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凛目无表情看着陈淑妃:“淑妃娘娘,真的想要住在这王府之中?”
陈淑妃泪眼婆娑道:“都到这个岁数了,做娘的还有啥盼头,不就是想跟儿孙一起过几天安心日子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扫过泰王妃。
泰王妃紧紧捏着手心帕子,她知道陈淑妃这是想让她给帮忙说话,可她已经惹了王妃娘娘不高兴,如今是一句多的话都不敢再说了。
澹台凛身姿慵懒靠在椅子上:“可我当初求娶的时候,就跟我媳妇儿说过,绝对不会有人对她指手画脚,她也不需要跟谁请安问好!”
陈淑妃一滞随即笑道:“我都一把年纪,自然不会管你们小两口的事,以前你们怎么过的,以后还怎么过就是了。”
澹台凛继续道:“我的媳妇儿,这天下没人可以欺负她,便是那些自以为长辈的人也不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内院那套把戏,用那些腌臜手段玩弄人心,淑妃娘娘,您觉得我媳妇儿会吃这些亏吗?”
泰王妃额际直冒冷汗,她不是没听说过对媳妇好的人,可如长陵王这般对媳妇好的,却是闻所未闻。
竟是要让做婆母的给儿媳妇低头,不准生母给媳妇添乱。
泰王妃紧闭其
口,今日这话是断然不可透露半分出去的。
陈淑妃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掐了一下掌心,面不改色道:“自是不会的!”
澹台凛冷冷笑道:“如此,淑妃娘娘若是要住下,那便住下吧,只是我得给你安排个人过来伺候着。”
陈淑妃勉力笑道:“府里丫鬟婆子都有,再说了,我在庵里清修多年,不必太过麻烦!”
澹台凛起身道:“要的,既是你入住进来,这日子就不能委屈了你。”
待陈淑妃见着澹台凛给安排的人时,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王弼辅面带微笑对陈淑妃道:“淑妃娘娘,许久不见,不知您这些年过得可好?”
绷了一整日的陈淑妃,脸上终于有了裂痕,“祸生!这便是你安排过来的人?”
澹台凛眼神似带着冰碴一般看着自己的生母:“宫里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跟着先帝去了蜀中,除了王翁,我找不到一个熟人了!”
“淑妃娘娘,王翁不是外人,大家都是熟人,照顾起来,你也能安心一些对不对?”
不!不!陈淑妃心中呐喊,她宁愿无人伺候,她也不想让王弼辅来看着她。
王弼辅有多喜欢小陈氏,就会有多恨她,这人数十年如一日,面上带着斯文儒
雅的面具,内里却是阴险至极。
当初要不是他所逼,她也不会早早便出宫去庵里苦修。
王弼辅躬身道:“淑妃娘娘放心,老奴必然会如从前一般伺候着娘娘!”
荆梨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身,还在梳洗就听采月说,淑妃住进王府了。
“不是说将她打发走的吗?怎的又将她留下了?”荆梨好奇问道。
澹台凛给她盛了一碗鸡汤,这才回道:“如今这天下大乱,她一介妇人之身,却能从千里之外,顺利抵达长安城!”
“守在关口的大郎等人,居然对此一无所知,你说她是怎么过来的?”
荆梨沉吟片刻道:“她不可能是从关口进来的,自打上次老太太一家溜进来,关口已经大肆整顿好几次了!”
“不是没有人贿赂守城官员,企图蒙混过关,被大郎斩杀了几次之后,再无人敢有这般蒙混行为了。”
大郎做事,她还是很信得过的,知他不是那般敷衍做事的人,如此,陈淑妃断然不可能打关口进入。
“那就只能是走水路进来,她背后既是有这么多的人给帮忙,我总得一一找出,好好回报一番才是!”澹台凛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眼里是说不出的寒意。
荆梨知他对老皇帝和
陈淑妃都是厌恶至极,这般公然过来找不痛快,他自然不会给这些人好颜色的。
澹台凛给荆梨夹了一块鱼肉,小心剔了刺,“无妨,横竖有王翁看着,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荆梨有些担心道:“可王翁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不是辛苦他老人家的很吗?”
澹台凛笑道:“王翁这些年心中一直郁郁,给他找点事做,对他身体有好处的!”
荆梨一想到,陈淑妃日日对上王弼辅,估计这心里都得呕死了。
陈淑妃的入住,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浪,而她也如之前所说一般,并未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荆梨正式开始与耶律猛图等人的四方会谈。
妣逻篍见着她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二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咱们谈事,你把她叫来是什么道理!”
乌博尔摇着折扇露出一口大白牙:“肯定要叫阿梨梨过来了,此间是阿梨梨的地盘,当然是要与她一起谈才是了,对吧?阿梨梨?”
荆梨忍不住扶额:“我说王子殿下,你能不能别这般唤我?”
“不能!”乌博尔收起扇子一本正经道:“长陵王唤你阿梨,我便要唤个不一样的名儿!”
妣逻篍在一旁直搓手臂
:“真是有够恶心的,你这般深情,如何不去澹台凛跟前表白?”
乌博尔眨巴着漂亮的蓝色眼眸:“我想呀!可是那位长陵王据说有点不好惹,我父王让我离他远点保命!”
“不过阿梨梨,你可以同长陵王和离,然后去做我月池国的王后!”
他说完这话,就见对面的妣逻篍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而耶律猛图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乌博尔顿时觉得周遭凉飕飕的,摸着胳膊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突然降温了,该不会是有幽灵出现吧?”
乌博尔瞧着众人表情不对,就打算回头看一下,刚一回头,就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喉咙。
妣逻篍一声惊呼而后捂住了嘴,她可是见过澹台凛发怒时的模样,心知他此时已经很生气了。
耶律猛图不敢大意,随即上前道:“王爷,王子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乌博尔的手下冲了出来,拔刀指着澹台凛,见主子在人家手里又不敢动。
“开玩笑?我澹台凛的妻子是可以玩笑的吗?”澹台凛捏着乌博尔的脖子不见丝毫放松。
“你居然敢肖想我妻,要不要我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