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琮帝眉抬了抬,对着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桑莘怕的纤细的手指都在颤抖,她蹙眉,眼眶微红,就是不敢过去。
瑾琮帝见她依旧没动,长臂一伸,将小家伙一把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桑莘不自然的扭了几下,却被瑾琮帝轻轻的打了一下,声音有些冷,道:“别动。”
桑莘果然不敢动了,泛红的眼紧紧的盯着他。
瑾琮帝看着小兔子紧张兮兮模样,努力的压了压嘴角,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嗓音故作冷淡道:“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桑莘没回答,只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半晌后,玉臂伸出,蓦然环住了他的脖颈,轻声抽泣道:“你就是爱、爱、欺负我!”
桑莘哭的一抽一抽的,方才轻轻的打她的那一下她才知道,男人根本没生气,察觉到他纵着她,她便愈发的委屈了起来,泪水都顺着脸颊流在了瑾琮帝的脖颈处,瑾琮帝无奈的轻声叹息一声,对她变相的投怀送抱感到惊喜,却又对她这骂不得打不得的娇气包感到无奈。
桑莘还在无声的呜咽抽泣,瑾琮帝浅笑了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唇瓣贴近她的耳畔处,嗓音低沉极具诱哄的道:“朕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哭了 。”
桑莘没回答,依旧抽泣的哭着,好不委屈。
瑾琮帝彻底没辙了,对着她就没有底线,忙哄道:“朕的小莘莘别哭了,乖,嗯?”
他越是温柔,桑莘越觉得委屈,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边哭边道:“还不是你,这么凶。”说完,又抽了几下。
瑾琮帝无奈:“越说你越哭了是吗?”
桑莘没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嗓音带着哭腔咕哝道:“停不下来嘛......”
瑾琮帝觉得桑莘天生就是来磨人的,哭着还能撒娇,他现在都能猜到她是杏眼红红的,小嘴撅起,肯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忽然想起方才进来时,看着她躺在美人榻上用帕子盖住眼眸露出樱唇的那一幕。
喉结滚动,那旖旎的想法忽然又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哑着嗓子,低声诱惑道:“朕有个办法,可以帮你止住。”
“什么办法?”
“你先看着朕。”瑾琮帝将她轻轻的拨开,让她看着他,继而将那条她丢在他脸上的手帕子,绑在了她的杏眼上。
桑莘的眼眸前,盖着白色的帕子,略微有些薄,透到她可以看见瑾琮帝的身影,她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
瑾琮帝喉结滚动,看着那樱唇,慢慢的靠近。
帕子里的影子越发的接近,他的呼吸喷洒下来,似乎心有灵犀,在他唇瓣触上的那一刻,桑莘玉指轻拉,将覆盖在杏眼上的帕子轻轻的扯下,恰恰好遮挡在了唇瓣上。
瑾琮帝的唇恰好贴在了帕子上。
桑莘看着眼前的男人,杏眼微颤,隔着帕子,触感不是很明显。
她正准备喊他,男人却自觉的退后。
桑莘见状,脸色微红,正准备将帕子拿开,下一刻帕子被男人重新覆盖在她的杏眼上。
桑莘似乎察觉到了男人想干嘛,眼眸微睁的那一刻。
男人亲了上来。
帕子在这时掉落,她视线里的他,桃花眼灼灼的望着她,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
殿内安静的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桑莘呆呆的不知该作何回应的时候,男人愉悦的嗓音响起:“乖,闭上眼。”
桑莘听话的闭上眼。
视线黑暗。
他呼吸炙热。
唇很软。
她那颗小虎牙,弄得他有些疼。
桑莘躺在美人榻上,背对着瑾琮帝,话也不说,脸色红的快要溢出血,瑾琮帝坐在榻上,望着这别扭的小女人,方才亲完后,他正打算说点情话哄哄她,却被她推开,下一刻她便翻身侧卧背对着他。
这小模样,一看就是要他好好的哄。
瑾琮帝无声的笑了下,想到来时带来的首饰盒,哄道:“莘莘,朕给你带了首饰,你看看。”
桑莘知道瑾琮帝这是在给自己的羞涩找台阶下,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其实不是生气,就是太害羞了。
瑾琮帝自然也知道,长臂一伸将一个金色的簪子递到了桑莘的面前,簪子是金色的,上面镶了几颗红色的宝石,看上去华美无比,桑莘是个实打实的娇生惯养的小姐,自来对这些簪子衣裳的喜爱极了,深知这簪子有银两都买不到,她有些心动。
她玉指不自然的动了动,玉颈绯红,瑾琮帝瞧出了她的心动,台阶搭好,继续哄道:“莘莘赏个脸,朕帮你簪发,好吗?”
