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在汝斌给她戴上镣铐后,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这条脚镣子轻了许多。
“咱们下头当差,该公事公办的,还得照办。镣铐还得给姑娘戴上,这没得办法。”
汝斌没做解释,显然这话是说给其他的官差听。
沈思月就明白了,他是私下换了一条。
虽然不知他是从哪弄的这么一条看起来没差别,实则轻了许多的脚镣子,心下自是十分感激。
随后,又引着他们姐弟几个走侧面门廊,带到一间放了他们官差行装箱的通屋,“今儿外头都满了,你们就在这里打铺吧。”
沈思月看还有两个通屋,都叫流犯占满了,唯有这间没人。
这通屋是连通回廊和内进院子的穿堂屋,两面大开门,一排全是窗。
关上了,倒也还算挡风。
至少比睡露天的院子强。
在这施善局内,可没办法烧篝火。官差肯给一两个烧火盆,大家挤着取暖,都已经算是开天恩。
进去里头的院子有几间屋,那都是官差睡的地。
安排完他们,汝江二人便换下官衣,扮作沈思月的兄长,照着她所说,把货物送去了汾阳酒肆。
……
“思月姑娘,你们在这,方才一直找不着你们姐弟,不知你们去了哪,又听说是让官差带走,可把俺急的!”
“正是,看到你们姐弟没事,就放心了。”
陈金莲,王少保,庞四公几人都围了过来,还一起给姐弟几个留了位子。看到他们能有通屋住,就都没提这个。
沈思月又看到门外还有牛老太,牛三本,杨连氏他们几个也都有关切之心。
“金莲嫂嫂,王伯伯,四阿公,我们去了澡堂子,还吃到了龙须糕。”
知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当真的呀?!”
陈金莲高兴得像是自个吃了一样,她笑哈哈的说:“怪不得小五姑娘瞧着都白了,那大罗神仙座下的小仙童,也没这样好看的!”
知知美滋滋的,三个小家伙把手上提拎的两包龙须糕,拿出给他们分享。
尤其沈江流头一个就颠颠地跑去了喜鹊身边。
“喜鹊你快尝尝,这是本地特产的龙须糕,可好吃!可甜了!”
喜鹊看了眼杨连氏,杨连氏接过给了她,“吃吧。”
喜鹊小小地抿了一口,“真甜呀,沈六,这是龙身上摘下的胡须吗?原来龙这么甜啊。”
沈江流哈哈大笑:“喜鹊,你说的对!他就是龙须啊!龙须好吃吧。”
喜鹊觉得自己说错了,也忍不住笑了。
“乖乖,这就是龙须糕呀!”陈金莲哪里吃过这个,这个是当阳县特产,外头少有卖的,即使有也比本地贵不少,一般人不会买,偶尔年节婆婆买一点,也没她的份。
当那酥酥的糖丝儿一路甜到心坎,她粗壮个人,忽然忍不住就哭了。
“那一年,我娘捎人给我带了些东西,就有一包这龙须糕。可惜我还没吃上,俺娘走了的消息就先到了……”
“好吃,真好吃!真甜啊!”陈金莲连手指都舔干净了,生怕掉下一点,浪费了。
“金莲婶婶,你别哭,我这还有。”知知举着小手,拍了拍她。
谁知陈金莲才刚想起娘的旧事,低头看着知知,一时又想起那日一家子欺负他们姐弟的事。
心中百般羞愧,人家却反过来救了她男人,还不计前嫌给她糖吃,她哇地一声,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知知:耶?这婶婶怎么哭得跟个小孩似的。
吃糖不应该高兴吗?
知知摇了摇头,小手在陈金莲背上一下一下拍着。
牛老太放下刚要送进嘴里的龙须糕,看到陈金莲这般,心中一阵愧疚,拿出一方旧帕子,包了起来没吃。
牛三本多少有些窘迫,人还以为是他对陈金莲干了啥,手里的糖也吃不下,转手给了郑大娘孙子家宝。
三个小的又把剩下的龙须糕,分了一点儿给其他年小的孩子,都是喜出望外。
沈庭风看到门廊外,徐三爷看着他们,低头落寞转身,他过来,把最后一块给了他。
徐三爷停住看他,又看看那块龙须糕,手有点抖,眼有点糊,糖丝入口,三爷泪流满面,“真甜啊——”
他活了半辈子,只有这刻活得比哪一刻都清醒,都真实。
当了大人后,就再不觉得糖丝是甜的,如今才知幸福是如此的简单,就像这些孩子。
沈思月细致观察着弟妹,心中十分宽慰和自豪,他们身上都有着美好的品质。
她又发现,大家身上穿的都有些不同,就连徐三爷也穿上了一件厚厚的青灰色长棉袄褂子,就是有好几个显目的破洞。
庞四公道:“这施善局的库房里,囤了一些旧衣物,应当是过去官府拿来救济灾民剩下的。脏是脏了点,破也破了点,大家一通抢,抢了什么都往身上套。”
“说是前面的流犯,已经抢了一批。这会,也就剩下些零零碎碎的夏衣,没人要。咱们这也是走运,后头还有好几千流犯,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
沈思月大概猜到了,这会还有流犯在争抢着几间洗澡间,自个在烧水洗澡,那几个抢了徐三爷的小人,这会霸占着两个门,气得旁人骂也不敢骂。
徐三爷被打得那样,他们又不是没看到。
庞四公看不过眼,哼了一声,“作威作福的下三滥。”
“姑娘这背的可是油衣?”王少保看到她背上的东西,便问了问。
大家刚才也看到她背了这不少东西,只是没来得及问。
沈思月的空间实在太小,塞下棉被后,就只放得下食物和零散的东西。
但所有东西都塞进空间也说不过去。
她便将那苫布和油衣,扎捆扎捆,自己背上。这点东西加一起的重量,其实和负重拉练时背的一比,一半都不到。
汝斌方才见她所背之物,便越发对她刮目相看。
一个少女心思竟然如此周到。
这些油衣和苫布,可比食物还要来得重要。
他押解过流犯,自知这一路的凶险还未开始,这最大的凶险之一,就是北上以后极可能出现的降雪天。
寒雪一来,才是流犯们真正的考验。那时,死人是常有的事。
沈思月把东西放下来,一看,果然是厚皮子油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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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吃到了龙须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