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沉的声音。
宋绮诗抬头看去,就见雍扬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色。
身上散发着不太愉快的气息。
“说完了。”宋绮诗抢先道,恨不得在自己的头上竖个牌子,上面写我们没有在室外搞黄色。
沈曜舟抬眸,不轻不重地瞥了宋绮诗一眼,也没否认。
雍扬大步朝这边走过来,看了一眼沈曜舟:“我有话要和宋绮诗说,你先进去。”
“什么话,我不能听?”沈曜舟淡淡反问。
“你一班的,我们三班的,三班的说话,当然轮不到你来偷听。”雍扬振振有词!俨然有点幼儿园拉帮结派严打叛徒卧底的风采。
沈曜舟也没强行留下,他说:“今天老师有个地方讲得不太细,以后可能容易在那里出错。”
说完,他就转身进去了。
我靠。
哪里讲得不太细啊?
你倒是说清楚啊?
宋绮诗急得差点抬手薅头发。
要不是雍扬就在面前,她就把沈曜舟先绑起来逼问了。
“嗯?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宋绮诗有点心不在焉地问。
雍扬其实也找不到什么话和她说。
但是看见沈曜舟出来了,那没话也就有话了。
雍扬抿了下唇,不高兴地说:“红包你怎么不拆?”
“啊对,我正要说呢。这个我还给你……”宋绮诗去掏兜。
“不贵重。”雍扬说:“没那块红宝石贵。就是个祝福。祝你竞赛顺利。”
后半句话雍扬说得挺诚恳的。
宋绮诗已经把红包掏出来了:“……那我收个红包壳就行了。”
“不行。”雍扬皱眉:“快拆。不拆那就扔了。”
宋绮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花都枯了的水池子。
……不是,这要扔池子里,那就等于毁坏人民币,这是犯罪你懂吗!
宋绮诗:“唔,我拆。”说完,她还是补了一句:“谢谢。”
宋绮诗说着拆了一个。
里面还有张纸条。
雍扬还这么少女心的???
还带附上祝福小纸条的???
宋绮诗心底“咯噔”一下,一边仔细回忆,一边心想,不是吧?难道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候,雍扬悄咪咪喜欢上她了?不是想搞黄色的那种喜欢,而是少男少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正想着,纸条就已经全摊开了。
等看清字条上写了什么,宋绮诗的心发出了比“咯噔”还要响亮的“咣叽”一声响。
“给我最爱的乖孙子,祝乖孙学业有成,天天开心……”
宋绮诗:???
要不是确认自己应该没狠狠得罪过雍扬,雍扬也不至于这么迂回曲折地欺负她,她都以为雍扬是在骂她“孙贼”了。
雍扬低头一看,表情也凝固了。
一丝尴尬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雍扬连忙伸手抓过那张纸条,一团吧,顺手扔了:“不是……这个不是给你的……不是,我的意思是,红包是给你的,纸条不是给你的,嗯,纸条塞错包了。”
宋绮诗:“……不要乱扔垃圾。”
雍扬想也没想就蹲下身又把纸条捡起来团吧揣进了兜里。
气氛还是有点尴尬。
“你再拆。”
宋绮诗木着脸又往下拆。
“祝我的乖孙子赛车拿第一!”
“祝我的乖孙子……”
宋绮诗一个接一个拆开了,里面全都塞了纸条。
“……你爷爷还是奶奶给你的?”宋绮诗看了看雍扬手里一大团让他揉吧了的纸条。
“……奶奶。”
“那你给我干嘛?老人家给你的心意呀。”宋绮诗忍不住开口。
雍扬眉间却带着一点戾气:“这些玩意儿看看也就算了,给我毫无意义。不如给你。要真有心意祝福在这里头,就当我把心意和祝福给你了。”
原著里只会写到三个男主的家世如何如何显赫,但却并不会写到家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和谁感情好,谁和谁感情不好……
宋绮诗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瞥着雍扬的神色。
在原著里,最受雍家上下宠爱,作威作福的大魔王雍扬,和家里长辈关系并没那么好?
雍扬粗暴地帮她重新折好了红包,然后全部塞进了她的兜里。
“都是我的祝福,祝你通过什么集训选拔的。”
宋绮诗的兜被塞得鼓鼓囊囊。
她抬手碰了碰,识趣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再去捋雍扬老虎须。
雍扬瞥见她乖乖巧巧不出声的模样,心底骤然一软。
我装凶吓着她了?
但要不这样,她都不乐意收……
雍扬拧了拧眉,出声转移话题道:“你吃糖吗?”
宋绮诗嘴里的糖刚抿化,她摇了摇头。
雍扬心说那不吃糖,那就是吃瓜子吃花生呗。他突然一抬手,从宋绮诗头顶绕过去,从宋绮诗的帽子里摸出了一把花生瓜子。
宋绮诗:???
淦,矮子没有人权吗?
雍扬还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自个儿还觉得有点浪漫。
四舍五入就等于把宋绮诗抱怀里了。
雍扬心情愉快地就开始剥瓜子花生了,花生壳瓜子壳全部扔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他还记得刚才宋绮诗说的那句“别乱扔垃圾”。
剥好的饱满圆润的瓜子花生就放在掌心托着。
外面其实挺冷的,天空中还在飘着雪花。
衣服只能保证身上的暖意,而在外面站久了之后,手指没有防护,自然就会变冷、僵硬。如果勤活动还好。但雍扬大概从来没做过这样细碎的事儿,他的动作有点笨拙,这一慢,手指也就被冻得通红了。
他手指修长。
摆在那里跟一些坚果较劲,看上去像是一根根漂亮的红萝卜。
宋绮诗吸了吸鼻子,还生着气呢。
也就没出声。
“好了……”雍扬突然抬眸看她,把手掌送到她的跟前:“吃吗?”
宋绮诗:“你捡垃圾没洗手。”
雍扬:“…………”
宋绮诗心底轻哼一声。
个子高了不起哦。
雍扬脸皮僵了僵,但很快他就笑了,他说:“我进去洗手,你也进来。”
然后把剥好的一点也不心疼地倒进了兜里,等进了门再找个垃圾桶扔。
宋绮诗只是说他没洗手,又没说剥了不吃。那是不是只要他洗了手剥给她,她就吃?当着楚羿年和沈曜舟的面儿吃。
雍扬光是想到那一幕,能把楚羿年和沈曜舟气个半死,他就觉得挺舒服的。
雍扬转身就往里走。
宋绮诗瞪大了眼。
他怎么不生气?
那我不是白气他了?
宋绮诗瘪了瘪嘴,也扛不住冻,透气这也早透得差不多了,她也赶紧跟了进去。
等回到客厅,其他人立马看了过来:“春晚都快完了,你们俩干嘛去了?”
雍扬:“剥瓜子。”
“???”同学们面面相觑:“瓜子不是用嘴磕的吗?而且去寒风中剥什么瓜子啊?”
雍扬却二话不说就进了厨房洗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剥坚果的永动机。
剥了全部给宋绮诗放干净的小碟子里。
他还没忘记抬头说:“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