大有一种要把周人城墙扎烂戳穿的气势。
等到最后零星几道“嗖嗖”声停下来后,他们又等了一炷香的时辰,终于等来了敌营熄火。
沈思月沉着道:“周叔,收兵。”
他们慢慢把吊在城墙底下的草人往上拉回来,明显感觉到拉得很吃力,当扎满了敌方箭矢的草人出现在眼前,再迅速将草人拖进城堞下方。
樊将军收刀入鞘,大步走上来,踩住一个草人的手,从身上拔下来一根箭,箭矢完好无损。
他用粗糙的手摸着箭,“好啊……”
沈破云,冯光,陈虎,陶将军,樊校尉他们那边也都同时把草人拖了回来,大家几乎都不敢相信,每一个草人身上都扎了至少五六十根箭,就这样,他们轻轻松松的获取了敌方两三万根箭。
樊校尉也激动得拔起几根箭在手里,险些喜极而泣,“咱们射声营的士兵们——有箭用了!”
沈思月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得来的箭矢,心情也忍不住激动。
但她只是激动了一小会儿,心情又不由地像弓弦一样绷紧起来。
樊校尉在那里下令,“速速将箭拔出来,归为一起!”
“樊校尉。”沈思月忽然开口,“还请樊校尉让手下在取箭之时,尽量不要破坏掉这些草人,留下的草人还有用。”
樊校尉皱起了眉头,疑问说道,“今晚咱们已经使用过,再来一次,恐怕敌方不会再信。这些草人留着已做不了什么用处。”
樊将军把手里的箭移交给副将,朝沈思月注视过来,他问道:“你有何想法?”
大将军开口,其余人都没说话,安静了下来。
沈思月看了一眼沈破云,兄长投来的目光令她安心,她才走到城堞前,示意他们也看向火光攒动的敌营,大家都走过来。
“傍晚时候,张叔他们偷袭了鲜卑军营,烧掉了敌营后方的粮草,虽然说敌方收了兵,可之后一直不见有什么太大的动乱。我想了一想,很可能敌人有十分的把握,明日能攻破我们的关隘,烧掉的粮草对他们来说,便不那么重要。”
“还有可能,他们的后方另有更多的补给,甚至说不定,还潜伏了更多的兵马。”
沈思月没有十全把握,这些只不过是她的猜测,在这些将士和长辈面前,她每一句都该深思熟虑。
难得是他们都没有打断她,就连樊将军也在认真听她说。
樊将军一脸思考,“你说的很有可能。”再次认真注视过来。
沈思月这才继续往下,“我们不如变被动为主动,将这一支军队击溃,后方即便还藏有兵马,他们也不敢再贸然来进攻。”
“妹妹,你的意思是奇袭?”
“是的,哥。”少女的眼神沉着无比,在黑夜之中绽放着熠亮的光芒,似乎这满地的箭矢给了她更多自信与勇气,“今晚我们已经试过一次,鲜卑人分明对咱们有所轻视。”
“如果守到明晚,我们再故技重施一次,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沈破云略一思忖,“敌人见我们又往城墙下吊人,必然不会再上当,甚至还会嘲讽我们。”
“是。”
沈思月接过话,“有一个故事叫做‘狼来了’不知你们听没听过。当同一件事反复欺骗,对方便不会再相信。”
“我们趁敌人麻痹之时,迅速吊下一队真正的勇士,潜入敌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敌营里必会大乱。这叫做兵不厌诈。”
沈破云立即懂了她的意思,“趁敌营大乱之时,樊将军随后率兵冲出关隘,鲜卑人来不及反应,我们极有可能将他们杀得损兵折将,大败而逃。”
听完,大家眼前纷纷一亮。
陶将军直言,叹道:“姑娘妙计!”
樊校尉欣喜如狂,“好招!”
沈破云道:“明晚若援兵能到,则可以将这支鲜卑军队一击即溃,若援兵未至,则不必恋战,只需要将敌人击退,关隘便能守住。樊将军,妹妹此一招对敌计策,破云认为可行,不知将军您怎么看?”
樊将军此人算得一员猛将,排兵布阵尚算精练,但若论智谋,他却是自愧弗如。
像沈冬青那样文武双全的大将,即便是在大周也不可多得。
樊将军道:“咱们已是破釜沉舟,令妹这一计策,实在是出人意料,连本将也都想不到。”
他频频摇头,“本将实在惭愧啊!”
说罢,虎目中精光一绽,“就按这么办,樊校尉,让你的人将草人保留下来,待我们守到明晚,杀得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末将遵命!”
樊将军又道:“沈公子,我们过去详商一番,明日作战计划。”
“樊将军请!”
沈思月总算能靠着城堞下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喘上一口气。
周晏在她身旁坐下,摊开双手,上面全都是让桔梗和苇草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得疼,他苦笑一声,“从没想到过,我周晏有朝一日在边关的战场,这双手不是靠握的剑来抗敌,而是靠扎草人。”
他把头靠在城墙上,一只腿伸长,舒展这一日的疲惫,“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丫头啊,不怪朱公子那样的人,能喜欢上你。”
沈思月耳面微微一红,脑海中想起朱绪,连目光都变得柔和,“阿绪他很好。”
周晏在心里忍不住感叹。
就在这时,彪子回来了。
沈思月大概猜到他们会是趁夜晚潜伏回来,但没想到会这样晚,是故这几个时辰里,她一直都在担心着他们。
看到回来的人数不对,眼前并未见到张小春,叶舟他们。
她脸色刷地一白,“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彪子一身臭汗和脏污,看来这一趟突袭敌方粮草营并不轻松,但他眉心上的丧气,却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疲惫无比的说道:“说来话长……我们潜进敌营,烧毁敌人粮草时候,张队长在敌营里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是个周人。”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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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阿月的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