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最后也没再进去继续吃,沈郁泽直接带着他回了自已在云城临时建设的“家”。
景苑林,一个寸土寸金的别墅区。方泽生驻足在别墅门口,仰起头仔细打量。眼前属于沈郁泽的是一栋二层复古小别墅。从外围看不算大,但外观低调优雅,青灰色的瓦砖上垂吊着翠绿色的藤蔓缠绕在米白色的墙壁上。
沈郁泽就站在他身侧,好整以暇地看他:“喜欢吗?”
方泽生侧头望他,顾左右而言他:“挺雅观的。”
沈郁泽眼底笑意更甚,他用手撑着门沿,让方泽生先进去。方泽生低头迈进别墅门槛,沈郁泽突然开口解释起来:“其实这栋别墅是别人送给我的。”
方泽生回首看他,默然不语。
沈郁泽一改之前的柔和,眼底的笑意减淡:“因为某个人,他的儿子犯了事,后来让我来背锅。她出于惭愧就买了这栋别墅送给我做赔偿损失。”
“其实,对于她来说,我也就值这栋别墅的价值。”
方泽生踩在用鹅卵石铺垫的小路上,背对着富丽繁华的别墅布景:“你不用拿物价去衡量自已。”
尽管方泽生不了解事情的缘由,沈郁泽是他所接近,所触碰的人,他会结予安慰。
“行。”沈郁泽欣然接受他的安慰,:“先进去吧。”
到了室内,方泽生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下意识在四周打量一番。
别墅内部和外观大相径庭,客厅里铺满了米黄色地毯,懒人沙发随性地围着茶几。光亮穿透落落窗照亮室内,靠近走廊玄边就放着几个并排的浅色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炫光流动在反光书面上。他朝前走了两步,映入眼帘的是露出绚丽光彩,他回头望向沈郁泽,是他打开了灯。
沈郁泽俯身换好鞋,笑着问他:“喜欢吗?”
这是他第二次开口问他喜欢吗。
方泽生环视四周,点头说:“喜欢的。”
沈郁泽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喜欢就好。”
方泽生垂眸凝视低矮的懒人沙发,考虑着要不要坐上去。
沈郁泽先是往厨房逛了一圈,等他出来时,手里端着两杯温水:“坐啊。”
方泽生点了点头,目光谨慎而奇异地端详装潢。这个别墅室内,整个以暖色色调为主,茶几垫下的地毯上落着几本书,旁边则是几副彩色抽象画和素描簿。
吊灯是雷士照明星空投影,茶几上堆积着散乱的拼图。安适温馨无一不合宜,方泽生常年紧绷的神经,落入舒适的环境里,就全身心放松下来,坠入软绵的云层中。
沈郁泽就盘腿坐着他脚边,见他安安静静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手指:“你坐啊。”
方泽生顺势坐好,这个装饰色调很适合沈郁泽。他本身就是温柔的,体贴的,也是治愈人心的。
沈郁泽将水杯推给他:“喝点温水。”
方泽生双手接过,指尖轻飘飘蹭过他的手腕:“谢谢。”
沈郁泽如触电般缩回手:“不、不客气。”
他俩就什么也不做,并排着干喝水。
沈郁泽感觉自己快喝水喝饱了。就是想不起来自已该干什么?明明是有什么事要做,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心上人就坐在他的领地,他是把心都给放在这个男生身上。
方泽生抿了口水,漆黑的眼里尽是困惑:“你不制作作品了吗?”
“啊?”沈郁泽瞬间思绪回笼:“对,是的。”
“那我带你去画室。”
他的画室在二楼,和书房紧挨着。沈郁泽这次没在掉链子,只要进入绘画世界,他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认真,专注,随性而安的给画具进行摆放。方泽生不太懂他们这行,只能乖巧地站在边上看他准备。
沈郁泽拖来一块巨大的板子,将它立在墙上。末了,他拍了拍手,又从角落遗弃了很久的箱子里扯出层细薄的纱布。纱布很长,他费了点时间才完全扯出来。
“这是你的道具吗?”方泽生好奇地问他。
“嗯。”沈郁泽将纱布缠起来轻轻地放在画板上。他走到玄关处在墙壁上摸了半响,“啪”地按亮开关。灯光璀璨,似纱似雾的光芒四射而下,犹如天上云,水中雾般蔓延至整个画室。
碍于外面还是白天,灯光有点浅。沈郁泽走过去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不留一丝缝隙。
最后,他从自已卧室搬来一个小型懒人沙发,对方泽生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方泽生应声过去,沈郁泽拍了拍沙发边缘:“你坐上去看看。”
方泽生就听他的话中规中矩地坐好。
沈郁泽站起身,捏着下巴观察片刻,:“不对,你起来一下。”
“……?”方泽生纯真的眼里满是疑问,他只能按照沈郁泽的话起身。
“不太对。”沈郁泽围着沙发转了一圈,最后搂过方泽生肩膀,生硬道:“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他心脏正快速搏动,手指轻轻收拢,把方泽生整个人桎梏在胸膛。方泽生不习惯和别人近距离接触,他小幅度挣扎了起来,声音很低很慢:“那你示范。”
沈郁泽很有眼力劲儿。方泽生的抵触很明显,他只能将手规矩地搭在他肩膀两处,轻轻往后推了下:“那你看好。”
话罢,他就往后倒去,身体陷入软绵的沙发里,他单手撑着下巴,双腿交叠着垂搭在沙发边缘。似撩似敛的勾人意味,露骨又斯文,活泼又优雅。
沈郁泽手背微微弯起,指尖垫着下巴,眼尾收扫,声音低沉:“怎么样?”