桑莘没动,瑾琮帝无声的笑了下,将她的身子扶起来,让她乖乖的坐好,继而将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鬓上。
美人配金簪,乃是绝配。
瑾琮帝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莘莘这么好看,要是再不笑一下,就变得不好看了。”
瑾琮帝生硬的哄,让桑莘没忍住,笑了一下,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簪子上的小串金串发出银铃般的碰撞清脆声。
瑾琮帝捏了捏她的小手,眼底有宠溺。
瑾琮帝最后还是没能让桑莘陪自己回到邵阳宫,临走前,瑾琮帝道:“那朕先回去看奏折,晚上再来陪你用膳,好吗?”
“才不要你陪。”桑莘小小声的哼了下,“我还没原谅你呢,你骗我没宫殿的事。”
瑾琮帝无奈的笑了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桑莘推着往外走。
“皇上快些去处理政务吧。”桑莘道:“我也要歇息了。”
恃宠而骄,桑莘把这点拿捏的是极好的。
瑾琮帝被她推着往外走,无奈的道:“好好好,朕走了。”
瑾琮帝走后,桑莘依旧是躺在美人榻上,那条帕子被她攥在手心里,她忽的想起方才的那个吻,男人刚毅的脸庞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脸忽然有些热,桑莘用手扇了扇风,企图将自己心里头那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思绪给散下去一些。
小女人的扭捏在这一刻被她体现的淋漓尽致。
桑莘被封妃的事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林芸在秀阖宫内静坐,忽然听见这消息,手里的茶杯顿时掉在了地上,水洒落了整个地板,索性水是温热的,未有伤及皮肤,若不然,这简直是衰事连连。
同样是一道进宫的,如今,人家都封了妃子,还在皇上的邵阳宫露宿了一夜,而她呢,还依旧待在秀阖宫,名分没有位份也没有,想到那时她见了皇上一面,就不自量力的跑去桑莘的面前得瑟,现在对比一下,人家都成了嫤妃,脸真是疼得紧。
这后宫里的人,虽有心机,巴不得你不好,却也有些顶顶的识趣人。
好比如婉贵人,听见了桑莘封妃的消息,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挑了一些从娘家带进宫来的舍不得拆封的簪子首饰,忍着心痛将它放进盒子里,带着首饰盒一道去了子卿宫。
不知此趟去的值不值,但对于婉贵人来说,这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且,要是能恰好遇见皇上在,那不就又卖了好,又遇见了心上人,岂不美哉?
婉贵人站在子卿宫的宫门口,抬眸望着那三个大字,眼眸流转,不知想起什么,眼眸微垂,似在沉思。
桑莘用完了午膳后,躺在美人榻上歇息了好一会儿,片刻后醒了过来,此刻浑身乏力的半倚在美人榻上,放眼望去,已然申时快过。
天将将要黑,黄昏洒落,想镀了一层金光,照耀着子卿宫。
小尘子走上前,低着头禀告:“嫤妃娘娘,婉贵人求见。”
婉贵人?
