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绪低了好一会儿眼神才道:“这样啊,如果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在底下。阿月可还会救我?”
沈思月不假思索,“会呀。”
不管掉下去十个还是一个,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得一视同仁,她身为救援队长,没有眼睁睁看着不管的道理。
见他低垂的眼睫抬了起来,扫了一眼她身旁,刚才那阵静默减轻了些许,沈思月才跟着松了一下。
她身旁放着柳三娘给她的那件灰狐绒的雪领斗篷,她把它拿来了,进来便先搁在了一旁。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雪领斗篷,只不过我试过了,我穿着长了一截,行走活动都不甚方便。我想到你身上的囚袄有些薄,就拿了过来。你手脚都戴着镣子,衙差不帮忙打开,也不便穿其他的衣服。这件披上也不差,足够厚实了。要不我给你穿上吧?”
沈思月在同龄女孩里已经算个高的,但这个斗篷应该是成人款,她还是撑不起来。
想到朱绪离了囚笼,外头风大,他这一身囚服恐怕不经事,他身量高,给他穿正好。
也算是托了三娘的福了。
朱绪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我已经习惯了挨冷,这一身瘦骨也还硬,倒是没有什么所谓。阿月不妨自己留着,这篷子织造细腻,暗纹繁复,该值不少钱,给我这样一个囚犯穿上,实在是浪费可惜。”
这件斗篷的确一见便知是好东西,想来三娘那儿,拿出手的都不差。
沈思月听了他的话,心里顿时便不舒服,他好像吃过许多苦头,但又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并且充满了自我贬低。
她忽然就理解了刚才她说那话时,为何他听了,会突然静默。
他当时应该很害怕没有人会去救他吧?
一定是这样。
那她刚才的话就有点伤人了。沈思月忽然感到好一阵内疚。
(系统077:宿主你确定姓朱小子心里是这么想的吗?怎么它瞧着不是这个意思啊?是这个意思吗?是?不是?完了糊涂了)
她微微笑道,“是啊,是值不少钱,我看官宦大族人家才穿得起的样子。可在我眼里,衣裳就只是衣裳,它最大的价值应该是蔽体和保暖。没有什么浪不浪费,可不可惜。你穿上它,它就有价值。”
朱绪抬眼看她,眸中带着仿佛一触即碎的无辜,“阿月不怕我这个囚犯?”
沈思月愣了一下。
说实话,她应该警惕。
可眼前的少年实在让人无法产出一丝的威胁感。甚至让她这个虽然感性,但面对工作对象一贯理智的人,也没来由地生出许多垂怜之心。
她想了一下,反问,“你会伤害我吗?”
“我啊?对阿月,不会。”
他停了一下,“永不会。”
沈思月想,这应该是她赌过最大的险。
如果不是他那双眼神太似一缕无辜又无害的春风,那便一定是无人能看透的黑暗。
她微微笑,“那我信你。”
又说,“我不知道你犯过什么事,要被这样关着。或许这是你该受的罚,或许你也是无辜蒙冤。至少朝廷这一刻没将你处死,便是你罪不至死。你仍然拥有生的权力。未来说不定还能有获赦的一天。你不要放弃啊。”
他听完抬眼看向帐篷外,又是一阵静默,看了一会纯白安静的山谷,看着天空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阿月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沈思月又愣了一下,“朱绪?”
他回头,望她的眼神带着难掩的失望和难过,“那阿月为何从进来起,便不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沈思月:“……”
昨晚她用亲切的话语,只是想在紧张时刻给予遇难者安抚和鼓励啊。
在她眼里,他是她营救的对象。
她想了一下,她接触过许多遇难者,伤员,病患,在事发后他们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脆弱在,这需要一个过程。
而这个少年的心理似乎尤其的脆弱?
“阿绪,你不要想多。你看,我和弟妹其实也都是流放的罪犯,我们也都没灰心呢。”沈思月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阿月想要我活着?”
“对呀!”
沈思月耐心地鼓励他。“阿绪,别灰心。”
他低垂眼看了看拉住他的手。
“阿月想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活着。”
虽然他说的有一些令人困惑,但看到他振作起来,沈思月便又高兴了起来。
她从怀里拿出来两个胡麻饼,这是她事先放的,“你饿不饿?现在没事,可以吃一些碳水补充能量。”
“碳水?”
“额,就是面食!”
他接过一只,咬了一口,慢慢的吃着。
沈思月也咬了一口,同他一块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静静落着的大雪。
看着看着,她就不由自主被他吃东西的动作吸引住,怎么有人吃个东西也这么好看呢?
明明他一身朴陋,头发零落,面庞污垢,一个身陷囹圄的囚犯不该还有这样好看,一个年纪还轻的少年,也不该有这样殊然的气质。
他能一眼看出斗篷价值的细节,举手投足也不似平民百姓,说话条理清晰,似乎是出身于世家。
可他身上那些虐痕,绝非一朝一夕落下,他话里行间也是尝尽疾苦,双腿也看不出是为何残废,这一切都实在是古怪。
沈思月想问但还是没问出口,这时候问他的过往,等同于揭人伤疤。说不定会令他这“创伤应激症”反应更强烈。
看着他吃完了一个胡麻饼,又给他喝了些热水,嘱他再睡一会。
横竖天还早,恐怕这一日也还会要在这逗留。
等她回了暖帐,朱绪手里抚着那件厚软的雪领斗篷,一时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团雪白的身影窜了进来,快如闪电一般,落在了他没有知觉的双腿上,仰着小小的脑袋,“咯咯”的叫了两声。
是一只小小肥肥的雪貂。
“闻着胡麻饼的味了?”他把袖里刚才剩的一小块扔在地上,看着小雪貂吃得可欢,眼里的神情一扫无辜,变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乖。不许吃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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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阿月不怕我这个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