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让家丁在胡同里来回检查过,除了一地的血迹,压根就没第二人存在。
荆梨所说的证人,又是从何而来?
莫不是她故意这么说,吓唬人的?
荆大伯与孙氏则是一脸茫然,当日胡同里,除了他们一家人,就是杀他们的亲卫兵了。
难不成,这贱人竟是要拿自家亲卫兵作证,来个指鹿为马的手段。
荆大伯想到这里,背上俨然是冷汗涟涟,他如今对这个侄女的手段,那是一点都不敢小看的。
若真如此,怕是他夫妻二人小命不保了。
陈大人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不着痕迹抹了一把额头汗水。
亲娘老子,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
他努力维持事态,就是为了不让事件太过跑偏,回头王妃真要出了什么事,他铁定抗不过王爷的怒火啊。
哪里知道,王妃娘娘这时不时来一出,简直就是要人命。
宋定明也是一惊,随即怒道:“王妃娘娘,天理昭昭,你身为长安城的王妃,可不能干出买卖证人的手段来。”
荆梨缓缓道:“放心,我请来的证人,绝对不会偏帮的,也绝对是无法收买的。”
“这一点,宋大人大可放心好了!”
荆
梨示意耿祺:“瞧着宋大人有些心急,不妨将证人给带上来吧!”
耿祺一拍手,即刻就有一众亲卫兵,打外面带了几个人上来。
这些人从头到脚都是用麻袋套着,压根看不出是谁!
宋定明冷笑:“王妃这几个证人包裹的如此严实,莫不是这几个证人,不能见光么?”
荆梨依旧纹丝不动:“正如宋大人所说,这几个证人却是不能见光,因为见光就可能会死!”
“装神弄鬼!”宋定明冷哼。
耿祺将几人带入公堂之后,这才取下几人身上的麻袋。
公堂之上,所有人一见这几人纷纷变色。
魏琳脸色煞白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碧瑶也吓得不行,一把将魏琳甩开。
“啊!”荆大伯惊呼出声:“娘...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荆老太捂着胸口,脸色很是不好看,没好气道:“咋?你想我死?我告诉你,我老婆子还偏就不死了!”
宋定明也呆愣许久,这才瞠目结舌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全家都被杀了吗?”
“这话不应该是我来问诸位吗?”荆梨悠然看着自己手指:“我好端端在家呆着,非得把我叫过来,说是我杀人
了!”
“不是还亲眼所见,有证人有证据的么?”
“魏大姑娘,劳你解释一下,你这亲眼所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梨直视魏琳:“你所著的妇德一书,不是说女子不得狂言,不得污蔑事实的吗?”
“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魏琳只觉得胸口一股子郁气堆积,沉甸甸压得她摇摇欲坠。
她便是再不晓事,如今也该知道,父亲计划的一切,都落入了王妃的圈套里。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荆大伯只觉的一阵心惊肉跳,冷汗不断侵蚀,方才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异常清醒。
这回怕是真的要死定了!
“啪!”荆老太可不管儿子身上带伤,上来就是一巴掌甩儿子脸上。
“你个没良心的,居然为了银子,要谋害你老娘!”
荆大伯一脸茫然:“娘,我伺候您几十年,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害你的呀!”
荆老太呸了一声:“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那行商可都招了,你居然伙同那姓魏的来害我老婆子!”
“不是不是!”荆大伯一脸心虚,当时魏大人派人传话,他脑子一发热,就该答应了下来,但真没打算要老娘的命啊!
陈大人一听姓魏的,急忙叫停荆老太太:“等等,你说姓魏的是谁?”
荆老太没好气道:“还能是谁,不就是这小妖精的爹嘛。”
她将魏琳上下打量一番:“啧啧!你就是那写啥狗屁妇德的小妖精?快拉到吧,你爹想杀咱们一家,还想抢我的银子,你装什么清高啊?”
魏琳靠着公堂柱子,勉强稳住身形,她素来是京都长安两地的道德标杆,没想到一遭,居然被人骂得如此难听。
“你...你不要胡说!”魏琳艰难开口道。
父亲在与宋伯父商量什么,她不是没一点觉察,显然如今王妃棋高一着,识破了他们的计划。
陈大人一拍惊堂木对荆老太道:“肃静!都给我安静!”
而后一手指着荆槐:“小子,你来讲讲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荆槐从不见光明的地方,突然换到了公堂之上,心里慌乱无比,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大人又是一声怒喝:“本官问话,你耳朵听不见吗?”
荆槐回神,这才战战兢兢道:“回...回大人,当日我们.....”
当日,他们不敢出城,打算走猫儿胡同过去,到那行商家里暂避风头。
不想刚一进胡同,就被十来个身着血狼服的王
府亲卫给堵住了,开口便说是王妃要来杀害他们的。
一家人绝望无比,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如何躲得过王府亲卫的追杀。
可这群人也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让荆大伯两口子给逃了出去。
眼见爹娘逃出,荆槐等人觉得必死无疑之际,突然又从胡同墙上跳下十来个亲卫,这些人瞬间交战一团。
只是这些后来的亲卫,那速度和厉害都不是前面亲卫能比的。
顷刻之间,就将这一伙人尽数捕获,连同他们一家几口人,悄无声息的带进了猫儿胡同旁边的一家院子地窖里。
被一同带过去的,还有那个行商,全都被人关在了地窖里。
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连着几天除了一碗清水一个馍吊着命,再也没见半个人。
荆老太和几个孙子吓得半死,试图给人家搭话,人家压根就不搭理,每次送完饭就匆匆离去。
那行商好几次想要自尽,都被人救了下来,然后当着荆家众人的面,不是鞭刑就是烙刑。
那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之上滋滋作响,还有肉被烤熟的焦糊味,让荆家众人心底发毛,却又被人强迫着不得不看。
如此几日之后,就在荆家人绝望无比之际,又给扔了几个人进来。