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无生?”荆梨一怔:“这是何意?”
沈大夫摇着头道:“常言道九死一生,往往是万般危险之中,尚有一线生机,而这个法子险之又险,可谓是一线生机都极为渺茫,赌的便是那一分侥幸的可能。”
“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建议娘娘用这般法子!”
荆梨毅然道:“你与我仔细说一说这法子!”
沈大夫沉吟片刻后道:“我年轻之时游历过许多地方,在塞外南疆之时,有幸结识了一位西域名医。”
“这个法子也是与他一起切磋后得出的,却从未有机会实施过。”
“娘娘如今还怀有身孕,而且是罕见的双胎,更是难上加难了。”
荆梨决然道:“不管多难,为了这两孩子,都得姑且一试。”
沈大夫见她执意如此,只得将其中艰险娓娓道来。
“娘娘如今安然无恙,这毒素必然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若是不考虑孩子,只需在胎儿六个月左右,将胎儿流出,自然可保母体平安。”
“可若是要保全胎儿,那就必须得让胎儿养足月份,母体本就有损,后期胎儿与母体争夺养分,情况就显得越发危险。”
“顺利熬过这段时间后
,如无意外胎儿出世,要将孩子带去月池圣地,传言那里有白骨生肌的月池圣水,还得配以狔逻族王室罕见的彼萝花,才得以将毒素清除干净。”
沈大夫说到这里摇头道:“之所以说是九死无生,就是因为狔逻族的彼萝花确实有解奇毒的功效,可那月池圣水,却只有人听说过,便是月池王室都不曾见过。”
“当年那位西域名医说他有幸见过一个喝过圣水之人,可那人说的话到底真假却是无从考证了。”
荆梨听到这里也是心凉了半截,彼萝花尚且有据可查,可这月池圣水却是有些虚无缥缈了,就连乌博尔怕是都没见过。
何况孩子刚出生,本就娇弱无比,月池与狔逻族远在塞外,哪里经受得住千里奔波。
可不管这些是真是假,只要尚有一些生机,她就不能放弃。
荆梨想通这些对沈大夫道:“你以后注意给我安胎就行,其他事你不用管,我要这两孩子平平安安来到世间。”
“以后的事,我自是会有办法的。”
沈大夫见她如此,无奈道:“老夫竭尽所能,保全娘娘与小公子的周全。”
荆梨从沈大夫的院里回来,给采月吩咐了一声,就回
到内室进了空间。
她将余下的药剂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澹台敬的毒无非就是败坏人的身体机能,她将营养液给备着,后期若是营养跟不上,直接用营养液来补充。
翻出最后几粒解毒丸,当初靠着这些药,可以化解一部分毒素,让自己成功有孕,想来还是有些用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影响。
荆梨将所中毒性的各种元素,与解毒丸一一分析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分期服用这些解毒丸。
将各种药剂盘点清理一遍,从空间里出来,发现澹台凛已经回来,正神情紧张的看着她。
“你今日回来的有些早了。”荆梨起身道。
澹台凛赶忙在她腰后放了个软枕:“你与沈大夫说好了?”
“嗯!”荆梨坦然道:“你无须担心,我有那么多的保命药物死不了的。”
“何况还有沈大夫照顾,不会有事的。”
荆梨望着他道:“我听说河间王频频挑衅,你去一趟荆州吧,将那边收拾安定之后,孩子也就该出世了。”
“我计划孩子半岁之后,咱们再动身去南疆,不然孩子太小受不了,这之前,你得将这些人给摁下,不能咱们前脚走了
,后脚让他们给闹得不安生。”
澹台凛垂下眼眸:“你肚子这般大,我如何放心得下,陈中裕他们可以处理的,澹台玉烈他闹不了多久了。”
他封锁了府中消息,城里却还是有风言风语流出,他不想让本就难受的荆梨,再听到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你刚说了啥?有种你再说一遍!”苏氏一把抓住个妇人,怒火中烧的问道。
那妇人说闲话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时也是有些讪讪,嘴硬道:“啥我说的,满大街都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苏氏没有放开她,一字一顿道:“你刚刚说王妃肚里怀的胎儿有问题,根本就生不出来是不是?”
那妇人见周围人越来越多,压根不敢再说啥:“这可是你说的,我...我...我可啥都没说。”
“不对!”苏氏拽着她的衣襟不放手:“我方才明明就听你说了,你别给我不承认,还有你们也都听见了对不对?”
苏氏回头问方才与这妇人闲话的几个婆子,那几人见苏氏盯着自己,身上气势也极为骇人,心知不妙,支支吾吾瞅着空隙竟是钻出人群给溜了。
苏氏见这妇人嘴硬,心一横威胁道:“你说
是不说?你要不说,我就让人将你抓进衙门里,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正巧这时候白长河下衙回来,见苏氏在街上扯着个人,赶忙上前道:“妹子,这是遇上啥事了?”
那妇人再胆大,眼见白长河这身打扮,一时间也给吓坏了,连忙哭道:“官爷,真不干我的事啊,王妃那事满长安都传遍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苏氏几欲站不住,勉强撑着身子问道:“你好好与我说说,都传了些啥,你老实回答,我不为难你,你要是敢撒谎,我马上就让这位大人将你全家下大狱,你信不信?”
妇人噗通跪地,伸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巴子:“夫人,他们说王妃娘娘与王爷杀戮过重,所做孽障都报应在了肚里孩儿身上,这辈子都注定生不出个康健孩子!”
“大人饶命啊!这真不是民妇说的,而是大家都这么传的!”
苏氏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被旁边的白长河一把接住:“妹子!妹子你醒醒啊!”
“杀孽过重,注定断子绝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个女子抚琴笑道:“哈哈哈!老天爷可真是公平的很!”
“荆梨,我不曾有的,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