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上刮起一阵寒风,远处火光飘动,在一处碎石滩上,停着张英的车马。
张英披头散发地靠在马车里,他头上的束冠在刚才一场打斗中让箭击碎了,若非御卫挑开,射中的可能便不止是发冠。
随从的胸口正中了好几刀,就倒在张英的脚下。
御卫里有四个是张英提拔上来的心腹,他们曾是影卫出身,身手武力都极好,一直隐藏住了实力,只有一个在渔阳县码头露出过身手。
张小春身上挂了不少彩,尤其后肩上中了深深一刀,鲜血渗透了一背。
若不是沈破云赶来,张小春还得与几个御卫厮杀一会。此刻,四个御卫死了三个,还有一个伤势不轻,持刀拦在马车前,几乎快要倒下。
似乎这看起来是一场必胜的局面。
……
张小春抬臂擦了擦军刀上的血迹,脸上神情透着疲惫,可唯有一双沧桑的目子还依旧透着凶悍的光芒,盯着马车上的张英。
“张英,你应该想不到吧,狼奔军活下来的不止五十一人。我是第五十二个。这些年,我从不与老海他们联络,他们也从不与我联络。因为我身上背负着一个任务——我是他们救出来的,我要还狼奔军一个公道。”
他提着刀,手臂下垂,往前又走了两步,嘴里啐出一口血,又继续往下道。
“我暗里一直在查当年致我狼奔军一夜覆灭的罪魁祸首,我查到了你。可我查不出你背后的人。也没想过这一次押差居然会遇上你。但这不重要,花子江这笔账今日我需得和你算清。罪魁祸首我张小春也势必会找出来。有一个算一个。总得让我那些老战友们死而瞑目不是。”
“不止。”
沈破云挺直而立,直视张英的目光凌厉如刀,“还有我沈破云,亦要替弟妹讨回这笔公道。”
他们站在马车前,成左右夹击之势,似乎张英已经无路可逃。
张英披头散发多少有些狼狈,却似乎还在努力想要维持住他的仪态形象,仿佛这样才显得自己高贵,而不是世家眼里鄙贱如泥的走狗。
“张小春,你还真是个愚蠢的可怜虫。前半生你们这些狼奔军为大周拼尽热血……可那又如何,一场奇耻大败,皇帝还不是不顾念旧情,说撤便撤了你们的名号?你的那些同袍,还不是当了滥杀无辜的水匪。你这一路同情保护那些犯人,你不会还当自己是个军人吧?”
张英冷冷一笑,极尽挖苦,“你看看你,你自认军人,朝廷可给过你该有的荣耀?还不是沦为一介无职无权的小小差吏,你还真是可悲啊。”
“还有你,沈破云。”
张英目光投向另一边,“你们沈家世代忠义,为大周牺牲奉献,抛洒热血,死了多少人?该不计其数吧。可那龙位上的天子一换,哪还认同你们的牺牲?随随便便听了几句谗言,便将你们一门抄家。呵……这滋味不好受吧?”
张英呵呵地笑了起来,“就算你们杀了我张英。你们的同袍、亲人手足也都不可能活过来。你们以为朝廷会把你们怎样?军人,世家?呵……还不是让我张英玩弄股掌,我要你们重重摔下,你们便只能趴在泥里,休想再起来!”
张小春和沈破云迎上张英的冷嘲热讽,脸上并未有被挑起的激怒。
张小春又往前几步,摇头,“老海他们滥杀无辜这笔账,他们已经得受到了惩罚——可他们走到这一步,是朝廷逼迫也好,是奸人作恶也罢,总归不是他们甘愿的。我张小春是什么身份不重要,我一直秉持的信念从未变过,朝廷有错,百姓没错。倒是你张英,罪恶昭彰,死后也只能受世人唾弃。”
沈破云微扬下颌,“你错了,张英。我们沈家的忠义从来不需要表彰。百姓蒙蔽只是一时,即便我们翻不了身,后世也会还与我们沈家清白。而你这种兴风作浪的卑鄙小人,你以为你配让人记住?”
张英嘴角一抽,眼里阴狠之色又重了几分,他身前御卫逼杀上来,张小春与沈破云一左一右格挡数下,很快就将那名重伤的御卫斩于刀下。
张小春撑着车缘跃上马车,提着染血的刀,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孔,握刀的手都忍不住有些激动发抖——老海啊,只杀一个张英如何足够?
但今日杀了张英,也算是对老同袍们的些许安慰。
……
刘继才驾着车马以最快速度疾驰过来,沈思月望见碎石河滩上的人影,来不及了,急急一声:“哥,小心有诈!”
话音刚落,便看到站在车缘的张小春,手里的刀才提起,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沈破云不似张小春已被复仇之心魇住了双目,他多少还保有了一丝警觉之心,几乎是在沈思月提醒的同时,他出刀替张小春挡开了致命的一击,但自己也让暗器擦伤,闪身避至马车侧面。
张英披着散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吐血不止的张小春,阴狠的眼神里藏着一览无余的快.感和无尽的冷笑。
“你们以为我这些不入流手段如何?自我十岁起,便开始习武练艺。我藏拙于身,为的就是让人无所防备。你们越是瞧不起我,我便越要让你们死得难看。”
张小春以刀拄地,才勉强撑住了自己没倒下去,只是嘴里吐了几口大血。
他的腰腹和大腿上都戳着一只轻薄的柳叶飞刀,刀口上喂了巨毒,他身手拔下来。
沈破云只擦了一下,也觉那毒性极厉害,手臂在微微发抖。
他换了一只手,持刀望着张英,看了一眼妹妹的马车到了跟前,在一丈地外停下。
沈破云没有急于相认,而是紧盯着张英。
阿术需要留下确保沈芳朝和弟妹的安全,情况急迫,他没有跟来,但另有几个身手不错的策马跟了过来,立即将张英马车包围住。
沈破云道:“果然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张英望着他们这些人,呵呵地笑道:“你们一起来送死也是不错。”
只见他袖中的手,握了一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脚下的随从身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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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黑水河之夜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