方泽生有点僵滞,沈郁泽的眼尾又长又翘,细细地往上勾起,眼睫轻颤,举手投足间满满的禁欲感。
没得到他的意见,沈郁泽眼神轻佻:“怎么了,很怪吗?”
“不是。”方泽生视线一路看向他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上:“很撩人。”
“也很好看。”
沈郁泽倏地露出绚丽的笑容,方泽生觉得他更勾人了。
“那你看清楚了吗?”沈郁泽小心翼翼地问。
方泽生僵硬地点头:“看清了。”
“那就好。”沈郁泽从沙发上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你演示一遍。”
方泽生瞅了瞅沙发一眼,再瞅沈郁泽一眼,他薄唇轻抿,背对着沙发就要往后倒去。
“这个不用学。”沈郁泽快速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按了按:“你就正常坐下去就行。那样倒下去容易受伤。”
方泽生鼻尖撞在他肩侧,顿时泛起酸痛,他的眼眶受疼痛影响,眼里水光潋滟,声音有点闷沉:“我知道了。”
“声音怎么了?”沈郁泽退后一步,低头看他:“是不是撞到你了,哪里?这里吗?”
他的指尖刮了刮方泽生鼻梁:“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
“没事。”方泽生摇头,用食指抹掉泪光:“我重新来一遍。”
沈郁泽有点不放心:“那你慢点啊。”
方泽生认真地点头,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他学着沈郁泽那样,缓慢地朝沙发里倒下去。他原本就是清冷型,精致的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他,指尖轻触下颌,双脚有点僵硬地叠在一起。
就算是有点僵硬,沈郁泽还是觉得方泽生一举一动都要他命,勾得他心神不宁的。
他错开目光,没在敢和方泽生对视。
方泽生歪头看他:“不对吗?”
“对!”沈郁泽声音洪亮:“很标准。”
方泽生颔首,他就着沙发垫倚着背部:“你想画色情当作品?”
“怎么可能?”沈郁泽想也不想反驳:“我不画这种东西。”
而且,就算是画这种色情画,我也不可能挂在展示台上给别人欣赏。
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不得窥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沈郁泽把他准备好的纱布拿过来,他提着两边轻轻抖了下,纱布轻柔地散漫开来,宛如初升的新雪铺满地面。
“我要开始了。”沈郁泽提醒方泽生。
方泽生就按刚才的姿势坐好,看沈郁泽布置。
纱布有大半垂在地毯下面,还剩余小半挂在沙发垫上。
沈郁泽欲言又止,方泽生仰头望他:“怎么了?”
“那个,我之前说过……”沈郁泽斟酌着措辞,轻声道:“我这个作品、得脱点衣服。”
方泽生一愣,他好像忘记这回事了:“必须得脱吗?”
沈郁泽有点为难,“就、只脱上面的。”
方泽生低头瞥了眼自已身上的体恤,因为进门前沈郁泽开了空调,室内没那么冷他就脱了外套。
男生和男生之间,脱个衣服不算什么。他怕的是,他身上的东西遮掩不住。
沈郁泽看了他一会儿,指着地毯上的纱布说:“脱了之后我会用纱布给你遮住。”
方泽生此时安静地有点过分,沈郁泽索性想告诉他,要不就算了,不脱也没事的。
然,他刚开口,就被方泽生打断了。
“要不……”
“可以。”方泽生说。
这次换沈郁泽僵化了,他的心漏了一拍,又在方泽生胆大的行为中回归跳动。
方泽生双手搭在衣摆,在沈郁泽赤裸裸的目光下,露出一小截秾纤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