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救红藕引发出动静的这会,张小春给了阎象之他们一个眼神,在前头用马车把路挡住,逼停了队伍。
刚刚好队伍停了下来,朱绪的马车也戛然而止,就停在了沈思月的面前。
“阿月的手可否摊开我看看。”朱绪隔着窗布看到她站在雪里。
沈思月随手便摊开了掌心,“阿绪你看,只是一鞭子而已。要不了两天就好了。”
沈思月自己是真无所谓,一会偷偷涂抹点药便是。以前学校和队里训练时,手掌的茧子磨了一层又一层,她早习惯了。虽然现在换了副身体,但吃苦的记忆还在。
她反而想着红藕刚才挨了不少鞭,也不知那姑娘打疼了没有。
朱绪看着她原本柔软秀小的掌心中央,渗着一道显目的红血丝。
她自己或许没所谓,但一鞭子抽在手心的力量,足够她疼上半天。
沈思月摊开的手心这会还能看到在微微的震动发抖。
马车里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默。
“你记得擦药。”
沈思月抬手拍拍车厢。“知道。”
原本王伯常不让王宝宝和朱绪再乘一辆,奈何王宝宝非要坐这辆。
起初是因为这辆马车舒坦,后来他也说不清了,或许好赖还有个人同他说话吧?哪怕是个古怪的疯子。
这会王宝宝瞥了一眼朱绪,又同样隔着窗布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站在一旁雪地里的沈思月。
他摇头,“她竟然敢拦官差的鞭子,那女子都快要不行了。何必费这事救人,我看也撑不了几日了。到头还不是白救。这姑娘也是个傻的。”
“阿月会仗义出手,是她觉得这女子值得她救。倒是也不一定,大雪那晚,她不也慷慨仗义救下了你我?”
朱绪抬起幽冷的俊颜,淡淡的冷诮让王宝宝听得打了个激灵,“没有她,你猜猜你还能不能坐在这马车里嘲弄她,王宝宝,你可感激过她?”
王宝宝被朱绪说得顿口无言,一时无话可说,没再插口。
沈思月听到明香在那里哭,提脚赶了上来。
王少保探了一把红藕的后脖颈,温度烫手便知道是烧得不轻。
这个中年沧桑的男人看着红藕有一些出神,他那女儿死时也差不多是这么个年纪。
丫头死的那天,他背着她一路哭着,丫头却再没睁开过眼。
韩秋容拉起明香,“让我看看红藕。明香,你别哭了。”
明香停止了哭让到一旁。
韩秋容看过后脸色凝重。
沈思月赶过来,“伤势怎样?”
韩秋容摇头,“伤势还好,伤在皮外。只是她这烧,越发地厉害了。明明明香已有好转,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苦。”
沈思月也检查了一番,红藕情况并不好。即使昏迷中也呈现喘息困难,不时咳嗽的症状。看着像是引发了肺炎。目前还不太严重,可再拖下去,便危险了。
沈思月扶起红藕,给红藕的嘴里喂了些水,顺带着就快速喂了颗药服下去。
就是不知她这药还能不能起效。
韩秋容给红藕擦了擦嘴,“这一会……”
“让我来,我来背她!”
王少保一旁看着她们,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我便替红藕这孩子谢谢您。”韩秋容不失礼节地点了下头。
王少保是个猎户,是个大粗人,也看出韩秋容不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那仪态莫名让人不敢造次,他局促地学着人家拱手做了个礼,“夫人不必多谢,徒手之劳,保命要紧。”
听他称夫人,便知道他误解了,韩秋容也没解释。点点头。
出了京州之后,队伍差不多隔一两天才能到一个驿站。
这晚又是露宿在野外。对红藕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且到了傍晚,红藕的情形并未见好转,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沈思月当机立断,来找张小春,张小春没有拒绝她,让她把红藕安置在了他那帐篷里。
沈思月借着有帐篷的掩饰,此时只有她和红藕两人,她背对帐篷口,从空间里取了一支抗生素,给红藕做了注射。
医药箱里的抗生素虽然还有两盒,但她能给红藕的有限,她需要为弟妹留着将来备不时之需。
现在红藕的病情还未恶化太严重,希望红藕足够坚强,能自己挺过来。
等沈思月做完这些,韩秋容才拖着脚镣,弯身进来帐篷。
“红藕睡着了?”见红藕那张疤痕和脏灰也掩不住憔悴的脸,韩秋容有点眼睛酸涩。
“容姑姑去歇息吧,让红藕在这帐篷里睡一晚。兴许她明日起来会有好转。”
“可我不放心。”
韩秋容刚好看到一个男人弯身走进来,给了她一床厚棉被。
“今晚我同老阎他们睡。你可在此照顾她。”张小春低头看了红藕一眼,这丫头好像睡着了。
“谢张头。”沈思月眼里带笑。
张小春转身走了出去。
韩秋容怔怔望着张小春的背影,她捧着厚棉被,面上微微地有一丝发热。
但她很快便敛去了,在公主府做了不少年,这点稳重还是有。尽管她望着这个男人时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韩秋容啊韩秋容,你想得多了。像她这样三十五岁的年长女子已不可能再去奢望什么。更遑论而今是个罪人身。
“阿姐手还疼吗?”
沈庭风掰开沈思月的手心,给她呼呼地吹着。
沈江流看了看,也凑上来呼呼地吹了吹,他那一口气,犹如大风刮过,把沈庭风的流毛都吹翻了。急得沈庭风赶紧捋了捋,“小六!你,你小点气吹。”
“四哥,你毛都飞起来了耶?哈哈!”小六有点欠揍地说。
看得沈思月忍俊不禁。哪里还觉手疼。
“阿姐对谁都好,对自己就马虎。”知知掰起她的手掌看了一眼,撅着小嘴。
沈芳朝则坚持给沈思月包扎了一番。
“连小五都懂的理,阿姐怎么不懂。”看来他也有些满腹牢骚。
沈思月只是看着他们笑眯眯的。
“芳朝,你也吹两下。”
“小孩儿。”沈芳朝说归说。嘴里却笨拙地学着弟妹给她也吹了两下。
他转眼看了一眼红藕问道:“刚才救的是昨晚谢你的那名女子?”
沈思月点点头,“挺好的姑娘。而且她们是常山公主府出来的人,或许等咱们到了役人村,她们能做些事。”沈思月是这么想的。
公主府出来的人见识且先不说,能力都不低,死在这路上就太不值了。
沈芳朝认同的点了点头。
……
张小春拿出随身的舆图,眯着深邃的眼睛仔细看着上面的路线。
阎象之走进来一看,“这条路都滚瓜烂熟了,你怎地还拿出舆图来看?”
张小春忽然低沉声道:“老阎,我想改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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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阿月的手可否摊开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