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绪说完后,沈破云捕捉到他看阿月的那一眼眼神。
沈破云对朱绪没有偏见,他只是觉得朱绪从身世到经历都过于复杂。但他不会干涉,阿月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力,他也相信,她有能力去做这个选择。
一如他明知选择三娘,未来要面对的闲言碎语不会少,但他还是毫无犹豫地选择了三娘,他愿意陪着三娘一起,尤其是看着三娘为他不断地力求上进,更觉得没有任何女子比三娘合适当他的妻子。
沈破云收回心神,“看来晋王的野心,一直藏得很深。他这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继才紧跟道:“现在有一件麻烦事。若那几个盗贼,真是王吉人的人,那事情便有些麻烦了。怕就怕,跑了那个人,也是他们一伙的,把这事情捅到王吉人的耳朵里,那便不好办了。”
韩计通道:“此时还未见动静,依我看来,很可能不是一伙人。”
“不必猜了!”
忽然,张小春和赵士诚的属下襄州管事,出现在大家面前,说的话让他们都有些诧异。
“跑了是打更的,不是一伙人。人已经让我拿下。”
“张队怎么知道?”
张小春道,“那家伙想要把目睹的事情告给衙门听,以此来邀功领赏,只不过,他身份低微,在衙门外溜达了半晌没能进去,让汝斌遇上。汝斌很聪明,立即把事情告诉了我,我把那家伙带到没人的地方,将他捆了,送去了四方客栈。”
襄州管事想了想,还是和张小春过来一趟,把这事情说给他们听。
阿术笑了,“这也算是虚惊一场?”
襄州管事看了看他们,“那几个盗贼你们藏了起来?”见沈破云点了一下头,他也点了一下头,“我晚上让人来处理。”
“有劳大人。”
襄州管事摆摆手,“下官奉赵大人命来,为的便是替你们斡旋一二。只不过,我不便在这里久留,恐对赵大人不利,过两日便得启程回襄州城。”
赵士诚等同他们的后防,他不能干涉太多,若是让人拿了把柄,把他调回京州,后头再相助便很难。
沈破云点了点头,看了看襄州管事,又看了看张小春,忽然间问道:“那两车货如何?”
张小春与襄州管事互看一眼。
襄州管事笑了笑,目光投向沈思月,“还亏了沈小姐当时清醒,留了两车张英藏在马车上的那些万年县古柳木没烧掉,果然有用处。”
……
那晚沈思月让巨斧帮动手时,想了一下,让他们留下了两辆车,其余的都烧了,刚好那些藏在车里的木材,能让车子烧得更久。
后头,他们把这两车古柳木运到了黑水城。
进城之后,照规矩,马车都停在官署。
张小春等了等,果然有人来接头。
“怎么你们只运了两车货来?”负责接头的人眼神不善,极为地不满,“上头催得紧,这一批量大,你们居然还图轻省,要是让大人怪罪下来,让你们通通吃不了兜着走!”
张小春也没回嘴,解释了两句,路上遇着了大雪塌方,弄丢了几车。
接头那人明显不想把事弄大,恶言恶语几句后,叱他离开。
到了夜里,便有人连夜将那些古柳木,运进了巡御史王吉人的府邸。
……
刘继才听完后摇头,“偷偷摸摸行事,必不是啥好事。看来还有许多这样从万年县偷运过来的古柳木材,进了巡御史的府邸。”
襄州管事道:“事情看来不简单啊。我建议先不要打草惊蛇,没准儿这是一条好线索……光是私运皇家御木,便是够给张进忠扣上一条大逆不道的罪名。”
大家所见略同,点点头。
商议一番后,大家也都散了。
……
“阿绪可想上房顶看看?”沈思月看到大家散了,忽然开口说道,望着朱绪的眼神有一点淡淡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留恋。
她想到昨日,她站在房顶,看到落日余晖下的役人村,还有城墙外的湿草地,那样的景色,她想让他也看一眼。
朱绪轻浅一笑:“阿月让我上房顶,我怎会不愿意。”
沈思月高兴地背了他上房顶,韩计通也懒得去叫躲懒的王宝宝,把靠椅搬了上来。
日头才刚要下落,绵延无边的湿草地上,一片水光粼粼,绿草茵茵,散着一些牛羊马。
从阿月这户房顶,几乎可以看见整个役人村的景色。和在四方客栈楼顶看到的一角,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对了,那块雪琥珀可还在?”沈思月坐在墙边上,就挨着朱绪的靠椅,双腿自然垂着,双手后撑,和他一起等日落,想起来转头问道。
“还在,阿月想要?”
沈思月一笑,“不是,我是怕你拿去当了给我们买用度。挺可惜的,你记得留着,这地方到了冬季,气候极其严寒。”
“阿月这般惦记,我自然是会好好保留。”朱绪同她一起,望着湿草地,“这片被当地人称为死亡泽国的湿草地,听说埋葬过许许多多人。”
“沼地危险,怕是死了许多想逃出去的人。”
“不是。”朱绪淡淡道,“不止是。你说的也没有错。的确有前赴后继的流犯,试图从这里逃走,结果他们连这片湿草地也没能走出。”
轻风拂过他面上的长发,此刻神态显得异常柔和,“当地人死后,希望自己的亲人,能把他们送进这片湿草地的深处,让鹰隼啄食他们的身体。他们不愿意埋葬在地底,认为那样,后世便不能轮回,无法与相爱的人再次相遇。故而,他们把这里叫做死亡泽国。其实,是有一层神圣的含义。”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沈思月听了后倒也能理解,还觉得这样更环保?她也不希望死后埋在黑漆漆冷冰冰的土地里。
“这片湿草地上,有死,也有生。重生。当地的人们说,只要那人的心足够虔诚,逝世的人,一定还会在鹰隼的引路下回到心上人的身边。”
朱绪微微低头,低悦的声音如死亡泽国上吹来的一缕柔风,“阿月,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听说那边的古尔村,有最美的杏花。”
他想和她一起去更多地方,看遍山河。
他过去从未觉得这个世间有让他觉得留恋和美的地方。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好像,连风也可以带着香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132章 死亡泽国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