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张了张嘴,最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了,总不能亲眼看着大姐与外甥女去死吧!
杜夫人对姑太太又打又挠:“那你倒是去死啊!”
杜家鸡犬不宁闹得不可开交,而县衙后院则是其乐融融。
田埂子老娘和王有才家的在菜园子里除草,兰儿端来茶水招呼乡亲:“大娘,你们快别忙活了,快些过来吃茶吧!”
“就那么点园子,我要不了两天就给弄完了!”
王有才家挽起杂草起身道:“咱闲着也是闲着,顺手的事,再说你一天到晚要照顾孩子,还得帮着处理事,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王有才和王墩儿在帮着修鸡圈,旁边几个老太太帮忙,一会功夫鸡圈整个就给砌了一遍。
赵安下衙回来,见着院里已经收拾干净,菜园子里一根杂草都没了,就是屋顶都有人修补过了,一时间很不好意思。
“大娘、婶子、有才叔、你们这是干啥呀,好不容易来一趟,咋还给忙活上了?”
赵安一边说话一边喊兰儿:“多弄几个菜啊,叔伯他们难得来一次,咱得喝两盅才是!”
兰儿在那头脆生生回道:“哎,你放心好了,我晓得咋弄
呢!”
王里正颤巍巍道:“哎呦!大人呐,可不敢当啊,咱这辈子能来这县衙后院坐一坐,都不晓得是几辈子福分了,哪里还能让您给招待呢?”
赵安给王里正几人续了茶这才坐下道:“您几位外道了不是,咱都一个村的,啥大人老爷的,可不兴那一套,今儿咱就是村里人一起吃个饭。”
王墩儿家的在数落大妮儿:“你多能耐啊?居然还吐血了,干啥不行,非得折腾自个儿身子?”
大妮儿一脸讨好对她娘道:“没事,那血是假的,是小娥给我配的,沾点水就变红了!”
“看着吓人的很,实际上都是假的,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王墩儿家的瞪了她一眼:“这杜家你还打算回去?有没有想过他家的钱都被败光了,如今除了一堆债可没啥了!”
“你回娘家,名声难听就难听,家里还能少你一口饭吃不成?”
大妮儿感动的拉着她娘手道:“还是阿娘最疼我,不过杜家不会有事的,将那些铺子里货物处理了,要周转开还是没问题的,毕竟烂船还有三斤钉嘛!”
“至于那些钱,呵呵,庆娟儿那里有两千两
到我手上了,其他首饰铺子我也是有股子参与的,不算落到旁人手里!”
王墩儿家的一惊:“你咋会跟庆娟儿扯上关系的?”
大妮儿朝她娘笑了笑:“铁玉儿带人将张晓伟给劫了,这钱分了庆娟儿一些傍身,给了三百两给铁玉儿做辛苦费,余下的可都是我的!”
田埂子老娘嘿嘿笑道:“还是咱们家孩子会来事,这钱咋样都不能流到外人手里!”
王墩儿家的则是震惊于铁玉儿居然带人打劫,看着那么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居然干着土匪的勾当,这也太骇人了。
“那庆娟儿呢?”王墩儿家的不放心问道:“要是哪天她反悔,跑到衙门口闹事,这不是害了人家铁玉儿吗?”
大妮儿胸有成竹道:“不会的,庆娟儿被那班主压榨多年,最近还想将她卖给一个鳏夫,她受不了这才主动找上我的!”
“铁玉儿劫走了她,已经将她送过河去了漠池,以后在小翠那里生活,谁能知道她是生是死!”
王墩儿家的听着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吃过饭,你就跟我回村里去,咱们等他杜家闹完了折腾完了再回去。”
王有才家的插嘴道:“我咋觉得
他家那位姑太太不是好相与的,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
大妮儿嘴角带起一抹冷笑:“她不离开最好,我这一肚子怨气可没地方发泄呢!”
村里人带着大妮儿回去了,杜家这会好戏才开始上演。
杜夫人与姑太太打的你死我活,张晓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子玉头疼欲裂,他从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可以将家里闹成这样子。
这当口,杜家老二杜子陵也回来了。
他未来的老丈人,邻县县丞大人被查抄了,收罗出一堆的证据,都是与人勾结贩卖的不法行为,其中居然还有倒卖粮食给辽人的,这简直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吓得杜子陵连夜逃了回来,得亏两家只是口头上说说,还没到下定结亲的地步。
杜老爷听儿子说完之后,拍着心口心有余悸的庆幸,得亏王家没给借钱去下聘礼,要是这下了聘礼,估计就真的搅合不清了。
“这事肯定跟王家有关系,”姑太太披头散发拉着杜老爷道:“你想想看,要不是她家,怎么就那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抄家了?”
杜子陵这才发现家里不对劲儿,赶忙问道:“这跟大嫂娘家有啥
关系?”
杜夫人哭着将家里变故给杜子陵讲了一遍,而后恨恨道:“都是这贱人作死,要不然咱家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杜子陵听完指着自家大哥骂道:“大哥,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好多人想与那头攀亲都攀不上,你还拿着自家大好前程去贴这些烂泥!”
被人骂作烂泥的姑太太不高兴道:“子陵你啥意思?合着你回来就是帮着外人来羞辱我们母女的!”
“外人?呵呵!”杜子陵冷笑指着姑太太与张晓蓉道:“麻烦姑母你搞清楚,你嫁出去是老张家的人,你才是真正的外人。”
“大嫂作为我杜家的长媳,还生了安安这个长孙,她与咱们才是一家人。”
“都不知道你们一天天在家里想啥,好好的自家人不帮,反倒帮着几个一无是处的烂泥,也不想想,人家张家素来重名声,怎么就把这母子几个给赶出来了。”
杜老爷被小儿子一顿数落,说得面皮涨红抬不起头来。
杜夫人颤巍巍问小儿子:“可如今他们把安安娘的嫁妆给败光了,还把咱们家家底也快败光了要咋弄?”
杜子陵刚想说话,就听大门外传来有人哭嚎:“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