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方才司煜看到她把赫连文拓抱在怀里还是一张黑脸,这会子怎么就满面春风了?
“你不吃醋了?”苏曈兮微微踮脚凑到司煜耳边,试探地发问。
司煜侧身扶住苏曈兮的肩膀:“怎么?莫不成曈曈之前与赫连文拓如此亲密,是为了引我吃醋?”
“我说我喜欢你,你不相信吗?”
最后几个字微微上扬,仿若火盆边的暖风,吹得苏曈兮脸蛋微红。
“你……你乱说什么呢!”
苏曈兮背过脸去,暗自后悔自己方才多嘴一问。
“我并未胡说,你若不相信我喜欢你,不妨明说,我自会有千百种方法让你最终相信。”
“至于,圣子,若我没猜错,他是来初潮了。”
司煜低头,俯身到苏曈兮的耳边,声音清润。
初潮?
苏曈兮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她的第一反应是司煜猜错了,赫连不是一个男孩子吗?
怎么会来初潮?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方才的血迹便能解释通了。
“那赫连他……”
苏曈兮迟疑着开口。
她与赫连文拓认识这么久,赫连似乎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男孩子,没有半点关于女孩子的认识,否则也不会在来初潮的时候手足无措。
“你以为端木丞为何坚决拒绝看宫里的太医?”
司煜稍加点拨,小姑娘就明白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说……端木世子刻意让赫连相信她是一个男孩子?”
随即,苏曈兮又补了一句:“不,是让整个南灵国的人相信赫连是一个男孩子!”
说完,苏曈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煜,脸上的求表扬的神情很是明显。
“曈曈真聪明。”
司煜顺着小姑娘的心意,低声夸了一句,又顺手揉了揉苏曈兮圆润的耳垂。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明明对赫连那么好……”
苏曈兮不能理解端木丞的做法,不论赫连是男孩女孩,至少他有清晰地认识自己性别的权力,而不是一辈子被人蒙骗在鼓里。
更何况,赫连看起来很依赖端木丞。
端木丞对赫连看起来也是真的关心在意。
司煜不愿让苏曈兮过多地牵扯进这件事情中,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对赫连文拓好,与他利用赫连文拓有时候并不矛盾。”
端木丞对赫连文拓自然是真心的,只是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若是赫连知道了真相……”苏曈兮喃喃自语。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该有多么绝望。
若是她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是生活在一个被人编织的梦里,而编梦的人有恰恰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最依赖最喜欢的人,她大概会崩溃吧。
司煜打断了苏曈兮的暗自神伤,斩钉截铁地宽慰:“端木丞不会让她知道的。”
他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便有十足的把握,也必然想好了如何让这个幻象持续下去。
苏曈兮并没有被宽慰到,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半晌,女孩突然问了一句:“司煜,你会骗我吗?你会像端木丞一样把我困在你想要的梦境里吗?”
司煜的脸上僵了一瞬:“不会。”
声音是惯常的低醇清冷,仿若月光流淌过岸边的碎石。
“不会。”
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是向苏曈兮强调,还是在向自己强调。
苏曈兮脸上笑容骤然灿烂:“司煜,我就知道你不是端木丞那样的人!”
司煜微微上扬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
赫连文拓这几日都没有再入宫,苏曈兮因着拿不准怎么面对赫连文拓,也有意地躲着她。
南灵国近日即将返程,司煜忙于政务,苏曈兮又重新恢复了百无聊赖的生活。
今日去冷宫的时候,淑敏倒是正在院子里。
苏曈兮许久不见淑敏,当下热情地打招呼:“淑敏姨!”
淑敏回头,柔和的脸上挂上温婉的微笑:“你来了。”
“正好,我这几日捡了些干花做了一个香囊,你若喜欢,我便送给你了。”
淑敏丝毫没有把苏曈兮当一个宠妃来看待,言语间多是平常。
苏曈兮看到淑敏手中的香囊,乌黑色的眼眸亮了几分。
淑敏绣得很好,浅紫色的布料上绣着几朵木兰花,淡雅清新。
让她不由得就想起了那日站在木兰花下的司煜。
凑近一闻,只觉得好闻得紧。
“淑敏姨,你放了哪些花呀?可好闻了!”
苏曈兮一边闻,一边偏头看着淑敏,眉眼弯弯,眼神清澈见底。
淑敏低头缝着手中的绣品,只说了一句:“你喜欢吗?喜欢便送给你了。”
苏曈兮不是扭捏的性子,她既然喜欢,淑敏又要送,自然欣然答应了。
“那就谢谢淑敏姨了!”
苏曈兮随手将香囊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天,苏曈兮看出淑敏似乎今日聊天兴致不高,便乖巧地告辞了。
走的时候,她还拿出那个香囊嗅了嗅,步子很是轻快。
淑敏凝视着苏曈兮离开的背影,手中的针一不注意就扎进了食指,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淑敏却恍若未察。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
“只此一次,我发誓,只此一次。”
淑敏双眼无神地喃喃,周遭并没有旁人。
风吹过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渗人。
……
南灵国使臣明日就要返程,今夜在皇宫为他们践行。
苏曈兮时隔多日在见到赫连文拓,后者脸色如常,与端木丞的亲昵也与之前没有半分区别。
赫连果然还是不知道真相,仍旧被蒙在鼓里。
苏曈兮一时不知道是应该为赫连文拓感到庆幸还是可悲。
司煜察觉到苏曈兮的情绪,安抚地捏了捏小姑娘宽大衣袖下的手。
苏曈兮了然,将眼神从南灵使臣的移到了别处。
扫视了一下镇北王的位置,却没有见到云朝歌,苏曈兮不解地看着司煜。
这些日子云朝歌不能进宫,便在京城内游逛。
不知是她与楚景尧格外有缘还是如何,他俩十次里总得碰上七八次,这一来二去流言也就出来了。
------题外话------
曈兮就是有点傻白甜,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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