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族长在,大家也就放了心,当日便把狼运送进了红山,准备放归。
只不过游牧族人有一些自己的精神信仰和习俗,族长让人把大傩岐婆婆叫了来,做了一场祈祷的法事——在沈思月看来,这是当地人对大自然的虔诚和敬畏之心。
法事过后,狼群似乎也在这种仪式当中,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岐婆婆轻柔而富有节奏的鼓点声一停,古尔村的族人朝着半空中洒了几把水,绕着笼子念念有声……仪式完成。
老族长对着巍巍红山说:“小舟,把狼放归它们本该在的地方去吧。”
“我来。”
张小春主动站出来,他上前打开了木笼子上挂着的铁锁,小心拉开门,后退几步。
大家没动,过了一会儿,狼才从笼子里慢慢踱了出来,它们很警惕,确认了人群对它们并没有威胁,狼王才走向自己的妻子,一雄一雌,劫后重逢,交颈安抚了一会儿,发出冗长的长啸。
“嚎嚎嚎嚎嗷——”
幽幽红山,回荡着这份喜悦。
狼群未曾留恋,它们很快消失在巍峨的红山之中,只是离开前,狼王回首的目光朝人群中凝了一眼,大家看到狼王好似微微低了一低头,随即掉头离去。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沈思月的身上,岐婆婆拉起她的手,喃喃:“神女——”
她活了几十岁了,从没见过狼王会向人类低头。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呀。
岐婆婆激动不已,甚至眼含热泪,“老族长,这位姑娘是先祖派来的神女,一定是,一定是。”
老族长不信神鬼传说,但也知道神灵是族人心中的信仰,他并不想开口打破。
“传说狼的身体里,有当地先祖的神灵,它们不但狡黠,还能感知人眼睛里的意图,岐婆大概是这个意思。”
叶舟的脸上也带着震惊和难掩的喜悦,望着沈思月的目光似骄阳一般明亮,并向他们解释了一通。
“狼王知道,小月姑娘,是你救了它们。”
一同来放归狼群的人不止他们,还有衙门里的人,有农场里的人,和附近种树,种地,采药,巡山各种人都让岐婆做法事吸引了过来。
“你们看到了吧?”
“看到了,看得真真儿的,最大的那一头狼,对着人家姑娘低头感激哩!”
“大傩说的啥?”
“大傩说,这位姑娘是神女。我认得她,她就是前儿在城墙上救了人的姑娘。”
人群静默了,血脉在静静地贲张,大家不由自主,慢慢握紧了拳头。
莫非真的是老天有灵,给他们黑马道送来了一位神女?
沈思月不觉得让这儿的人拿她当神女看待是一件好事情——神女意味着信仰,信仰意味着他们把希望寄予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确定自己有这个能力,能帮到他们每一个人。
如此沉重的光环,甚至令她有一点儿不知所措。
张小春心底重重一叹,这儿的人需要比中土的人更多的精神信仰,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
月丫头不是什么神女,可她拥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注定了她终究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肩负她本不该肩负的责任。
这丫头一腔柔肠,满腔热血,在这世间实在是难能可贵。
若是可以,张小春只希望月丫头可以随性地过一生平淡快乐的日子,因为他太清楚做一个“勇士”、“义士”、“英雄”有多苦。
可张小春又很期待,能亲眼看着这样一个丫头在这里破茧成蝶。
黑水城再次轰动了。
接连几天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要让人震惊。
城门口的布告贴了一排,上面还画着盗猎者的相貌,大家才知道,原来黑水城来了一伙这样的人,农场有狼出没,也是因为这些坏家伙。
大家都在议论这个事情,有人说衙门里的人终于做了好事,有人说盗猎者该死,而“神女”一说也沸沸扬扬传了开去。
沈思月和徐三爷他们一起回到役人村时,天边刚刚挂起了一轮明月。
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觉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又邋遢又疲倦。
忽然他们停下了脚步。
只见巷子口,一个人影坐在轮椅上。
看到她回来,朱绪推着轮椅向前移了一移,晚风吹在他身上,也在阿月的心房上吹起了一圈涟漪。
沈思月看着轮椅上的人,直直地站着,看得有点呆。
“阿月回来了。”
瞧了她一眼,朱绪的眸光都温柔了一截,俊颜带着轻轻的淡笑。
徐三爷很识趣地先走了一步,巷子口并没什么人,淡淡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看到朱绪坐在轮椅上,沈思月多少有一点儿意外,但她想了一想,便猜到是韩计通的手笔。
她很高兴,有了轮椅,至少阿绪会方便许多。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沈思月瞧了瞧,朱绪身边没其他人,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儿。
“等你。”
巷子里风声轻轻吹过,沈思月伫立了好一会儿,淡淡的两个字,莫名令她鼻尖发酸。
“阿月累了?”
“恩……”
她走到他的跟前,忽然让他拉住了双手,轻柔的话语如同低喃,“阿月若是觉得累了,可以靠着我,任何时候。”
她那一身疲惫和压着她无法喘息的双肩,猛然之间都在这一刻往下沉。
她想把自己埋在他的双膝上,仿佛那里可以给她一块安栖的地方。
而她也真的自然而然这么做了,她蹲下来,双手环抱着枕在朱绪的双膝上,把脸埋了进去,微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倦,“阿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撑下去,他们看着我时,眼里都带着期待,我不是神,也并不想做一个神女,即使是我尽己所能,也可能没法帮到每一个人,可我……可我也没法忽视他们。”
阿月身上的脏污蹭到了朱绪干净的衣裳,他也半点儿不介意,眸光低垂,从淡淡的月色中包围而来。
他就这般让她安静的伏着,什么也没做,只是沉静的倾听。
“我只是有点儿累,还有一点儿困,也许睡一觉便好了。阿绪,这会有你陪着真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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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阿绪,这会有你陪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