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那颗长毛的痦子,在陈将军傲慢的笑声中再一次抖动起来。
“我跟随樊将军也有三年时间了,深知樊将军本性,他将这座黑水城看得极重要,一再叮嘱过本将,若有异动,即刻闭城,以黑水城此般固若金汤的城防,敌人休想能打进来!!反倒是轻易调兵出城,万一中了敌计,趁我城防空虚之时来攻伐,岂不城池危矣?百姓那时要何去何从?!”
“这——这——”
士兵听得满头雾水,听似有理,又好似毫无道理,可一时嘴笨,竟不知如何反驳。
“你也说了,这一支鲜卑军队来得蹊跷,保不齐他们还有更多人,甚至有游击小队已然潜入进来!若是如此,本将更不能轻易打开城门,在此时调兵出城,让敌人钻了空子!!一切只能再等一等,说不定到了明日,最多两日过后……樊将军那儿,已经传来告捷的消息!”
陈将军捋着他那颗长毛的痦子笑着。
士兵则着急不已,脸都急白了,“陈将军,我家大将军命我速速回城报信时,已是与鲜卑兵马开战,敌人突然而至,来势汹汹,部下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刻不敢耽误!还望陈将军您快快下令,调派增援!晚了我家大将军有危险!!”
陈将军翻身上马,懒得再听下去,欲要离开,“本将军刚才上到城楼看过,雄关里燧火不明,盲目调兵是大忌,本将自然会派人过去探查详情,若真是军情紧急,那时再调派增援不迟!!好了,你到一旁去歇着,就不要来挡本将军的路了。”
士兵听得心冷了一截,简直是难以置信。
突然一个身影跨步上来,横着拦在跟前,一手抓住了陈将军坐骑的缰绳,生生勒停了陈将军的马。
“你是何人!大胆——”
身旁副将纷纷拔剑,“保护将军!”
张小春满脸沧桑阴沉,眼里射出逼人的锋芒,抬头看着马上的陈将军,气势惊人。
后者神情一震,这双眼睛……
张小春沉声说道:“将军,眼下敌人大军已挥军入关,你们西城镇边军却打算要坐视不理,在城中坐以待毙?城外尚还有百姓,将军身为一城守备,百姓的父母官,难道要对他们不管不顾?”
陈将军打住了笑意,严肃地扫了一扫张小春,眯起了眼睛,“你……你是东城衙门的衙役?”一个衙役居然也敢拦他的坐骑,陈将军不悦了起来,冷冷呵斥,“让开,敢拦本将军的驾,你可知你犯了何罪?来人啊,把他拿下。”
副将纷纷拔刀而出。
阎象之他们几个立马站了出来。
沈思月先他们一步,抬头说道:“将军刚才说,担心城外有鲜卑游击兵,故而才不敢贸然调兵,难道黑水城镇边军连几个蛮夷游击兵都要害怕?”
陈将军猛然一震,下巴上大痦子跟着一皱,脸色更为不悦,“你又是何人?大胆,你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敢诋毁我军。”
“小女不敢,只是对将军做法有些难以认同,樊将军出去只带了一小队兵马,全无准备迎此大仗,若城中不派增援,樊将军只怕是挡不住多久,到时,岂非要让这一支鲜卑军队长驱直入,那时对黑水城威胁岂非更大?”
沈思月没敢激烈顶撞,只是以陈述的语调,说出自己的看法。
看她并无激烈之意,陈将军压了压怒意,“本将军行事,岂容你们这些庶民来指手画脚?罢了。”
他抬了抬手,示意副将收刀,“眼下时刻,无须节外生枝,本将不与他们计较!即刻回营!”
“遵命,将军!”
沈思月没想过自己几句话,能改变这个陈将军想法,她只是想缓下他的怒意,挡去他对张小春的发怒。
看着陈将军带人离开,沈思月眉心紧锁,转身看到阎象之他们几个,露出同她一样担忧的面孔。
她定定地说道:“这个陈将军固然傲慢,可也绝不是如此愚昧之人,我看他拒不调派增援,心里恐怕另有打算。而且他说派人去查探军情,恐怕也是假话。”
她注视着面色晦暗的张小春,在他的眼里闪动着苍狼一般孤独的愤怒,握紧的拳头好似在发出无声的呐喊,不由地眼底一热……想必当年狼奔军被围困,他们也曾在绝望之中发出过求救信号,却无一兵一卒前去支援。
军人的热血,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根本不可能忘得掉。
才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心神不宁,甚至冒然冲撞一位大将。
阎象之听完她的话,说道:“沈姑娘的意思是,这位陈将军是有意不出兵?”
几人没把话说完,心下却已经了然。
西城镇边军里有人想夺权,自然是不希望樊将军能好好的活着回来。
这位樊将军又是个刚正耿直之人,若是一直镇守不退,要带着他的部将,还有沈破云他们一干流犯,在那里死等援军,那时大家便都危险了。
沈思月眼神崭亮,“头儿,我们得把消息带去雄关。”
张小春听她带了诙谐语调的一声“头儿”,顿时眼里锋芒一敛,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在等他下令。
等他振作。
“既然事已至此,樊将军他们必然是等不到增援,沈少将军他们也还在雄关里,咱们不能和他们一样,在这城里坐以待毙。头儿,你说,咱们跟你。”
阎象之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附和着说道。
“还有我。”汝斌道。
“还……还有我!”江小江心慌害怕,可也还是壮起胆子附了一声。
他们也都望着张小春,等他下令。
旁边韩计通护着韩秋容与红藕,他们没贸然出来,但这一刻都不禁动容。
张小春眼里发热,他望着他们,望着沈思月崭亮的目光,好似在心里燃烧起一团熊熊烈火——他抬手随便一抹,抹去眼底的湿润,终于咧嘴笑了一笑,道:“月丫头,老闫,你们说的对。”
他抬头望向雄关,半眯起深沉的目光,“即便只有一个增援到,也是希望。”
韩秋容抬手捂嘴,眼里迅速聚起一层滚烫的泪水,从姣好的面颊滴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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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即便只有一个增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