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的荆家村,撇开陛下与皇后的照拂不说,那村里个顶个都是猛人,别看那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牙都快掉光了,手里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如此凶猛的村子,让河对岸几个部落听着都害怕,哪里还敢来打主意。
那这会的惊呼和哭声,可是哪里出了事?
荆梨来不及与刘奎说话,匆匆去了前院:“出啥事了?”
原本六神无主的万宝树家的见荆梨过来哭道:“娘娘,全子...全子他出事了!”
一旁胡玉斌家的到底经历场面多,一边喊人收拾东西,一边对万宝树家的道:“你先别急着哭,到底是个啥情况还不知道呢!”
“趁着这会天色尚早,咱们进城去看看!”
荆梨瞧见一旁报信的羊蛋儿:“咋是你来报信的?万掌事到底出啥事了?”
羊蛋儿是黄彪手下兄弟,他怎么就跟万宝全走在一处了?
羊蛋儿回道:“回娘娘的话,小的奉了将军之命,前往福州送人,回来之时遇到了送万掌事的镖队,便与他一道回来了。”
“小的怕两位大嫂担心,便早早过来报信了!”
荆梨心中一惊,万宝全回来,正是要从福州上岸的,莫
不是路上出了啥事,这才要让镖队护送。
说话这功夫,万宝树也回来了,吼着儿子万小山:“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套车随我一道去城里看看你三叔!”
荆梨见这情况估计很危险,也来不及多问,匆匆与苏氏交代几句,便带着大宝二宝与万宝树一起回了长安。
等到了长安的回春堂医馆,荆梨见着了伤势严重的万宝全,才知道事情原委。
“那些海盗极为猖狂,一个个手持长刀,伤了咱们不少兄弟,全子哥是为了照顾我,才会......”三郎与荆梨说起海上之事,说着语气便有些哽咽了。
他大哥外放已经三年了,今年估计就要回长安入户部了。
二哥也在外放,从九品县丞做起,唯独他不喜这些,就喜欢跟着万宝全跑外面。
胖婶见拦不住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他们这支商队出海也不是一次两次,一直都挺顺畅的,这回都快到地方了,突然遇到海盗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万宝全才会伤得这般重。
“你们的火器呢?”荆梨忍不住问道,枪支虽然没造出来,可炸弹的体积以及威力已经提升了不少。
为了让万宝全他们出去路上安全一些,每次出海可没少带
这些东西。
三郎红着眼道:“这次去了新地方,路上遇着了土人,本就用了不少,回来之时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些海盗又极为厉害,在海面上神出鬼没的,一开始打着商船的幌子与咱们靠近,船上还有咱们大凤朝的标识,所以压根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咱们大凤朝的船队。”
“谁料,他们靠近之后,突然发难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招数又极为诡异,这才吃了大亏!”
大凤朝的标识?
荆梨一怔随即问道:“他们都穿着怎样的服饰?”
三郎回忆道:“脑门前面光秃秃的,后面挽了一个小髻,身上衣服宽松,那刀又长又薄,我瞧着与咱们的唐刀有些相似!”
荆梨瞬间一滞,这特么的难不成是......
荆梨还在想着某个不是东西的岛国,就听外面传来喧哗,而后便见海棠眼睛红红的冲了进来。
海棠见着荆梨都没来的及行礼,便匆匆入了内室,却被回春堂的学徒给挡住了。
“这位姑娘,您暂时不能进去,我师傅正在抢救呢!”
海棠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被身后的荆梨一把扶住:“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海棠抱着荆梨泪水
止不住落了下来:“阿梨,我....我不晓得....会如此!”
“怎么就这样了?他要是.....该怎么办?”
海棠声音颤抖,语无伦次让荆梨听出了她心底的悔恨。
“不会有事的,沈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荆梨话刚说完。
沈大夫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背着手术箱的李锁子,师徒二人都没注意荆梨,就匆匆入了内室。
沈大夫这几年一直跟荆梨研究外伤处理,如今虽不至于可以做心血管之类的手术,大体外伤还是没问题的。
前两年又将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提炼了出来,无疑是在外科道路上更进了一步。
闻讯而来的胖婶先是问了一下万宝全的情况,这才看着小儿子眼红红道:“你这不争气的,你全子哥救了你,这恩情你得记一辈子!”
三郎转身抹泪,不敢让海棠看见。
一直到深夜时分,手术室里的灯都还亮着。
“陛下!”门外传来医馆大夫的轻呼声。
荆梨回头,就见澹台凛大步过来:“如何了?”
荆梨摇头,一旁的海棠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看着手术室门口,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手术室灯灭了,沈大
夫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荆梨搀扶着几乎不能站直的海棠问道:“咋样了?”
沈大夫看了眼海棠,眼里带着无尽伤痛沉声道:“老夫尽力了,接下来只能看天意了!”
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他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身边的李锁子赶忙扶着他上了马车。
在后面收拾的赵小娥走了出来,对荆梨等人道:“今儿个不宜探视,等三日过后病情稍稍稳定些再说吧!”
荆梨拉住想要去一看究竟的海棠:“先等三日吧,刚做完手术的病人,伤口各方面容易感染,要是咱们进去,带了病菌反而不利于他的康复!”
赵小娥回道:“是呢,海棠姐,你等几日再来看全子哥吧!”
她一边说着又神色复杂的摇摇头:“方才全子哥昏迷之际,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只是....唉!”
“他伤的到底怎样?”海棠拉着赵小娥:“小娥,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赵小娥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唇艰难道:“师傅方才处理伤口之时,有一处刀伤极为凶险,伤及心肺,估计是好不了!”
“全子哥....他大概只有半年光景了!”
轰!海棠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打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