桑莘想起来了,是那日一道去送艾叶糕给皇上吃的那个贵人,长得倒是好看的紧,长相甜美,不得不承认,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模样顶尖的。
桑莘点点头,道:“请进来吧。”
虽然不是很想见,但她觉得,要是不见,明日这后宫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她了。
婉贵人带着自己的宫女往里走,宫女手里提着食盒。
一路上婉贵人将子卿宫里的大小殿都一一看在眼里,面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桑莘身子懒洋洋的,直不起来,干脆也不直起来了,半倚在美人榻上,婉贵人一进来就看见这像是从画里走出来般的姿势,身姿婀娜,腰曲线条完美,杏眼带着倦意,半睁半阖,模样着实惹人疼爱。
婉贵人敛神,跪地道:“臣妾参见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桑莘莞尔一笑:“平身,关姑姑,赐座。”
婉贵人坐在位置上,笑到:“今日一早就听见了姐姐封妃的事,妹妹备了点薄礼,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婉贵人说完,对着身边的小宫女扬了扬手,小宫女将盒子捧着上前,婉贵人站起身,将盒子打开。
里头的饰品样样都是极美的,质地也是极好,一看就知主人的确是费了心思,但是太贵重了,桑莘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份礼,太重了,无功不受禄,本宫还是不要了。”
“姐姐说的,这哪里贵重了,这不过就是一些小女子爱玩的小首饰。”婉贵人将盒子盖上,亲手交给了桑莘,末了还加了一句:“莫不是姐姐瞧不起妹妹我送的东西?”
话都说到这份上,桑莘自然也知晓,婉贵人没有得罪过她,人家如今是打着恭喜她晋了位份送礼,要是还退回去,不是平白给人落了口舌吗。
思及此,桑莘道:“既如此,本宫便收下了。”
桑莘接过,将首饰盒递给了关姑姑,让她放好。
二人无聊的扯了几句话,桑莘忽然想起皇上说了会来这里用晚膳,如今天也快黑了,桑莘瞧了两眼,这大冬日里,一进来就能吃到热的晚膳是极好的事,于是便对着关姑姑道:“去吩咐厨房现在开始做晚膳吧,估计等会儿皇上来了就可以吃了。”
声音虽然放低了,但婉贵人还是听见了。
她方才等了一下也没见皇上来,本想要告退的,但现在她将那句快要说出口的告退生生的咽了回去,要知道,见皇上一面不容易。
“婉贵人方才说什么?”桑莘吩咐完关姑姑后,问道。
婉贵人自然不会说方才想要告退,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雪愈发的大了,我怕路上积雪厚,索性再叨叨姐姐一下,姐姐不会嫌多一双筷子吧?”
桑莘心中这会儿明白了婉贵人的话外音,料她是听见了自己和关姑姑的谈话,再者她都这么说了,难道她还能赶人出去不给吃?再者,要是如今就害怕皇上跟人吃一道晚膳就被人勾走了,要真是如此,那她也不会对这种人付出真心。
思及此,她淡淡一下,道:“自然不会,不过待会儿皇上会来,既如此,便一道用膳吧。”
婉贵人笑了下,淡然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几句,皇上还没来,倒是等到了雪灵,她没有等人通报,自个儿走到了殿内,瞧见了婉贵人,又对着桑莘笑道:“还担心你一个人在殿内无聊来陪你,如今你倒是有伴。”
婉贵人原先瞧见了雪姑娘未有通报就走进来,怕是因为把属于她的盛宠夺得了,不甘心,要找桑莘的麻烦,心下正想着有好戏看,却不料,自打雪姑娘进来后她一瞧,这二人哪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反倒是互相打趣儿,让婉贵人看了有点迷茫。
这桑莘夺得了盛宠,难道雪姑娘不是应该感到气愤吗?
皇上对后宫的女人爱搭不理,但却对雪灵姑娘礼貌有加,还将灵蕴宫赏赐给了雪姑娘,虽然没有多夸张的恩宠,但这对于后宫里从未接受过皇上的好的一众妃嫔来说,就是盛宠了。
婉贵人敛神,没往深处想,对着雪姑娘道:“雪姑娘,许久未见。”
她是没往深处想,但她要是仔细回想一下,皇上也从未踏入过灵蕴宫,甚至也没单独传唤过雪灵,就是礼貌相待,仅此而已。
雪灵对后宫的女人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对谁都不是多加理睬,闻言,淡淡的笑了下,继而转头又对着桑莘寒暄了几句,之后不知聊到了什么,雪灵蓦然打趣道:“你如今可是嫤妃了,我看再过不久,怕是又要当嫤贵妃了。”
“你别乱说。”桑莘抓着她的手:“胡编乱造的,你也不怕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