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异世的孤魂,想要在这个世界有个血脉牵绊。
原本她对有没有孩子不是太在意,如今居然告诉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她这心里突然就变得很失落。
人啊,果然是贪心的!
澹台凛捧起她的脸,双眼直视她内心深处:“其实我是不喜欢孩子的,澹台家的孩子就没一个好的!”
“就我们两个人挺好的,你要实在喜欢孩子,回头收养一个也行!”
荆梨摇摇头,这不是孩子的问题,而是她与这个世界的牵绊,她害怕哪一天她突然就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事她不能跟澹台凛说,怕他本就不安的心会发疯。
荆梨这一病,陆陆续续就养到春耕结束才算完全康复。
期间澹台凛想让沈大夫回来给好好看看,荆梨没让,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是有些劳累过度,休养一阵就好了。
这就好像一个原本不怎么生病的人,突然病了一时半会很难好起来。
“驿站那边正式营业了吗?”荆梨问道。
原计划是三月中旬开始营业的,结果荆梨这突然就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按原计划进行。
她养病期间,澹台凛不让外界打扰,搞得她啥也不知道。
采月回道:“三月底就开始了,只是生意好像不是很好
!”
荆梨点头表示知道,如今到处都是战乱,好多交通都被阻塞了,经济不能互通往来,这驿站的生意自然是好不起来的。
采月将一卷图纸给抱了过来:“这是兰桂坊的图纸,王爷已经看过了,他的意思这单单一个兰桂坊估计是不够的,问要不要在兰桂坊的对街再建一个?”
荆梨打开图纸,仔细看了一遍,“把最近流民入关统计数据给我看看!”
采月赶忙将大郎送来的统计数据递了过去。
荆梨仔细的翻阅着:“王爷说的有道理,这一个月就来了这么多的世家大族,看样子一个兰桂坊确实容纳不下!”
“让几位大师傅按我标注的修改一下,就在对街再加一个永宁坊吧。”
“兰桂坊主富贵,永宁坊则以幽静书香为主,让他们先画图纸过来!”
人分两种,有人就喜欢爆发的感觉,带着纸醉金迷的奢靡。
有人则喜欢清静幽雅,追求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既是要服务好这些金主,就得按人家的需求来,不能把不同属性的给放一起。
“流民安置如何了?”荆梨翻着新入关的流民统计数据,不知道澹台玉拓在北地的荒地开垦情况如何了。
就听外面出来喧哗声,似有人在吵闹。
“怎么回事?”澹台凛去了军营
。
而她今天是复工第一天,这突然来的吵闹是做什么。
采月出去看了一下回来道:“是钟大人,他来找王爷,说这么些天了,陈大人还没给他一个结果,他要找王爷讨个公道!”
“这事还没结束?”荆梨顿了顿对采月道:“你将他唤进来吧!”
“王妃娘娘!”钟文定对着荆梨行礼,眼里却是多有不服。
他知道自家大哥行事有些迂腐,可被王妃娘娘在城楼之上砍掉脑袋,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我大哥已经没了,如今小侄死的那般凄惨,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陈大人竟是没给一个交代!”
“下官过来就想问一句,莫不是王爷与娘娘真的厌了我钟家,陈大人方敢怠慢至此?”
荆梨头也不抬道:“你今日过来问询案件进展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对我多有不服吧!”
“即便我守住了长安,打败了陈留军,挡住了蠢蠢欲动的白莲军,你们这些人还是不服的,本宫说的可对?”
“可那有如何,你们不开心,我还得来照顾你们的情绪?”
“你问王爷与本宫可是厌了你钟家,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荆梨带着审视打量着钟文定,不急不缓道:“明明王爷与本宫已经竭力做好,诸位大人
却总觉得不满意,到底是什么给了诸位大人如此勇气,觉得本宫一定要得到诸位的认可臣服?”
钟文定在荆梨的注视下,不得不低下头,掩住眼里的不安。
正如王妃娘娘所说,就算心有不甘,就算不服气又能如何?
他们这些人既是留在长安,本就不受先帝与魏王待见,这才给留了下来。
若是不跟着长陵王与王妃,莫不是还能去投靠事事不能自己做主的新帝,跟杜仲与萧致宗争一席之地?
除此之外,就剩下投靠杀人如麻的河间王了,其他诸侯自身难保,还能指望谁?
钟文定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去承认这个事实,如今这长安,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荆梨将钟文定的神情尽收眼底接着道:“本宫自认不是那等跋扈之人,只是钟大人也别觉得本宫一介女流,便好欺负就是!”
钟文定悄悄抹了一把冷汗,“不敢!”
荆梨将他敲打一番,这才正色道:“说吧,如今案件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一说到案件,钟文定就有些愤愤道:“回禀娘娘,自三月中旬案发到现在,足足快一个月了。”
“下官想要见见相关人员,陈大人都给回绝了!”
“可怜我那侄儿如今都还在衙门的冰窖里放着,至今不能入土为安!
”
荆梨一愣:“钟元还没下葬?”
钟文定面露凄凄:“正是如此,家母年迈,最喜的便是阿元,听闻孙儿至今还在冰窖之中,成日以泪洗面,娘娘您说,这不是让我这做儿子的难受么?”
采月在一旁心中不屑,果然慈母多败儿,钟元是庶出,没有慈母,却有一个护犊子极深的祖母,这才养成了如此混账的德行。
荆梨刚想让德子去传话,问问罗通判这案情查探的如何了。
就传来陈大人带着罗通判请见的通报。
陈大人与钟文定一见面,双方都没好脸色。
钟文定怒视陈大人:“陈大人,今日当着娘娘的面,你倒是说说,啥时候能给我钟家一个结果!”
陈大人对钟文定的怒气不见丝毫异样,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对着荆梨拱手道:“娘娘,此事牵扯颇大,不好公开审理。”
“前些日子娘娘又身体有恙,下官不敢草草结案,这才等娘娘康复之后,与娘娘细说!”
钟文定咄咄逼人道:“你做事不利,说什么要与娘娘细说,真是找的好借口!”
陈大人镇定自若不予理会。
罗通判却是有些生气了:“钟大人,恕下官越距,案件早就审理出来了。”
“只怕大人看了,恨不得这事永远都审不清楚才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