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海棠看着几个往许愿树上抛许愿丝绦的孩子,“这到底是年轻啊,累成那样子,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你们都许了啥愿望啊?”万宝全负手踱步过来笑呵呵问道。
陆星辰笑嘻嘻道:“我许愿来年事事如意,沈小五你呢?”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了长身玉立的沈玉珫身上,便是远远站着的徐玉彤也不由侧目。
晨风拂过青年的发丝,更显几分飘逸俊美,沈玉珫淡淡笑道:“许愿家母身体安康,一切尽如人意!”
陆星辰眼神闪了闪,似对沈玉珫的回答不甚满意。
他转头望着澹台灵星:“小星星,你许了什么愿望?”
澹台灵星翻了个白眼:“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你不知道吗?”
陆星辰促狭道:“你该不会是许愿嫁个如意郎君吧?”
澹台灵星落落大方道:“便是如此,那又如何,我生得貌美,又身手不凡,我要个各方面匹配的如意公子有何不可?”
她说话时神色坦荡不带一分羞涩,好似这些都是天经地义一般,一时众人都有些愕然。
沈玉珫转头去看那山间美景,耳尖不由微红
,这样浓烈如酒的女子,他心中很是喜欢,却又有着一丝可笑的卑微,似萤火遇见灼灼月光,不敢直视。
陆星辰一时怔住,继而嗤了一声:“可真是不知羞,那你看小爷可符合你心中人选模样啊?”
他半真半假的问着,周围人都当他是在开玩笑打趣,没人在意他的认真。
沈玉珫心中一紧,回头看了一眼陆星辰,又略带紧张的看向澹台灵星,不知她会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
徐玉彤见众人看向澹台灵星,她却悄悄看向了沈玉珫,也自然看到了他眼里的紧张,心中微微有些苦涩,他这是在害怕公主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么?
澹台灵星似笑非笑睨了陆星辰一眼:“姿色尚可,才学不足,且一边去吧!”
沈玉珫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神再次越过许愿树看向了远方,仿似方才并未注意到他二人的问答。
徐玉彤也收回了目光,原来他这般在乎公主殿下。
海棠打趣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羞,啥话都敢说!”
澹台灵星笑道:“干嘛不敢说,我阿娘当初要不是看我阿爹生得好看,又岂会看上我阿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她面上一片坦然,似在说今日天气极好一般自然,那勃勃生机的小脸上,鲜活的亮丽让人难以忽略。
徐玉彤低下头,突然不敢去看澹台灵星的脸,她怎么可以活的这般恣意洒脱,可以不在乎这世间人的看法,不像自己,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生怕踏错一步便再难回头。
人和人之间,怎么可以有如此跨越天堑一般的鸿沟。
这一刻,徐玉彤的心里升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嫉妒,似无形的小虫钻进心里,细细的啃噬不见一处伤痕。
海棠招呼陆星辰:“陆小公子既是想问姻缘,不如去摇个签好了,听说这里大师解批语很准的!”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去了正殿抽签处,此时香客不多,一个须发皆白老和尚坐在柱子旁,一手撑着头晒太阳打瞌睡。
陆星辰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抱着签筒一阵猛摇,最后掉出一只签来,不等小沙弥上前捡起。
他身手利落的捡起那支签,看也不看往老和尚桌上一丢,啪的一声将那老和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老和尚醒来看了眼眼前之人,对陆星辰打扰他睡觉很是不悦,随意瞟了一眼签
语道:“不用太过着急,该是你的就跑不了,只是早晚而已!”
陆星辰见他说得如此直白,也是一愣:“大师你咋说得这么直白,人家解签语可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猜个似是而非,才会显得高深莫测一些,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澹台灵星将他挤到一边去,“你哪儿那么多废话,非要人家云里雾里说得不清不楚,你才觉得受用是不是?”
“劳驾大师,帮我看看!”
老和尚懒洋洋接过她的签子,顺便随意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抬头看第二眼。
老和尚这动作很细微,众人除了沈玉珫与徐玉彤,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老和尚敛了一下心神随意道:“本是金鳞历劫,不过些许尘世烦扰不必放在心上!”
澹台灵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不是,你啥意思,刚跟陆三儿说得那么直白,到我这儿就说得不清不楚的,亏我刚刚还为你说话来着!”
老和尚将签子一扔,“你爱信信,不信拉倒,这签我不解了!”
陆星辰上前拦着老和尚:“那可不行,这是寺庙,你作为此间大师,这便是你的职责所在,哪能说
不干就不干的!”
老和尚咧嘴一笑:“老子不干就不干,你又能耐我何?”
老和尚这一番操作,让众人懵逼了,看着仙风道骨的大师,咋说话这个样子呢?
“嘿~,你这和尚......”陆星辰与澹台灵星气得不行,撸起袖子有打人的冲动,让沈玉珫给拉住了。
海棠也上前道:“你俩干啥呢,这可是在清静之地,给我安生一些!”
老和尚一脸贱贱的模样,大有你不高兴来打我呀的样子,气得二人牙痒痒。
“看在你们远道而来,我再替你们解两支吧!”
徐玉彤与沈玉珫同时伸出手来,见对方都递了过去,又打算收回去,却被那老和尚一把夺了过去。
他抬眼看了看二人,眼里似有些玩味,良久才低头看了一下签语。
“镜花水月!”他瞟了一眼沈玉珫,冷冷吐出四个字,让沈玉珫莫名一阵心惊,只觉他这词不是什么好词。
不待他问话,老和尚又对着徐玉彤随口道:“徒劳无功!”
徐玉彤面色霎时惨白,一时间手脚冰凉,似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好半晌才掐着掌心回过神来问道:“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