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玉烈这话一出口,萧家四口齐齐变色。
萧夫人终于知道大女儿为何在听说陛下来临之时,会吓得面无血色。
居然让身怀六甲的姨妹,来伺候他这个姐夫兼二伯哥,这...这简直是难以置信啊!
萧大姑娘鼓足勇气勉力道:“陛下,小妹身怀六甲,怕有不妥之处,反倒让陛下心生不悦!”
“新来的李美人甚是娇俏,不如.....”
“朕方才所说,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澹台玉烈突然扯着萧大姑娘的耳朵问道。
萧大姑娘被扯得生疼,憋着眼泪连连点头。
澹台玉烈这才放开她,对萧致宗道:“我听说长陵王王妃甚是美艳,比当初的凌月郡主还要美上几分。”
“还有伪帝的杜皇后,据说也是个不错的。”
“等他日朕收复天下之后,将这诸位王妃、皇后齐齐聚为一堂,建个群芳阁,岳父以为如何?”
萧家一家四口,除了萧大姑娘,其余三人已经被他这番言语给吓懵了。+
河间王称蜀中的隆信帝是伪帝,可人家隆信帝手上好歹也是有传国玉玺和诏书的,何况还有一干宗亲老臣认证。
长陵王虽无大位之名,却占据三分天下,且兵强马壮且实力雄
厚。
且不说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诸侯了。
他一个自己上位的河间王,居然口出狂言要将诸王的妃子纳入自己怀中,都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澹台玉烈见几人表情,眼神倏而变得不善:“怎么?岳父以为朕没这个能耐?”
萧致宗已经不敢随便说话了,勉强附和道:“陛下文韬武略且有多年征战经验,这些自然不在话下的!”
澹台玉烈听完却是一言不发,双目阴恻恻的看着萧致宗,就在萧致宗以为他又要抽风之际。
他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岳父当年看中朕,想必也是觉得朕奇货可居未来可期吧!”
萧夫人心中暗骂,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德行,当初打死也不敢将女儿嫁给你啊,害得萧家如今两头为难,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澹台玉烈起身站在萧怜芯的跟前:“如此,今夜便由萧贵妃伺候朕吧!”
萧夫人大惊,刚想说话,却被大女儿捂嘴,拖着与失魂落魄的丈夫走了出去。
萧怜芯吓得脸色惨白,想张口唤住自家爹娘,可对上澹台玉烈阴鸷的目光,却似被人卡住喉咙,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了。
“那可是你亲妹子啊!”萧夫人
撕心裂肺的掐着萧大姑娘吼道。
萧大姑娘甩开母亲的手冷冷道:“陛下登基那日,璃月公主说了句,皇兄今日发冠有些歪了,当场就被陛下给拔了舌,如今还在军营红帐里苟活!”
“母亲觉得,我的亲妹子,与陛下的亲妹子比起来要如何?”
萧夫人瞠目结舌瘫坐椅上,半晌不能言语,璃月公主她是知道的,那可是澹台玉烈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啊!
萧致宗木着一张脸许久才问道:“两位小皇子可还好?”
萧大姑娘闻言顿时落泪:“洛儿那日玩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被他当场一脚踹的昏死过去,醒来之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如今只怕是......”
“我如今日日看着端儿,就怕一不小心再遇见那......”
萧大姑娘不敢再说下去了,大儿子被澹台玉烈踹的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儿,成日里看着小儿子心力交瘁,偏偏此时娘家人还要过来添乱。
萧致宗闻言手脚冰凉,要是早知道澹台玉烈如此无状,他宁愿在蜀中与杜仲死磕,也不敢过来的。
连自己亲妹子、亲儿子都不放过的人,如何敢奢求他有大作为,这简直就是爆戾之徒啊!
“世间怎会有如此暴烈之
人?”萧夫人喃喃道,想想都知道,身怀六甲又是隆信帝妃子的萧怜芯会是个什么结果。
“你说什么?澹台玉烈杀亲儿子亲妹妹,还霸占了亲姨妹?”荆梨难以置信的看着采月道。
采月正在给荆梨剥核桃,闻言一本正经道:“关口来的幽州人都是这么说的,不但杀皇室的人,他本就是自立为王,大概是心理作祟,感觉谁都在质疑他的皇位来路不正,但凡多看他一眼的人都会被杀。”
搞得他治下百姓人心惶惶,生怕这神经病那天脑子一抽风,就跑来杀人,何况强征暴敛已经民不聊生了,继而拖家带口纷纷出逃。
荆梨捂着肚子对采月道:“以后不要再给我讲这种消息了,免得被胎儿听了去,有样学样学坏了!”
苏氏抱着个针线篓子过来,闻言笑道:“就你一天天想的多,这么点大的血肉,他能知道个啥!”
“不过一直给他们念书是对的,毕竟这一家子疯的太厉害了!”苏氏听闻幽州之事,也是心有余悸,得亏他们逃了啊,要不然青州也会遭受澹台玉烈的荼毒。
荆梨翻看着苏氏做了一半的小衣服皱眉道:“娘,你怎么做的都是男孩衣服,要是个女娃娃呢?”
苏氏不悦道:“不许
胡说,我瞧着这肚儿尖尖,指定是个男娃子!”
荆梨正色道:“阿娘你这样可不行,我天天都在说旁人,你咋还有这种想法呢?”
“不管男孩女孩,那都是我亲生的,你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苏氏叹了口气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只是啊,如今满长安都盯着你这肚子,要是生个女娃难免又要让人说嘴了。”
荆梨不屑道:“嘴长在旁人身上,要说且由得他们说去呗,我又不是第一天被人非议,他们说我还少了?”
采月在旁道:“就是,咱王府出生的小郡主,那指定是威武霸气的很,谁敢说她来着?”
苏氏与荆梨闻言相视一笑,一时间都沉浸在对孩子的期盼之中。
端午之时,荆梨的肚子已经大的不像话了,站着都已经看不到脚尖,起床下地都得有人扶着,双腿也肿的厉害的很。
此时外间的局势越发严峻,幽州等地发大水,许多百姓无家可归,纷纷就近投了青州的白莲军。
而此时的白莲军日子也不好过,先前要求人人平等的教义,在上面高层逐渐膨胀之中,开始了两极分化压榨下层的穷苦人。
“荆州等地可还平稳?”荆梨问刚刚从北地返回的澹台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