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没有着急,道:“眼下是白天,敌人固然容易识破,可到了夜晚便不容易了,我想将草人披上黑衣与兵服,等到夜晚吊下城墙——夜幕之下,我们佯装偷袭,鲜卑人没有把握,周叔,你说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放箭还是等着迎击?”
“放箭。夜晚对战,察觉偷袭,一定先是投射箭矢!”
周晏回答完,面上尽是吃惊。
他还是有着御卫军的自负,眼前少女尽管屡屡让他刮目相看,可他想,这是战场,她即便是沈冬青的女儿,以她的年纪,也不可能亲历过这样的战争,眼下她能不慌已经很好,区区一个少女,又怎能想得出来什么对敌之策?
这一刻听她说完,吃惊之余,周晏沉默了。
这绝对是一个妙计!!
最大的问题便是看樊将军他们能否守到晚上。
“鲜卑人知道我们弹药不足,而他们弹药充足,见我们只能使出偷袭一计,他们多半会蓄箭齐发,根本用不着出兵迎战。箭矢扎在草人身上,不易断裂,拔下来也轻松。只要有了足够的箭,我们就能多守住一日。”
沈思月看向关隘激烈的战场,“我哥在前方奋勇杀敌,我不该成为累赘,而该成为他的后盾。”
这一句话深深令周晏震动。
江小江也听明白了,深深感到吃惊。
周晏道:“沈姑娘打算怎么做,你说。”
沈思月看着草人,“这样便可以了,像这样的草人,我还需要更多,至少数百个。不可马虎,需让敌兵难以分辨为好。我们还有时间,可也得抓紧。”
她不是个多有智慧的人,只是得益于接纳的知识,真正比起智慧,古代智者比比皆是,而她这个法子,正是想起了诸葛孔明的草船借箭。
她没有十全把握,可她想起队长说过的话,身为一个救援兵,没有哪一次救援,大家是带着十足把握去的,唯有记住的是,任何时候都该全力以赴。
“姑娘,咱们听到了,咱们也来帮忙吧?!”流犯听了后,情绪激昂。
沈思月点头,“你们帮忙扎草人,身上可脱下的衣裳都脱下,浅色的拿到硝灰里裹上一裹,这样夜里不易察觉。”
不知张小春他们是否顺利绕到了敌兵后方……沈思月心里紧绷着弦。
她猜想张小春他们应当会选择临近傍晚时候动手,否则袭击之后难以脱身。
斜阳落下的那一刻,关隘外远远烧起一股烟雾,陶将军与樊校尉他们都甚是喜悦,“大将军,快看!敌营后方有烟雾升起,看来他们偷袭成功了!!”
“——报——报——”
“樊将军!!敌人撤兵了!!”
关隘上士兵们个个衣袍污浊,铠甲破损,有的连盔帽都打掉了,发髻稀稀拉拉地散下来,一张又一张乌黑的脸上都堆满了高兴——守住了!他们又守住了一天!!
樊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满身污浊和鲜血,他翻身骑上他那匹高大的黑马,冲上烽火台瞭望,一手缰绳,一手长枪,哒哒奔回,传令下去,“让士兵鸣号收兵!!就地修整!”
“是,大将军!”
樊将军没休息,立马过去看沈破云他们的状况,沈破云一身脏污,士气却半分未减,抱拳道:“我们损伤很少,都赖樊将军的人在最前方抵御,牺牲的都是樊将军的人,沈破云实敢痛心。”
樊将军抬手,“沈公子无需抱愧,真正该抱愧的人乃是本将军,他们都是大周的好兵。”
樊将军稍许力竭,一日酣战下来,他拼尽了全力,但还是挺住了身躯,樊校尉上来替他取下肩头重铠,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些许愁容,“只是还剩下这三四百士兵,弓矢弹药几尽,明日恐怕……”
话未说完,立时又打起精神,他身为一军主将,绝不能在众兵将面前露出半点泄气。
“陶将军,你带人检查各个关卡,看看我们还余下多少弹药和弓箭,各处防御工事损毁情况如何,士兵伤亡如何,查完与我禀报。”
“末将得令!”
陶将军忍不住道,“樊将军,您先歇息歇息。”
“知道了,你速去吧。”
沈思月听到收兵的号声,与周晏还有江小江一起,立即拔步登上关隘,迎了上来。
“哥,你没事吧?”
看到沈破云虽然满身硝烟,但鲜血很少,应该是没怎么受重伤,背上流的汗才收了收。
沈破云何尝不是一样,他抽不出身,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挂牵,看到妹妹平安无事,嘴角上扬。
“哥,樊将军,我有一计。”
沈思月没耽搁,直接开口说道。
他们纷纷一愣,沈破云认真看过来,“妹妹,你有何计?”
听她说完,樊将军大感惊讶,挡下想要替他解开臂甲的樊校尉,迈开大步,“走,去看看!!”
关隘后方原本囤放积薪的地方,只见地上躺着数百个扎好的草人,有的穿上了轻便黑衣,有的穿上了兵服。
这会儿天色虽然还未黑尽,但已经是夜色朦胧,远远的一看,扎的草人已很难一眼辨清。
敌兵远在数里之外,一旦入夜,便更加无法辨清了。
樊将军当日见识沈思月攀城墙救人,那会儿还只是看中她那一身本领,觉得她勇气胆识过人。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能想到如此巧妙的对敌之策。
樊将军深深叹息,襄州沈家军名不虚传呐!可惜这样的良将世家竟然落了个抄家下场。
“此计甚好!只待夜深时分施行。倘或得手,少说能得到数万支箭!”樊将军内心激流涌动,冥冥之中有这些人来助他守住关隘,他如何能不感激。
沈破云更是有着无法形容的骄傲。
“古有巾帼女将,妹妹将来未必输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思月仰面,“我们家有兄长,未来小六也想当将军,就够了。”
她没有那么远大志向,也无心当一个女将军,她所想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家人。等到这国定家安那日,她只想当个普通人,和心爱之人相守到老。
“妹妹将来打算做个什么样的人,哥都会护你。”沈破云笑了一笑,乌黑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说不出的帅气亮眼。
旁边的冯光,陈虎他们相视一笑。
他们齐齐望向远方,断壁颓垣,烟雾袅袅的关隘外……有夜色降临。
子夜。
远远依稀能看见鲜卑敌营里火光点点。
城墙几处垛口依次站着沈思月,沈破云,冯光,陈虎,陶将军,樊校尉,周晏等人——他们把这个命令交给了她。
她与他们远望一眼,点点头,抬手一挥,冷静沉着,“……放。”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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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哥,樊将军,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